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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跟杨燕妮在一起，就会是他夺回总裁之位道路上的绊脚石。
李家人随时都可以拿这个来攻击他。
李昊文眉头一拧，心口堵闷得慌，还想再说什么，杨燕妮抬眸看向他：“李昊文，别说了。”
这个时候跟老爷子冲突，没有任何作用。
老爷子对她说什么难听的话，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只要他不再说伤害李昊文的话就行。
李昊文眸中复杂的情绪几转，杨燕妮淡然跟他轻摇了下头。
她冷静沉着的神色，说服了李昊文，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杨燕妮又转眸看向老爷子，老爷子也正好看向她。
她只平静的跟他对看，并不说话。
老爷子瞪着她：“别以为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你如果真为了李昊文好，就不要成为他的绊脚石。他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保不了，更保不了你！你如果不想看他受李家人的气，就该知道怎么做。”
杨燕妮眼眸闪了下，轻轻一垂，老爷子的意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只要自己跟李昊文在一起，就会成为众人攻击李昊文的理由。
但这个时候，她不能离开他。
因为她明白他要的是什么。
她低眉垂眸始终不语，老爷子也拿她没辙。
“哼”，一声气嗤，从椅子上起身，眼一转，看向门外，“李正，走。”拐杖一动，率先迈步。
李正拧眉看了屋内的两人一眼，无奈叹了声，赶紧跟上，搀住老爷子往外走。
老爷子和李正出了病房，房中还是一片安静。
杨燕妮在原地站了片刻，缓缓舒出一口气，看向李昊文，他脸上一片冷寂，漆黑的眸沉静得没有一点波澜。
她心中一疼，老爷子刚刚那些话，赤.裸.裸的，很伤人。
跟在说他是个废人无异。
他在意。
他现在连反驳老爷子的话都没了立场，又怎么会好过？
调整了下情绪，笑着往他走过去，走到他床边坐下，看了看他身上扎着的银针，“还要多久完事？”
“快了。”李昊文现在并没心思跟她讨论这个。
微皱眉盯着她，“老爷子……”
他话未完，杨燕妮伸指抵住他唇，“我没放在心上。”
他都已经很难受了，还在管她想什么。
“不管老爷子说什么，我都会当没听见。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们分分合合够多了，我不想再为这样无意义的事浪费时间。只想好好陪在你身边。不管李家人怎么对我们，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就算不坐那个位子，我们一样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开朗的一笑，凑到他脸前，“别忘了，我还是秦氏最大的股东。至少我们两个饿不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氏比不上李宇集团，但是要养活我们一家，绰绰有余。”
她晶亮的眼眸中，像是落入无数星子，闪闪发光。
李昊文看着她，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口翻涌。
她一番话，体贴、温情。
却让他更愧疚，无法面对。
本来想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让她有一个二十多年都没体会过的圆满家庭。
可现在看来，所有的东西都变得一团糟。
他能不能站起来还是未知数，依现在的情况看，不乐观。
他不但给不了她安稳的生活，还要让她跟着自己受罪。
这不是他想要的。
轻一启口：“我很有可能站不起来。”
杨燕妮歪头一笑，“那又怎么样？我说过，伺候你一辈子。”
李昊文心底划过一道黯然，哽得厉害。
是他这么多年来没有体会过的一种挫败、无力感。
真的要让她伺候自己一辈子？
答案是：不能。
只微一勾唇，不语。
伸臂把她抱进怀里。
杨燕妮小心的不碰到他身上的银针，只安静的伏在他胸口，静静听着他的心跳。
李昊文眼底闪过道道复杂的光，最后划过一片黯淡。
这个傻女人，就算她愿意伺候他一辈子，他又怎么舍得让她跟着他受苦。
她有秦氏股东这个身份，没有他，她一样能过得很好。
如果他腿好不了，又夺回不了李宇集团，那只能成为她的累赘。
这种事，他不会让它发生。
李家那些人，恐怕已经知道李昊文腿不能动的事，接下来会怎么为难？
是不是要把那个代理总裁扶正？
各种猜测在脑中奔腾不息，她坐在办公室桌前，有些心不在焉。
桌上的手机突的响起，将她拉了回来，她凝神看过去，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她拧眉。
他还真是会找时间。
纠结的盯着手机看了一阵，它锲而不舍的响，她心一横，伸手一把抄过来，按下接听键。
正了身子，手机贴到耳边，那头传来李骞带笑的声音：“杨燕妮，难得你能接我电话。”
她心烦的皱了下眉，“我不接你就能让我清静？”
“哈哈”李骞爽朗的一笑，“这么了解我？是我哥告诉你的吧。”
杨燕妮没空跟他寒暄，“你找我什么事？”
“快中午了，一起吃个饭，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没空。”杨燕妮果断拒绝。
手机刚要拿下来挂断，李骞难得沉稳的声音传过来：“你就不想知道，李家人现在怎么看你跟我哥？”
他这一句，让杨燕妮离了耳朵的手机顿住，老爷子两天前说的那些话又在脑中翻滚。
她就算不考虑自己，也必须考虑李昊文。
眸中闪烁几下，手机又贴回耳边，沉了口气，咬出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她面无表情的收拾桌面上的文件。
都整理好，拿上手机，出了办公室。
还是上次跟李骞吃饭的那家西餐厅，还是那张桌子。
杨燕妮冷眼看着对面坐着的一派惬意的男人。
李骞双手交叠在胸前，靠在沙发背上，虽然还是面上带笑，但凤眼中有几许认真，“我听说了。”
杨燕妮眼皮跳了下，他指的什么？
“我哥的腿，站不起来。”李骞说这话时，声音中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可以察觉的沉重。
杨燕妮听出来了，眼中划过一道黯光，依旧平静的看着他，“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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