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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脖子上的手一松，顺着墙壁跌坐在地上痛苦地咳嗽，慢慢才看清是查得男，她拉着查仲文往外面走，还对我大喊：“滚回去。”
我瘫坐在地上，像具没了灵魂的躯体，脸上有泪在滑动也不自知。
回去房间，我换了身衣服，特意挑件有领子的，遮住已经显现出来的掐痕，背着包照常出了门，去花市买了花种回来。
到房门口，查得男依在过道上，看样子是在等我。
她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拎着的，表情是极度不理解。
她让我跟她走，我去到她住处，她让佣人端茶出来，示意了一下我没能完全遮住的脖子。“要不要去医院？”
我逞强摇了摇头，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她微蹙着眉头，把我长时间注视，才问：“你到底在想什么？受了伤不在房间休息，还出门买东西？”
“梁小姐要的花种，我答应了她的要帮她买。”我音量很低，每说一个字就觉得喉咙像要撕裂了一样。
“就为这个？”
我点头。
她噗笑一声，环起胳膊来：“丫头，我再晚到一会儿，你就真去见阎王爷了。你就不能像个正常小孩儿，表现出点后怕？”
“谢谢。”救命之恩我还是要谢的，起身给她好好鞠了躬，抬脚就打算回去。
“我帮你。”她清晰的声音响起。
我愣住。
她表情笃定地看着我：“我查得男，可以帮你在这里存活下去。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说这句话。”
我相信。
只是这突然而来的橄榄枝，带着阴谋的气息。
“你会说，你本来就活着，不需要我。”她先是点了支烟，吸上两口，露出一个不紧不慢的微笑，“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搞清楚，活和存活根本是两件事情。
“像今天这样，你这条小命能保住纯属运气。如果我没有刚好出现，你所有的一切在这个世界就不复存在了。摸摸你自己的心，真的甘愿？”
我再一次愣住，想起曾经立下的那些誓，这才有了些‘怕’的感觉。
查得男从沙发上起身，到我面前吐了一口烟，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穴：“丫头，你的这里，决定你可以活多久，甚至能活成什么样子。现在的你，根本没有。”
被这样说是‘没脑子’，还是第一次。
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我才为自己的冲动行为后悔。
“我不想这样一辈子。”我颤着声音，说出真心话。
她歪着头露出浅笑：“那先记住今天这个教训，永远不要激怒比你强大的对手。现阶段，你的命，一点也不值钱。就算要送命，也要等值钱的时候。明白了没有？”说完，她目光深沉地看着我。
我点头，心里已经是蠢蠢欲动，“男姐，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返回去，将烟放在烟灰缸边上，双手插.在裤袋里动作豪爽地坐下，眼神严肃地看着我：“一、仲文的决定从来都是改不掉的，我不想他因为你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而影响现在的大局。
“二、我和你父亲严华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在这事上，你也算是无辜被牵连。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既然该伸手拉一把，就得拉一把。
“三。”她顿了顿，“你姑姑找过我，我给你的帮助，也是要有回报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总有一天，会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你想要什么样的回报？”我顺势问。
“实话说，我现在也不清楚。只要你点头，我承诺肯定不会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你可以理解成，欠了我一份恩情。我要你还的时候就会找你要。怎么样？愿不愿意把你自己交给我？”
我看着她城府深沉的双眼，不假思索地点头。
“OK。”她把手一拍，“那就这样决定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先去医院看看你的伤。郑医生你知道的吧？我和她打过招呼了，你这伤也不是轻易能让别人看的。让她给你开点药。”
“男姐。”我却是着急的，“如果有很多课要上，我没关系的，可以现在就开始。”
“小丫头急什么。”她笑，“在我这里，可没有像仲文那样的课程。我只会反复教你一个东西。”
“是什么？”
“去完医院来找我。”她却是卖起关子，拍拍屁股就进去了里面。
……
整个晚上，我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翌日很早就出门去医院。
我有想过，如果遇到麦子超，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想想又觉得好笑，他已经视我是那种女人，哪种表情语气还重要么？
随着人群在电梯口等待的时候，我看见了麦子超。
四五个护士推着伤病从门口往大堂里面飞奔，看样子情况紧急。
他两腿分开跪坐在那伤病的上方，神情专注地重复着心肺复苏，眼神认真得像另外一个麦子超。
他白色的医生袍上全是血，脸上也沾了不少，却全然不顾。
“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大声喝斥，护士也在拼命加快脚步。
我小跑着过去，他们从我面前飞快经过，没做半秒的停留，他亦没有发现我。
立在原地，我看着他眉头深锁的侧脸变成越来越远的背影，恍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一个选择了给予和挽救……
另一个准备去抢夺和摧毁……
根本就是两个世界，两个方向。
所以，都是注定的。
……
出电梯，我撞见梁佳佳从心外科出来，她也看见了我，笑容满面地冲我招手。
这本没什么稀奇，但护士追上她，说她的药忘拿了，并叮嘱她一定要按时吃药，有任何不舒服要及时复诊。
她抱着药冲我笑，走过来问我：“来找郑医生？哪里不舒服么？”
“看样子，应该是我问你吧。”我指着她怀里的大袋子。
“我老毛病了。小时候是郑医生的老师苏教授的病人，现在接着做郑医生的了。”
我听着并不像是普通的情况，但她语气轻松得又让人想不明白。
“别猜了。”梁佳佳没什么架子地笑，“我是心脏病，记事起就是药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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