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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蕊一走，顾明熙的目光追着过去，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脸上表情有些形容不出来。
左欣玫扫了他一眼，静了几秒，意有所指地提醒：“明熙，这是季蕊的工作。”
“……”
顾明熙收回视线，慢慢地垂下头，他当然知道应酬交际在季蕊的工作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以前没亲眼见到就算了，现在真看到她冲着别的男人笑，心里不由闷闷的。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看她的笑容，可是，也只喜欢他只对着自己笑。
左欣玫暗暗地叹了声息，正想劝两句，身后忽然传来女人娇柔的声音——
“左总，好久不见了。”
认出是陈茵彤的嗓音，左欣玫微不可擦地皱了皱眉，但还是抬起头看向来人，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对她做了回应。
得到她的回应后，陈茵彤的笑容更灿烂了，
这种沙龙聚会看着很简单，但里面门道多着，没有渊博的身家背景根本进不来，像她这样游走于各个场合的交际花，就只能被男人带着进来。
她需要更强的人脉关系，如果能跟这女人做成朋友，就意味着以后她将会有更多认识富豪的机会，所以，她必须要把握住眼前的机会。
陈茵彤不动声色见地瞧了眼一直在埋头吃东西的袁成显，目光移到顾明熙的身上，在他脸上停了好一会才离开。
她重新看向左欣玫，维持着脸上的嫣然笑容，神色无比诚恳地说道：“上次您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早就想好好跟你当面答谢了，可惜后面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机会。刚好，今晚让我在这碰到了您。”她停顿了下，同时伸出手，“谢谢您，因为您的帮助，让我圆了多年的一个梦。”
左欣玫微微眯细了眼睛，轻飘飘地瞥了眼面前的玉手，好半响都没有反应。
直到对方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僵硬，她才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没这个必要，我可不记得我有帮过你。”
左欣玫应得气定神闲，她定定地坐在那里动不动，就放任着陈茵彤的手晾在半空，完全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陈茵彤再厚脸皮也不免感到难堪，她并不笨，左欣玫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就是要撇清之前跟她之间那点互惠互助的关系。
她尴尬地把手收回，强装镇定地笑着，“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虽然您可能已经记不得了，但我还是想告诉您，正因为您曾经不经意的举动，才让我从一段没有回报的感情泥沼里走出来。谢谢你，我是认真地想跟您道这个谢。”
左欣玫没搭理她的话，只是微微挑起眉角，扯了一丝不置可否的微笑。类似这样装着感性实则还是奉承的话语，她已经听得太多太多，早就不为所动。不就是放大他们之前的那点各取所需的事情么，她可不想上这个当，陈茵彤这样的女人她身边围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添多一个。
陈茵彤见她还是毫无反应的样子，挂在脸上人造花笑容差点保持不住，她忍了忍，还是温婉客气地笑：
“左总，您今晚这身打扮真漂亮呢，您不知道您刚出现的时候，在我身边的人都看呆了，连聊什么都忘记了。年纪轻轻就稳坐左氏的江山，在我们X市，除了白手起家的LC简惜澜简总，女强人里，您就是当之无愧的NO.1。”
没办法，她也不想这么不要脸地讨好左欣玫，但既然都开了这个头，就这么灰溜溜地一无所成地来开，她又实在甘不下这个心。就算现在丢脸了点，但只要能掌握更多的资源，她并不介意。
一瞬间计算了许多之后，陈茵彤脸上的笑容更加友好客气了。
之前因为陆轩的关系，她跟左欣玫有过为数不多的电话交谈，而那一次和陆轩的一夜情，在左欣玫完美设计和她的高度配合下完成，她自认为，自己和左心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些不同于寻常的，至少，他们曾经存在过成功的合作案例。
见陈茵彤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的架势，左欣玫索性转个身，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没什么事的话，就请离开吧。我喜欢安静点。”
陈茵彤面色顿时有些发白，业内一直传着左欣玫脾气冷傲，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有种尊严被踩在地上的屈辱感。
她是想夸赞左欣玫，可惜拍错了方向——左欣玫根本不吃这一套，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根本不屑她说的天花乱坠的恭维。
亲眼看着美女这么被人下不了台，就连袁成显都觉得左欣玫有点残忍了，要不是因为这女人平常强势专断的形象太深入他的心，他早就忍不住插嘴进来替这个没人说两句了。
“十分抱歉，那，打扰你了……”
说完这句话后，陈茵彤步伐僵硬地离开了。
左欣玫端起面前的高脚杯，轻抿了一口，刚刚这个小插曲根本没让她放在心上。
袁成显趁她没留意，鬼鬼祟祟地挪到顾明熙的身边，压低了音量，小心翼翼问道：“顾小弟，你每天跟你堂姐一起上班，压力一定很大吧？”
顾明熙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还好。”
还好？袁成显纳闷了，还好这个词简直用得不能太敷衍，意思是说压力是有的，只是还在自己承受能力的范围？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佩服顾明熙的心里承受力，要换成他，说不定心脏早就提前进入衰竭期了。
左欣玫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陆轩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起身，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这女人是你带来的？”
冷不防听到后面传来的女声，陆轩表情有一瞬间的凝顿，但很快恢复平静，他转过身，淡淡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事实上，他今晚是独自赴约的，根本就不知道她口中的女人是谁。
左欣玫将他的沉默理解为默认，冷笑了一声，“不错嘛，面上装着不想被人家纠缠，实际上还不是藕断丝连？”
陆轩皱了皱眉，还是开了口，“左欣玫，我最近似乎没有得罪你吧？”
“是没有。”左欣玫哼笑，“可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想拿你开火了，怎么了？”
听到这话，陆轩再次深刻理解了什么骄傲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没什么所谓地双手一摊，语气里自得其乐的随意：“随便。气得快老得也快，反正我不吃亏。”
左欣玫面色微变，隐隐开始有发怒的征兆。
“你说的人是陈茵彤吧？”陆轩的目光定在旁边的某个点上，平静地解释：：“她今晚的男伴，是她身边的李总。”
左欣玫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很快就捕捉到陈茵彤身影，她正跟一个中年秃头男人笑得花枝乱颤的。
“这么老这么丑的她也啃得下，你的前女友也还真够拼的。”左欣玫凉凉地评判。
陆轩看了看她，还是那个平静无波的语气，“左欣玫，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资本。”
左欣玫“呵呵”地笑了了两声，“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现在拥有的都是白来的。”
陆轩扯了丝没有弧度的笑意，“彼此彼此。”
左欣玫冷哼了声，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扯下去了。临走前，她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脚步对他说到：“虽然有些多余，不过，我还是好心跟你提一下吧：我堂弟和季蕊现在感情很稳定，十一的时候他们还见了双方父母，说不定年后就要结婚了。”
陆轩眉色不动，握着酒杯的手却暗暗紧了紧，淡然地回了句：“是吗？”
“当然是真的，”左欣玫懒得琢磨他什么心情，“所以，你不要再对季蕊有非分之心，她已经是我堂弟的未婚妻。”
陆轩定定在原地站了一会，一时心绪复杂。
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他回过神，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熟悉的老客户。
客户见到他挺高兴的，隔空朝着他举杯示意。
陆轩含笑走过来，走近了才发现站在客户的另外一旁的季蕊。刚刚她被客户挡住了身形，以至于他没能一时间发现。
陆轩的目光在她身上定了两秒，随即恢复平静，泰然自动地和客户聊起了近况。
这个客户是他和季蕊的共同客户，之前因为三家公司一起合作过几个项目，彼此还算默契。
陆轩记起上次听到的传闻，客气地笑着，“听说您最近新添了个千金，您真是好福气啊。可惜满日那一天我正出差，没能亲自到现场给您庆祝。”
“不用客气，你的礼物我都收到了，有心就可以了。”客户摆手笑着，他看了看季蕊，又看看陆轩，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用不着羡慕我，我这边还期待着你们什么时候好事将近。”
有一段时间不联系了，这客户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对他俩的关系还停留在以为他们是一对的份上。
闻言，季蕊顿时有些尴尬了，当着这么多人面，她又实在直接反驳，只是抿嘴笑笑，并不去刻意地解释什么。
陆轩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她，心里微微一动，放任客户继续误会下去，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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