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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去到沙发边坐下，背靠软枕，右腿搭在左腿上，双手交叠握着摆在腿面上，语气淡淡地说：“是谁说要为自己的过失弥补？”
我愣上几秒：“我会为姑姑的事弥补，但我不是适合人选也是实话。”
“你对佳佳喜好的了解，对查家的了解，都显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查仲文收回目光看向别处，这一句话就表明他主意已决。
我不管再说什么都是徒然，只能点点头：“我会和婚礼公司配合的。如果没有其它的吩咐......我就......”
“李娟有没有联系你？”他突然问。
我心里紧了一把，答：“没有，我已经找不到她了。”
查仲文目光里尽是锋利，冷着声音说：“她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城市，钱星杰已经带着她走了。”
“钱星杰的老婆有没有......”我想他应该比我知道得还清楚。
“你只需要知道，这事告一段落。”
“不告一段落，又有什么办法？”
“严华是自杀。”
听到这句话，我难以置信地看他。之所以这样，不是因为这句话本身，而是因为他竟然会主动提及。
没等我说话，他就继续：“钱星杰当时负责这个案子，受到查家压力，对他严刑逼供，而后他在牢里自杀，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真相。”
我嘴唇抿得紧紧的，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话我只说一遍。”他加重了一些语气力度，“你脑子里心里那些不安份的想法，统统不过是自寻烦恼。”
我淡淡一笑：“你心里其实也有疑问，觉得他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他眼神一沉，已经表明了他对于冤不冤枉并不在乎。
“那你听好了。”他声音冷过冰霜，“我大哥查仲博......就是严华和许嘉美杀的。他们的背叛......就已经杀了他无数次。”
闻言，我怔住，喉咙里像堵了什么，有话也说不出来。
“最早发现他们有私情的人，不是我大哥，是我。”
我睁大眼睛。
“我大哥同样不止一次知道。”说着他缓缓起身，到我旁边，视线看着别处，声音却在我耳边像把利刃来回割着我的心，“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他们就杀了他一次。第二次，许嘉美说要离开严华，最后却再次背叛承诺的时候，他们又杀了他第二次。
“第三次，严华指责我大哥，说他应该放许嘉美自由的时候，杀了她第三次。想知道为什么我知道的那么清楚？因为我曾经是这个地方的一抹影子。我游荡在每个角落，目睹着......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够了。”我不自觉闭上眼睛发声，“不要再说了。”
“他们打着爱情的旗号......”可他并没有打算停止，“一次又一次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对我来说，他们就是真正的凶手，没有其它。如果那时候查家是我作主，就不止是严刑逼供那么简单。”
我怔怔扭头看他冷酷的侧脸，我知道他不是随口说说。
“爱情......”我哽咽一秒，“真的不可以成为......原谅他们酿成这个悲剧的理由么？”
他仍然没有看我，唇角若有似无地动了动。
“爱情......”他语调极尽嘲讽，“还可以再可笑点么？”
我哑口无言，就像是什么东西彻底碎了，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对不起。”这三个字我是发自内心的，似乎是第一次这样说出口，不管有没有人会领，“我替伤害了你大哥的他们，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会说，我没有资格‘替’他们，可能你根本也不需要这三个字。但我觉得应该说。”
他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在令人窒息的静默后，只对我说了两个字，“出去。”
声音很轻，却让人莫名呼吸停滞。
我拔腿向外，心里清楚知道那三个字还有着别的意义。
他们欠查仲博欠查家的，他们已经用命抵了。这三个字，纯粹是我想对查仲博说的。
说完这三个字，我再没有别的犹豫或杂念，一心只想是时候算算其它的账。
四年的等待......就算是飞蛾扑火，我也应该扑一下了。
......
以前认识了个妇女慈善会的负责人，时不时就会举办一些慈善活动。
所以我安排方芳去兼职做慈善活动的服务人员。
和婚礼公司开了个小会，我就去到慈善活动现场。
方芳见我来，笑容满面地飞奔过来向我表示感谢。
正好到了休息时间，我和她在旁边坐着，她主动告诉了我关于她弟弟陈华的事。
陈华确实是她亲弟弟。
小时候父母离婚，她被分给了妈妈这边，所以就改成了妈妈的姓。但她和弟弟陈华一直都有联系。
直到她弟弟得了重病。
“你弟弟的病，医生怎么说？”我问。
“医生说要换肾。”她尽量保持着笑容，但还是掩不住沉重。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多配合医生吧。”
她叹口气：“其实，我已经想好了，要把我的肾给他。”
我愣了愣，意思她计划把心脏给捐了，再把肾脏给陈华？这样的故事会不会太过于让人揪心？
“医生说可以？”我问。
“嗯。”她点头，“只不过让人心烦的是，救我弟弟的肾是有了，但是手术费......”说到这里，她深呼吸一口气笑笑，“所以这就是我需要钱的原因。”
“你这样打工存钱的速度，比得上每天透析的费用么？”我知道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没事儿，我会想办法的。”她重新打起精神，“不和你说了，我过去做事儿了。”说完，又元气满满地回去了工作场地。
我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突然有些不忍心再在她的生活上添风添雨。
但是......脑中闪过的那些血腥过往，当时谁又在乎过我是不是水深火热。
这时手机响，是我拜托的私家侦探，把方芳的资料传来给我。
我点开看，拧了拧眉心，看向那边忙碌的方芳，顿时心中充满了更多疑问。
起身到她面前：“方芳，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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