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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沉，那种窒息的感觉忽然而生，紧紧地抓住海棠的手。海棠领会地轻轻握住我的手，搀着我走到前头。蜡烛点燃，室内亮堂了很多很多。
“参见天祁的皇后娘娘”她身子一震，转身，一副自然的样子。委身一弯，轻轻地鞠躬，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盈盈一笑，那张脸，那张脸……
“你很有胆子”我坐下，海棠贴心地给我端来一杯热乎乎的血燕，我舀了几勺，甜甜的味道，让我心里不觉地踏实了很多。
“娘娘，您不好奇我是谁吗？”蓝衣女子笑了笑，又不请地自己坐了下去。
“恩，我的确很好奇，你来这儿不就是想告诉我吗？”
“的确，我来的目的便是告诉娘娘的。”
“娘娘，您霸占了她这么多年的位子，是时候，该还给她了”蓝衣女子抿着嘴巴，微微一笑，目光微斜，一手轻轻撩动茶杯，满是云淡风轻的。
“你说的是谁？”我桌下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脸色却是依旧骄傲地显得满不在乎。从头到脚，少裔都知道我是谁，无论她说我霸占了谁的位置，我都不需要心虚！
“皇后娘娘，你可知道，我们一向便关注你，从你出生开始，你便成了我们家的，祸水……”蓝衣女子抬起头来，眼里明显是含着鼓鼓的杀气，硬是吞咽了回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相貌，她的身世，她的仇恨，究竟与我，有何关联？
“苏州，蓝氏一族……”她慢慢地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我面前，咬着牙，狠狠地说道：“因为你，而惨遭灭门！”
“我蓝氏一族，是江浙的大户，一族三百多余人，如今只剩我与妹妹。当时，我才四岁，妹妹只是襁褓中的女娃。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祸水，害得我们家家破人亡，上至八十多岁的曾祖母，下至管家仆人，一个不剩，一个不剩呐！”
“放肆！娘娘有孕在身，哪里容得你在这里叫嚣，大放厥词！”海棠看着我煞白的脸，挡在我面前，隔住了蓝衣女子的面孔。
我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整个屋子好像在旋转，他们的脸孔好像浮现在我面前，一张张血肉模糊，伸着手，想要抓住我的脚……
“你，你在说什么？你是蓝芷何人？”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托住小腹，有点坠落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是我的小姨，也便是……”
“也便是当今蓝贵妃，蓝绸的母亲……”我看着她这张相似的脸，一切的谜底迎刃而解。怪不得，蓝绸对我再三捉弄，怪不得她处心积虑地接近我，怪不得她有着一张极似当年落雨的面孔，因为她是蓝氏的后人，她是蓝芷的女儿，她有一个长得极像甄洛语的母亲……
“你很聪明，一点便知了，可是，你却猜不透你自己的结局”她又坐回自己的位子，冷冷地看着我，像极了清高的蓝绸，那种神韵，是血缘的一脉相承。
“你怎知道，我便是当年的宁落雨？”
“皇上说过，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回来了。而且当年的那个签文，下文我原先便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暗示着，你会回来的”她眉毛一挑，冷哼一笑，继续说道，“于是我便让蓝绸先去天祁，想办法进宫。而我们的手下便隐藏在天祁的各个地方，一旦有异常女子进来，便会注意。”
“所以，自从我进入祁京，你们便知道了？”
“皇上举办着舞会取悦太后，本来便是好让你进宫的打算，我们不过是利用了这个机会，让你进了宫，更加方便动手”她笑了笑，不屑地说道：“没想到你换了一个容貌。”
“所以，蓝绸的貌美正好成了她接近少裔的筹码？”我有想过蓝绸的目的，原本以为只是连阡浔派来的卧底，不想，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呵呵，当年的宁落雨，值得这个女子倾注自己一生的青春年华，赌在这皇宫里吗？
“绸儿千算万算，还是万万没有想到，仲少裔还是将你认了出来”她的眼里有些不甘心，原先的计划，应该是蓝绸统领后宫，一宠万年的，“而且，还当了皇后……”
“蓝绸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忽然想到什么，好奇地问道。
她脸色一沉，握紧了拳头，蹙着眉头，不悦地说道：“她任务的失败，是败在女人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之上！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少裔？
少裔！
“不可能！”我腾地站了起来，扶住桌子，大声地喝住，“你撒谎！”
“笑话！进宫的女人，都经过层层的筛选，当然不可能是在宫外怀的孩子！皇宫里头，谁最大，又有谁敢动当今的贵妃呢！”她忽然抬头大笑，笑了很久，才停了下来，拍了拍桌子说道：“原来，你才是那个傻瓜，你拼了命回来，可是那个男人早就背叛你了！你难道不用脑子想想，一个相貌极像他爱惨了的男人，他还能把持的住？”
“哼，你不用再多说了，我不会信你的，少裔说过，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蓝绸，这孩子，不是他的！”我用力地攥紧了桌布，海棠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让我稍稍有些放松，她清着嗓子，正色地说道：“皇上对娘娘的用心，我们奴才都看的清楚，姑娘还是不要在这儿胡搅蛮缠的好。我们娘娘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还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好一个奴才，正不愧是宁落雨手下。当年的想容，还有鹦哥，你还记得吗？”她轻哼一声，仿若未闻，冷不丁地说道。
“你都认识？”我有些诧异。她到底知道多少，她到底又知道多久！
“我说过，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我只是好奇，你是怎样让一个背有血海深仇的公主，放弃所有的计划，心甘情愿地做你的奴婢……”
“她们后来怎么样了？”她知道，她一定知道！这些事，我问过少裔，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失踪了。
“原来仲少裔没有告诉你呀，呵呵，也好，让我来告诉你吧，你以前的好姐妹们，有什么样的下场。”
“就在你跳城楼之后，想容她也跑上了城楼，呵呵，也算是一个衷心的仆人吧，她居然也跟着你跳下来了”她轻笑一声，接着说道：“至于你另外一个当做知己的鹦哥，则是被仲少裔下令，万箭穿心而死……”
跳城楼殉主……
万箭穿心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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