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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的眼角还挂着泪水，清荷急忙跑过去，还未开口，沈婉便问道：“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陆微誉就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帮着别人隐瞒我。”
想起清荷之前种种反应，沈婉便明白了，其实大家都懂，而不懂的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还有那件披风？贤妃想必早就知道那是封歌的东西，却还挑衅她。
而她，因为担心陆微誉不得不对贤妃下手，到成了现在封歌对付自己的理由了，她处处为他着想，到头来一切都显得那么愚蠢。
清荷低下头，脸上满是歉意：“娘娘，是皇上吩咐奴婢不要告诉你的，我怕这件事情会危害到娘娘，所以才……”
“你给我出去……”沈婉厉声道，伸出白皙的手臂指着门口，手指颤抖：“出去。”
清荷的眼泪立即流了下来，自从跟着沈婉开始，沈婉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两人虽以主仆相称，却情同姐妹。
如今，沈婉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清荷委屈极了。
拉着沈婉的手，跪在她的面前：“娘娘，是清荷错了，清荷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对娘娘造成这样的后果，若是知道，就算皇上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会告诉您的。”
说着她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泪水，额头微微泛红，沈婉眸子暗了暗，深吸了一口气：“你先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到底是一直跟着自己的丫头，沈婉心中纵然有些怨恨，见她如此也有些舍不得了。
清荷却不肯起来：“娘娘，奴婢不走，你这样奴婢怎么放心的下来。”
沈婉此时，狼狈至极，白皙的双肩带着几道红痕露在空气之中，苍白的脸上带着几道泪痕，头发凌乱的披在身后，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很久了。
清荷见到这样的沈婉害怕了，身为相府嫡女沈婉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见沈婉不说话，清荷站起来，胡乱的擦干脸上的痕迹，急急忙忙命人去准备洗澡水。
半个时辰之后，沈婉躺坐在木桶里面，烟雾缭绕，水温刚刚好，洗去了沈婉一身的疲惫。
清荷小心翼翼的给沈婉擦拭着后背，却见她往日细腻光洁的皮肤青青红红的，不由的伤心了起来。
“娘娘，你受苦了，要不我们走吧，永远不要留在这个地方了。”
开始进宫的时候，清荷或许是开心的，毕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整日呆在道观之中觉得无聊透顶了。
可是渐渐地，对宫里的新鲜感也渐渐消失，甚至开始厌恶起这里压迫式的生活了。
还不如道观之中来的自在，虽然没有锦衣华服，美味佳肴……却另有一番滋味。
“回不去了。”沈婉眼底划过一丝哀伤，她苍白的双唇露出一丝苦笑：“既然当初已经进宫便再也回不去了。”
而且，封歌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清荷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早知道她拼死都不会让沈婉进宫的。
御龙殿，封歌心神不宁，一双眼睛时不时的望着门外，好似在担心些什么。
徐公公服侍了两代帝王，对于皇上的心思揣摩的八九不离十。
今早，皇上怒气冲冲的从凤殿出来，想必皇后昨夜并没有给皇上好脸色看。
“徐公公，送一瓶舒玉膏去凤殿，交给皇后娘娘。”昨日他气急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她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徐公公刚要出去之际，封歌便又说道：“交给她的宫女就好了，不用说是朕给的。”
封歌无奈的吩咐，若是沈婉知道那药是自己叫人送去的，按照她的脾气一定不肯服用。
“是，皇上。”徐公公并没多问，领命下去了。
皇上，夜色如墨，徐公公挑了挑灯芯，让书房更加亮了一下。
封歌批阅完最后一封奏折，往外望去，天色已黑。
“皇上，今日去哪宫。”
平时这个时间，皇上基本都是留宿在御龙殿，而今日……
徐公公明白沈婉在封歌心中的位置，想必皇上今日还是回去皇后宫里吧。
事实证明，徐公公猜测的并没有错，封歌只说了两个字：“凤殿。”之后大家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凤殿喜气洋洋，宫人们把凤殿照的灯火通明，仔细装扮着，等待着皇上的到来。
沈婉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着忙碌的大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好似眼前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自从沈婉早上对她做出那种表情之后，清荷便真的怕了，再也不敢对沈婉隐瞒任何事情了，就连今天下午徐公公来给皇后娘娘送舒玉膏的事情，她也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沈婉。
“娘娘，你好些准备着，皇上很快就来了。”一个年级大概四十来岁宫里年长的嬷嬷细心吩咐着。
昨日封歌来凤殿的事情，敬事房并没有任何记载大家都还不知道，都以为沈婉是第一次侍寝呢。
“嬷嬷，娘娘知道了。”清荷见沈婉不说话，便急忙走上去，从手腕中褪下一只青色玉镯放在了嬷嬷的手中：“娘娘只是有些激动而已。”
嬷嬷本来有些不大高兴，见清荷这样懂事，心中再多的不快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脸恭维的笑容，细细的告诉清荷要注意的事情。
其实，本不需要这样……沈婉漠视这一切，起身慢慢往屋子里面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封歌如约而来，整个凤殿的人都站在门外恭迎皇上，行跪拜之礼。
封歌扫视了一下众人，也未找到沈婉。
清荷低着头，入眼便看到一双黑色龙纹长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未反应，便听到封歌清澈凌厉的声音：“皇后呢？”
清荷对封歌心底到底有些怨恨的，却因为眼前的人是九五之尊只能默默的忍着。
“皇后身体不适，刚刚睡下。”
封歌不由得担心起来，独自一人迈步走了进去，命人把门关上，没有他的吩咐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沈婉的房间，只有一盏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整个房间有些昏暗，封歌坐在床边，低头望着她甜美的笑容。
沈婉的脸色不似早晨那般苍白，有了清荷一天的细心照料，她的起色已经好了很多。
封歌瞥见，一边的桌子上还未开封的舒玉膏，不由有些责怪的看着她，为何不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
封歌只是坐了一会，沈婉便醒过来了，她睡的本就不是十分安稳，又觉得有一只温热的大手不断抚摸自己的脸颊。
两人默默对视了片刻，沈婉便收回了视线，起身对着封歌行驶了跪拜之礼。
封歌一震，眉头微皱：“沈婉，你不要这样。”
他很怀念之前的沈婉，她不知道自己是封歌，只当自己是陆微誉，那个时候她对自己笑，对自己好，如今知道了竟然这样疏离。
沈婉抬起头漂亮的眸子，毫无感觉。
“皇上再说什么，臣妾不懂。”
“不懂？沈婉你在装什么？难道你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朕承认朕是粗暴了一点，但是你毕竟是朕的女人，生气也要适可而止。”封歌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对视自己。
沈婉伸出手，拉下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头轻轻偏了过去：“臣妾不敢也没有资格生气，皇上想多了。”
生气轻轻柔柔，不冷不热，拒人于千里外的感觉快把封歌逼疯了，他宁愿沈婉和自己闹，打他骂他，也不愿她这幅样子对自己。
封歌有些着急的拉着她的手臂，沈婉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手臂酸痛麻木，封歌这才想起那瓶舒玉膏。
“为什么不用药？”
沈婉只是扫了一眼，那白色的瓷瓶，眼底嘲讽的意味显露的而一清二楚：“皇上的好意，臣妾心领了，只是臣妾皮糙肉厚无福消受皇上的好意。”
封歌手把那瓷瓶捏的紧紧的，恨不得捏碎一般，手背上青筋直爆。
“朕来你不开心，而且很排斥朕？沈婉你的心底难道一点都没有我的存在吗？”封歌大声质问了起来。
沈婉注视他片刻，近乎绝情：“或许别人是，但是我沈婉绝对不是，宫里妃嫔多得是，比我美的比我听话比我温柔大方的多了去了，封歌你我并不合适，昨晚的事情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吗？”
什么都没有发生？封歌退后了几步，胸口闷闷的，不可置信神色一抹悲痛。
她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怎么可以？
“那陆微誉呢，若是换了是陆微誉你会不会……”
“不会。”沈婉急急说道，好似在解释什么，把封歌最后的一点希望硬生生抹灭了。
“沈婉。”封歌情意绵绵的靠近沈婉，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她光滑的脸：“今日你对朕说过话，若是有一日你后悔了可以来找我。”
深深默不作声，封歌的手转移轻轻执起她的手：“陪朕吃饭。”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等待沈婉醒来的那段时间有些凉了，封歌命人扯下去，安排新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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