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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语随着他的话，眸一滞，万事皆空吗？
李骞观了她凝滞的面色片刻，“我相信，以你的聪明，一定能明白，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说完，倚靠着她桌沿的身体动了动，直起身，最后扫了她一眼，“希望你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便转身大步朝门口迈去。
莫语凝滞的眸还盯着前方某一点，脑中反复着只有他的那句：万事皆空。
什么都得不到吗？
到最后，自己的结果，就是一无所有？
不！她至少必须保住一样……
走到她办公室门口的李骞，拉开大门的一瞬，愣了下。
杨燕妮就站在门口，一脸惊疑不定的睁大眸看着他。
微愣也不过一瞬，他便如常的对她一笑。
杨燕妮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忙往旁边闪开，把门口让给他。
李骞如常的跨了出来，将门带上一半，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对她扯出一个淡然的弧度，便一言不发的与她擦身而过。
杨燕妮瞪大眼，在原地愣了片刻，便一转身，看着他孑然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眸中涌起万千思绪。
刚刚他跟莫语的对话，她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最后给她的那个眼神，她隐约也看懂了，似乎在说：我能帮的也就到这，剩下的，要靠你自己。
她没法否认内心的波澜，李骞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出乎她预料。
从始至终，她好像都没把他看懂过。
她难以相信，李骞在帮她！
或者说，他是在帮李昊文？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才缓缓转回身，抬眸看向半开着的那道办公室门。
捏了捏手中紧攥着的文件，吸了口气，上前两步，到了门口，看到了里面兀自坐在办公桌前失神的莫语。
她眸中闪过一道犹豫，最后还是抬手，轻轻敲响了门板。
敲门声惊醒了莫语，她抬眸往门口看，愣了下，而后便说了句：“进来吧。”
杨燕妮镇定的轻步跨进门，将门合上，走到她办公桌前，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她，“这是跟楚天集团的合作案，楚总修改过了，你看看。”
莫语一直定在她脸上的目光落到她手里的文件上，伸手把文件接了过来，淡然的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一问让杨燕妮眼皮跳了跳，暗自捏了下手心，答了：“有一阵了。”她没打算隐瞒。
莫语唇角淡淡勾了下，目光落在手里的文件上，翻开一页，“你都听到了？”语调平静得像是在聊日常。
空气里一片安静，杨燕妮抬眸看她，她脸色平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绪，不悲、不喜、不怒，跟刚刚那个情绪激动的莫语相去甚远。
她轻“嗯”了声。
莫语一声嗤笑，“你还真是诚实。就不能给我留点颜面吗？”
这一声嗤笑，杨燕妮有点摸不准，像是在挖苦她，又像是在嘲笑莫语自己。
平静的道：“我不想说谎，听到了就听到了，没必要隐瞒。”
莫语笑着点点头，抬眸看她，眸中闪过一道厉色，“那你怎么想？”
她怎么想？杨燕妮看了她片刻，“没什么想法，一切顺其自然。”
空气里又是一阵安静，莫语跟她四目相对。
都是平静淡然的目光，却又似交锋般，看不见刀光剑影，但两人都没有丝毫退缩。
片刻，莫语轻启口：“杨燕妮，我搞不懂你。是你太虚伪？还是你太无所谓？你就不想把我赶得离李昊文远远的？”
她话音刚落，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两人同时往莫语桌上放着的手机看过去……
这种不自觉流露出的开心，让她心里有点酸酸的。
电话很快便挂断，杨燕妮若无其事的抬眸看对面的莫语。
莫语握着手机又看了阵，嘴角还挂着浅淡的笑容。
片刻，她把手机重新放回桌上，脸上的笑容也隐去，抬头看杨燕妮，“你听到了，电话是李昊文打的。”
杨燕妮只看着她，不语。
莫语淡然勾了下唇，“我也不想说谎，李昊文约我见面。”
这话在杨燕妮心口撞了下，她胸口有点闷，但还是一无所动的看着她。
她面色毫无波澜，这让莫语顿感挫败，有些愤怒，“你还是觉得顺其自然，什么都无所谓？”
她一指桌面上的手机，紧盯着杨燕妮，“李昊文都主动约我了！你就不好奇，他约我干什么？”
杨燕妮静看她片刻，“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话虽这么说，心里多少不好受。
莫语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就不想把我赶走？不想让我远离他，有多远滚多远？”
杨燕妮淡觑着她愤怒的脸，片刻后，“想”，淡然却坚定的一个字。
莫语惊愕的睁了睁眸。
杨燕妮对她淡淡一笑，“但这事不能强求。那是你跟李昊文之间的问题，不是我单方面能决定的。”
顿了下，“感情的事，有时候不是你死我活，退一步反而海阔天空。”
莫语盯着她，一时涌上的愤怒被她冷静的话浇灭了不少，犹疑的目光定在她脸上，似在思考她的话。
愤怒过后，她好像看清楚了一些事情。
有点了解杨燕妮跟自己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自己好像总是在想着不断的去争取，不问对错，而杨燕妮，懂得在什么时候该适当的做出让步。
或许，就是这种不同，造就了她们现在截然不同的命运。
聪明的女人，或许就该是杨燕妮这样。
眼底的愤怒慢慢退去，或许该说，是已经没有了愤怒的力气。
自嘲般一笑，“退一步，真的能海阔天空吗？”似是在问杨燕妮，又似在问自己。
杨燕妮只盯着她，不语。
但坚定的目光给她所传达的意思仿佛是：你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
莫语依稀看懂了，“呵”的笑了声，笔直的身体软在椅背上，目光也从她脸上移开，“合作案我看了再给意见，你出去吧。”
杨燕妮看着她，淡淡答了一个字：“好。”便转身步出她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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