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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旁边，有些心不在焉。
查仲文信我不是伤害梁佳佳的那个人，为什么？我应该为此暗自得意，还是应该心怀不安？
旁边，麦子超小声对查仲文说，应该把梁佳佳送回医院去。
查仲文正吩咐着华风去备车，梁佳佳醒了。
她的脸色仍是苍白地吓人，但比刚才要缓和了些。她目光在房间里游离张望，我知道她找的不是别人，而是胡静萱。
“佳佳。”查仲文过去握她的手，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梁佳佳露出一个微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查仲文摸摸她的额头，回以温柔的笑：“你没事就好。”
“仪式快开始了吗？”她支撑着起来，“走吧，我们出去。”
见状，查仲文扶住她肩膀，没有说话。
还是麦子超说：“佳佳，我觉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宜继续仪式，还是先回医院吧。”
闻言，梁佳佳没有着急，而是握过查仲文的手：“已经错过一次婚礼了，真的还要再错过第二次么？文哥，你看我打扮得这么漂亮，外面客人也都到了，正等着祝福我们呢。为了这一刻，我再坚持十分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你相信我么？”
查仲文点头：“相信。”
“最起码......让我们在证婚人面前念完誓言好不好？我马上乖乖地回去医院里面呆着，我保证，我发誓。”梁佳佳举起三根手指头，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了心酸。
“好。”查仲文再次点头，“你说了算。”然后拥她进怀里。
我心跳莫名乱了几拍，麦子超示意我一起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出来关上门，我说着“仪式的时间差不多了，我过去看一下”然后就要走。
“米儿。”麦子超叫住我。
“什么事？”
“仪式的过程要尽量压缩。”麦子超表情严肃，“越快回医院越好。”
“你的意思是......真的很严重？”我有了很不好的感觉。
“总之，尽量压缩。”
“如果很严重，就不应该听病人的，应该马上回医院。”我直觉就要重新进去，重新让查仲文和梁佳佳改变主意。
麦子超却拉住了我。
“你是个医生，难道也要纵容病人么？”我有些生气。
他不紧不慢地松了手：“如果这是病人最大的心愿，我会赞同她去完成。”
我隐隐觉得这话有些奇怪。
“婚礼可以再办，但是身体说垮就会垮。”
“梁佳佳的身体......比你以为的，还要糟糕。”
“那不是更要回医院么？”
“这个糟糕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尽力去帮她完成心愿。”
我沉默了片刻，笑笑：“医生都喜欢危言耸听是么？婚礼后，她就会进行换心手术的。”
“米儿，没有什么手术是百分百的，更何况是心脏手术。”
见我执意，他将我拉近，放低声音：“我看过佳佳的所有报告，她现在的状况，即使做了换心手术，也存在很大的风险。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脑子里翁的一声，后退半步，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
以前，我问过梁佳佳，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婚礼。
她说不需要盛大华丽，只要在一个风景好的地方，有查仲文，有祝福就够了。之所以选在这个湖边，最大的原因就是这里有成双成对的白天鹅，它们终生只会寻找一个伴侣，就是这样执着的动物。
我站在神坛边，看着梁佳佳步入宾客的视线中，白色的头纱长长拖在身后，惊艳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每走的一步，我的心都跟着紧一次。
被刻意缩短到只有20米的路，她却走得是如履薄冰。
她的每一次停顿，我都坚信着，她可以挺过来，可以走到查仲文面前，直到证婚人宣布他们结为夫妻。
只差那么几步而已，她颤颤巍巍地停下脚步，再也没有向前。
我悬着颗心看向查仲文，他不顾常规礼仪，直奔新娘而去。就要握住她手的刹那，梁佳佳像没了重心引力一般，扎进了查仲文怀里。
宾客一片哗然，还不及反应，查仲文已经打横抱起梁佳佳，快步离开。
我呆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麻，只差这几步而已，为什么老天偏要这么残忍。
......
送走宾客，又安抚完守在外面的媒体，直到深夜，我才赶到医院。
按华风的短信，直奔重症监护室。
还没到，就见到了华风。
“怎么样了？”我急忙忙问。
华风摇了摇头，从他凝重的神色中，我已经知道，情况并不乐观。
“那边你都处理好了么？”他问。
我点头。
“梁主席夫妇刚才已经先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华风拍拍我胳膊，“这一天，你也太累了。”
“他呢？”我不由自主地问。
华风先是一愣，慢半拍反应：“查先生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守着呢，精神还算正常。”
“饭呢？吃了没？”
“我吃了呀，查先生一直说不用。不过你不用担心，男姐说出去找些查先生爱吃的回来，估计也差不多要返回来了。”
听他这样说，我才点点头。
说曹操，曹操到。
男姐亲自拎着外卖，一边唤我一边快步过来。
“男姐。”我过去帮她。
“你来得正好。”男姐风风火火的，没有停下来，边走边说，“仲文一直饿到现在，你和他说说，让他多少吃点。”
我愣了愣。
“没错，说的就是你。”
“......”
医院特意开放了一间休息室给查仲文，休息室外面就是重症监护室。
我把外卖拿出来，放在休息室的茶几上。
而查仲文仍抱着手，站在监护室玻璃窗外，看着里面的梁佳佳。
我轻步过去，也看到了梁佳佳。这样的画面我并不陌生，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管子，只是这样看上一眼都觉得心如刀饺。
难以承受的这种滋味，我很清楚。
扭头看旁边的查仲文，再是面无表情也掩不住眉宇间流露出来的担忧。
“男姐买的都是你爱吃的。”我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也还没有吃，可以和我一起吃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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