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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了男姐的秘书，也不知道男姐在哪里。
又挨个找了几个她喜欢去的俱乐部，还有她负责打理的画廊古董行，也不见她的踪影。
最终，我想起了她极有可能会去的地方。
没想到，她真的在查家墓园，就坐在查仲博的墓前喝酒。
我松了口气地过去，蹲下身去轻声抱怨：“好歹把手机开着啊，害我找你大半天。”
“来了就坐吧。”男姐有些微醺，拍拍旁边的位置，又看向查仲博的墓碑，“仲博，她就是我和你说的米儿。之前都是只听其人吧，今天正好给你看看。”
说实话，我心里面是有愧的，毕竟我确实是许嘉美的女儿。
“没事儿。”男姐却是拍拍我肩膀，“仲博才不会怨你。他啊，老好人一个，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那个‘佛系’。他才不会记恨你，为难你。所以你自在点。”说完，她从身边一大堆已经空了的酒瓶堆里翻出一瓶还没有开封的，“给，来都来了，你也喝着吧。”
我开了酒瓶，和她碰杯之后也啜上一大口。
男姐看着我笑：“我当时还真没看出来，你也和酒有缘。”
我回以一笑：“我这个酒鬼，大半也是你培养的。”
“切，少赖在我头上。我是教你品酒，没教你酗酒。”她说着叹上一口气，“不过，仲博刚走的那段时间，我一个人呆在查家，也是像你一样，每天晚上都要喝点酒。因为不知道明天还要面对什么，不知道那些难关还能不能度过去，不喝点酒真的睡不着。所以久而久之，我什么酒都喝，美其名曰也就是品酒。”
这话里的辛酸，听得我有些心痛。
如果没有男姐的坚持和付出，就算查仲文学成归来，也救不回那时候的龙海和查家。
“听到消息，所以来找我的？”她问。
我点头。
她笑笑，搂了搂我肩膀：“没事，我没事。”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你知道的那么一回事喽。除了我的名字还带个‘查’字以外，查家其它所有一切都和我无关了。”男姐很是平静地说，“而且，我并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些的人，也是在去龙海的路上，被通知。”
我看着她：“查仲文怎么说？他这么安排是什么用意？”
男姐低头苦笑了几声，然后托着腮帮看我：“你知道年纪大有什么好处么？”
我摇头。
“年纪大的好处就是看得透，想得通，而且凡事都习惯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但凡有点事就激动成什么样的，非要去讨个说法，非要把脸皮都撕破，到最后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不相信。”我定定地看着她，“查仲文没有这样做的必要。而且......”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说，“他对亲人应该是不会这样的。查家的财产，他根本不会想要独吞。他在乎的，从来不是财产。”
闻言，男姐笑了，笑得我突然就有些慌了神。
“我不是帮他说话。”我申明，“只是怕你在这里白伤心。”
“没事儿。”她摇摇手，“你不用紧张。我都说了，年纪大了就是不想把什么都说得太明白。我明白，你们自己什么时候明白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还是问清楚再说吧。”
不想，男姐摇了摇头：“不用问了，什么也不用问了，不管是什么原因，真是一点也不重要的。”说着，她靠向查仲博的墓碑，神情忧伤，“无论如何，我对仲博的承诺，我算是做到了。付出了一切，还好是做到了。哪天见到他，我也能问心无愧地对他说，我是一个称职的查家人，并不是他们口中的‘外人’。”
我没有说话，很清楚她的个性。有什么是她劝不动我的，也就是我劝不动她的。只需要这样无声地陪着，也就足够了。
离开墓园，男姐已经醉得厉害。
她一直嚷着不回查家了，再也不用回去了，她要重新去找回自己。
于是，我把她带回了公寓。
犹豫再三，我还是给查仲文发了消息，告诉他男姐在我这里。
他没有回复我，但我知道他得到了消息。
“米儿。”男姐突然爬起来叫我。
“我在这儿。”我知道她这是要开始发酒疯了，赶紧过来安抚。
“不行，我不能在这儿。我要去找找陈志华。”她呓语着就开始要下床，“我要去找找他，现在就要去。”
“别别别。”我使力把她控在床上，“这都几点了，天都黑了，你要去找他干什么？你忘了么？你抛弃了他，赶他走了，你要是现在去找他，还能说什么啊？”
她双手捂着头，慢慢安静了下来：“是啊，我找他干什么。他都早就结婚生子了，孩子都和小英差不多大了。别搞笑了，查得男，你找他干什么。”
我拍着她的后背轻哄：“乖，睡吧，睡醒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她这才重新躺回去，抱着枕头难受地缩成一团。
我轻手轻脚地离开床边，祈祷她一定就这样好好睡着，不然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拦住她。
才把卧室门关上，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来，那人自报名字，竟然是陈志华。
“陈教授？”我很是惊叹。
“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他在那电话那头显得有些紧张，“因为有些事情想向你打听，所以就要了你的号码。”
“不知道陈教授想打听什么。”
他沉默了会儿：“我看得出来，你和查得男的关系要好。我听朋友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但没有人可以问，所以就打电话来问问看。”
我当即有一种感觉，鬼使神差地就说：“听周总说，陈教授这次回国，不是探亲，也不是参加什么学术研究。所以我只想问陈教授一句话，你这次回来是因为男姐么？如果是的话，我们就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是的话，那就请陈教授什么也不要问了，因为这和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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