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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查得男小姐的朋友。”我主动自报家门，坦荡于这层关系，深知越是遮掩越是会引得彼得周胡乱猜想，还不如像这样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上次在餐厅门口遇上，都没有机会介绍认识。”说完，我特别认真地看向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教授，两鬓已经斑白的头发显得沧桑又稳重，整个人都透出学识渊博的气质，干干净净的一个学者。
陈志华点头：“对，很高兴认识你。”重新再与我握第二次手。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彼得周笑着感叹，看向我。
我同意地点头，再看陈志华，他脸上虽是再正常不过的笑容，但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太清楚的直觉。
饭局是轻松愉快地进行，彼得周突然想起来，问我：“昨天蓝天城的例行会议，查仲文出席了？”
我点头：“一直忙着，忘了和你说。查仲文已经结束假期，重新回到龙海。会议内容，王秘书应该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彼得周笑笑：“这才像样。以前你的那句话说得很对，没有查仲文的龙海就不是真正的龙海。现在查仲文回来了，这才像点样子。”
“是。”我附合，脑子里浮现昨天重新在龙海见到查仲文的场景。
他一身正装，西装革履的模样似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好像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精神抖擞。面对我，他双瞳里的冰冷更甚，不再有半点情意，公事公办地称我为‘米小姐’。
这就是我想要的面对面，把那些可笑的所谓感情都碾压到仿佛不曾发生过，和这世上所有微不足道的尘埃一起混进泥土里，空气里。
我和他之间，纯粹只剩下仇恨和较量，只期待着一种结局——你死我活。
饭局结束，彼得周先走，我送陈教授到车前，微笑客气说：“希望有机会能再和陈教授一起。”
他笑着点头，似是有些犹豫，还是忍不住说：“米小姐年纪轻轻，竟然和她是好朋友。”
她？我反应慢了半拍，回说：“良师益友。”
他原来如此地点头：“既然是良师益友，那以她的个性，一定和你说过我曾经和她有过感情。”
“嗯。”
“虽然有些多此一举，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这些年她过得好么？”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我看着他，“陈教授的定义是什么？”
听到我这样问，陈教授先是蹙眉，然后有些无奈地笑了。“这下，我倒是相信你们是良师益友了。问问题总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答。是啊，无所谓好或不好，世事总有它进行的规律，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就像没了我，这个世界依然在转动。”说着他点头致意，说了句“再见”就转身上车。
我立在原地，莫名觉得他的话确实是无奈，而我听出了几分伤痛的滋味。
趁着下午没什么事，我做了份便当要送去给麦子超。他说今晚要在医院值班，便当是给他的宵夜。
只是还没有见到他，我却先碰上了郑医生。
这一次，她依然不改敌意，只是没有开口说半个字，就强行把我拉进了医生休息室，还把门给锁上，一副要把我给吃了的样子。
我平静看她：“郑医生有什么指教？”
郑医生直勾勾地盯着我：“你是真心爱麦子超么？”
我笑：“郑医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问我这个？是以同事，朋友，还是......同样身为一个爱着麦子超的女人？”
听到这个问题，郑医生神情里满满都是尴尬和在意。
“我知道，郑医生骄傲又清高，不然也不会一直选择默默地爱着。但是，我可以接受一个同样爱着麦子超的女人来质问我这种问题。对于其它人，我只能说与你无关。”
“我承认。”她终还是点了头，“我爱麦子超。我也承认，从第一天我对你的敌意，也都是源自麦子超。从我第一次发现，他看你的眼神和其它女人不同，我就知道，我们两个注定是敌对的双方。”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是，我骄傲又清高。”她接着开口，“在爱情的这场战争里，我注定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还是想赌一赌，赌你也有几分真心，赌你也不想把一个这么爱你，甘愿和全世界为敌的男人，逼上一条自我毁灭的死路。”
“什么事？”我知道她不会随意说这种话。
郑医生神情认真：“麦子超所有的手术都被停了，所有的病人也都被转给了其它医生。以你的聪明才智，你觉得是谁在施加这样的压力，这样的逼迫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逼他做出选择......”我这时候脑子里已经是木的，喃喃地回答。
“是啊，为了逼他做出选择。麦子超的父亲只需要一句话，他就没办法再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去。麦子超学医是为了他的梦想，是为了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
“他的父亲一直想要他往上走，不要一直拘泥于做个手术室医生。但麦子超的性格表面上随意，但实际上执拗。原本他父亲还想着他年轻，就让他再这样做个几年，到时候再让他做选择。
“但现在因为你，他父亲的这个耐心彻底爆炸了。你一定在想，既然这里做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麦子超的能力，在国外发展更好。以他那几年的海外经历，有的是地方让他施展梦想。
“再或者他可以自己行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我要告诉你，你不知道一个让父亲失望的儿子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更不知道麦子超的父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米儿！米小姐！我就想问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爱麦子超的。哪怕你的真心只有百分之一，也请你好好想想，他爱你却要付出这样子的代价，你都不会觉得于心不忍么？
“如果，他只是你前进路上的一块踏脚石，那他爱你到底有什么罪过，要这样毁了自己？”
听着她的这番话，我心里面无法抑制的沉重，沉默了好半天才回应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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