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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林笑那看看，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李昊文沉默，只双手紧扣着轮椅扶手。
楚杭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往外走。
他走出一截，李昊文压抑的声音传来：“燕妮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
楚杭步子一停，回头看他，“知道了。”
无声一叹，然后才继续迈步。
等他完全消失在屋内，李昊文沉寂的眸中忽的闪过一道利光，立即掏出手机，给老爷子拨了过去。
他费尽力气把燕妮赶走，不是为了耽误时间的。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却没有出声。
李昊文平静的道：“我出院了。”
“什么？”老爷子惊诧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
“为什么不告诉我？”老爷子声音中有薄怒。
“告诉你也还是这个结果。”李昊文淡道。
“你腿好了吗就出院？！”
李昊文唇角冷勾了下，“医生已经宣布我瘫痪了。”像是要报复老爷子。
那头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李昊文胜利般冷笑了下，“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跟杨燕妮，离婚了。”
他想看看老爷子会是什么反应，是不是特别满意这个结果。
把他们逼到这个地步，他应该很高兴。
那头的老爷子却是仍未出声，过了半晌，才重复了一次他的话：“离婚了。”像是不带灵魂的一句复制。
这个时候老爷子怎么可能欣喜？
李昊文却像是没听到他的沉重，继续道：“阻止我前进道路的绊脚石已经没了，你是不是要开个家庭会议庆祝下。让我的那些好姑姑叔叔，还有李骞都来祝贺我。”
老爷子沉默许久，才生硬的道：“你就不要再弄事了！好好养着，等身体好些了再说其他的。”
“呵呵”李昊文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想，那算了，回头有机会，我自己通知他们。”
说完，便迅速挂断电话。
紧捏着手机，握得五指泛白，眸中一片阴鸷。
既然把他逼到这个地步，那他也没什么好客气。
只是，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燕妮。
举目看了看四周，偌大的房子，只不过少了一个人，却好像空荡得能听到回音。
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就只有小李跟他做伴了。
让他诧异的是，燕妮这次竟然连小李也没有跟他争，就接受了所有。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想不明白……
两天后，林笑家。
楚杭站在杨燕妮面前，脸上的表情很生涩，低垂着眸，一言不发的把手中的一个红色小本递到她面前。
杨燕妮垂眸盯着他递过来的那个红色小本，上面银光闪闪的国徽和“离婚证”三个字，刺得她眼眶酸疼。
眸光微颤，终于来了吗？
她走了两天，等到的还是这个结果。
他连见都不愿见她，离婚这么重要的事，她都不用出席。
他全盘都安排好，她只需要接受这个离婚证就可以。
甚至连离婚证，他都不愿亲自给她，而是让别人代为转达。
呵，像他这么冷漠无情的人，世上大概也找不出几个。
上一秒对你甜言蜜语，下一秒他就可以只给你一个冰冷的背影。
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一直木然的站着，没有去接那个“离婚证”。
楚杭手都举酸了，微微抬眸，面色纠结的看着她。
为什么要把这么艰难伤人的事交给他来做？
为难的看了旁边的林笑一眼。
林笑也是眉目拧成一团，她已经知道燕妮跟李昊文之间的事。
这么突然，让人怎么接受？
他们俩的感情，他们这些旁观者都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李昊文不会这么做。
但现在有什么办法？
看到燕妮这两天魂不守舍，还要强颜欢笑，她心中就难受。
现在再看到她脸色苍白失神的样子，她心里就更哽得慌。
一跺脚，几步冲上去，“啪”的把楚杭拿着“离婚证”的手一拍，瞪着他，气喊：“你去给我把这东西甩李昊文那混蛋脸上！他有种就再也不要出现在燕妮面前！孩子他也别想要！我们燕妮要什么男人没有！非得是他这个混蛋？！”
楚杭的手被她拍得火辣辣的疼，用力捏着那本“离婚证”，为难的看着她：“笑笑……”
又看了看一直垂眸不语的杨燕妮，这事他真成了左右不是人了。
林笑红着眼眶，扬手就把他往外推：“滚！滚！给老子滚得远远的！你要再帮那混蛋来送这送那，你以后都不要出现在姑奶奶面前！”
杨燕妮却只坚定的看着楚杭，伸出手，“给我。”
林笑也没了话，只瞪大眼看着她，推搡着楚杭的手也渐渐无力的落下来。
看样子就知道，燕妮是必定要拿那张“离婚证”了。
楚杭目光闪烁了下，看了林笑一眼，然后往杨燕妮走过去。
“离婚证”递给她的时候，他觉得有千斤重，都压在心口。
为什么是自己来办这种倒霉事？
杨燕妮握住递到手上的“离婚证”，缓缓收回来，端到面前，看着出了神。
她还记得他们结婚证的样子。金色的国徽，金色的“结婚证”三个字。
他带着她去领结婚证那日的情景，还鲜活的在她眼前，现在，就已经迎来了离婚证？
草率的结婚，所以也草率的离婚。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他倒是从一开始到结束都一样。
冷冰冰的带着她去领“结婚证”，然后又冷冰冰的把“离婚证”甩给她。
真潇洒。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楚杭为难的看了她一眼，眉头一皱，“我先走了。”
然后跟林笑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转身，大步离开。
这个地方他没法再自在的待下去。
他完全感受得到杨燕妮的那种难过，一股浓重哀伤的气息从她周身散发出来。
他走后，林笑缓步到杨燕妮身边，看看她手里紧捏着的“离婚证”，又看向她。
她现在还一副完全没回过神的样子，只垂眸盯着手里的“离婚证”，灵魂好像都已经飘飞。
这样的杨燕妮，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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