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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风云再起 > 第87章 旧时燕、衔来新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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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商量已定,赵老三和谢怀玉去洞庭湖秋水寨找胡扶风,吴啸天称自己丐帮有事在身,如今关莹莹的事情他已经办妥了,本该回余姚丐帮总坛主持大局,对付剪刀手和飞天猫。于是吴啸天先告别了赵老三和谢怀玉二人,赶回余姚。谢怀玉道,此去尚不知凶险,而且我们应该秘密前去,尽管他们也许一直在监视着我们,所以,芍药……

    芍药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不等谢怀玉说完,她立即微蹙眉头,道,我要跟着公子。

    谢怀玉叹道,哎,傻丫头,我不想你吃苦头,你懂吗?

    芍药暗暗道,你总问我懂不懂你,可是你懂我的心吗?芍药摇摇头,道,我不管,公子,你若嫌弃我了,那么你尽管把我打发好了。说话的同时,已是泪光闪闪。

    谢怀玉看着这芍药,向来刚强的她,却不知道何时变得如此脆弱,总爱哭了,心想,也许是她哥哥和姐姐都去了,便觉得自己孤零零的,才会如此,哎,还是让她跟着我吧。于是便道,好了好了,我们一起上路,可不许哭了。说完,正要伸手去擦她已经划在脸上的泪水,张儒却已经拿出了一块手帕给芍药。

    芍药拿过手帕,擦了擦泪水,然后对张儒道,张公子,谢谢你一路陪我,你回去吧。

    张儒一怔,道,我……刚发出个“我”字,却忽然涨红了脸,低声道,我想和你们一起去。

    谢怀玉向来不喜张儒,倒不是因为针对他个人,何况他一点功夫也不会,一路上只怕还是个累赘,便道,张公子,我们不想连累你,你回去吧。

    张儒看着芍药,只见芍药点点头,目光淡然,但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却说不尽的娇柔研美,心一动,沉思半晌,眼神竟坚定起来,便挺起胸膛,朗声道,谢公子,芍药姑娘,此事牵涉到我妹妹,我不可不管,你们若不让我跟随你们一路也罢,我自己便去找她,请你们把秋水寨的路线告诉我。

    他说得如此坚定,倒让众人觉得惊奇,知道他一意要去了,若让他一个人去,也不安全,赵老三便开口道,张公子既然如此坚定,谢公子,就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吧,说不定他妹妹还能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为难我们,道出实情来。

    谢怀玉见赵老三开口,便点头道,那好吧,张公子,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你妹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于是谢老板给了谢怀玉四匹马,他们便动身前去洞庭湖,走了两天旱路,便卖掉马。乘船而行,行了几天,便来到了浔阳江头,这时已经是黄昏,而且中午时夏日还是强烈得似要烤焦大地一般,到了黄昏时便忽然乌云笼罩,风也大也凉了起来,船家提醒客人,晚上看起来是要刮大雨或者起雾了,这里正好是浔阳江头,倒不如到了岸上,找了客栈,歇息一晚上,明天再看看天气行走。

    众人都称善。便下了船,上了岸,纷纷赶去客栈投宿。赵老三和谢怀玉四人便在最近的客栈要了四间房间,众人吃过晚宴,便进了房间休息。

    张儒房里亮着灯,然而干坐在房间里,却无所事事,他在家时,此刻犹在拿着诗书研读,此刻无书在身旁,加上心情本就烦躁,便开始坐卧不安起来,干脆在房间里踱去步伐来,最后终于决定,还是去找芍药姑娘。

    于是便走出了房间,芍药的房间正和隔壁,他走过去,犹豫了一会儿,才敲敲门,轻声叫道,芍药姑娘。

    半天芍药才打开门来,神情有些漠然,问道,张公子有何贵干?

    张儒一怔,嗫嚅着道,我……我其实……他本想来找芍药聊聊天的,但是此刻却发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不由得又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芍药瞪着他,忽然道,我要去找公子了,没有事情,你就找点休息吧。说完,走了出来,关上门,然后便走到谢怀玉房间,也不敲门,便直接开了门,然后又带上门进去了。

    张儒只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眼前,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里满不是滋味,暗想回到房间只怕要发疯的,便决定出去走走,于是走出了客栈,此刻夜幕降临,天空已经被乌黑的云卷遮蔽住了,整条街乌漆墨黑的,不见人迹,看起来极为可怖,张儒不由得颤颤地打个寒噤,心生惧意,正想要回去,忽想,张儒啊张儒,你便这般懦弱无能吗?难怪芍药姑娘瞧不起你。忽然一甩衣袖,笔直地走近了黑暗之中,一阵凉风吹来,更增了几分萧然,张儒身子一颤,心想,我只从这里走到街尾,再走回来,便证明我不是个懦夫。又鼓励自己,张儒啊张儒,你切不可退缩,否则别说芍药姑娘不喜欢你,便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的。这么想着,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街中间,风从江边吹来,那浔阳江的江水,此刻黑如芝麻,朝着岸边涌来,张儒不由得再次喘一口大气,正要走去,忽听得江对面有声音响起,仔细一辨认,却听得出是琵琶的声音。只听得隔江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此刻唱道,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张儒一惊,知道她唱的是《孔雀东南飞》,那铺位韧如丝,青石无转移的诗句,听得张儒竟又是震撼又是难过,不由得长叹一声,往那黑暗的江中望去,却见得江上有一片红光,却看不清周围是什么,更有什么人在那里。

    忽然琵琶声音骤停,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岸上的公子,却因何叹气?那声音极尽娇柔,传入张儒耳内,顿时觉得心醉不已,他说道,因听到姑娘所唱的诗句,有感于坏,因此叹气。

    江中忽然传来那女子的娇笑声,笑声中尽显妩媚,实在是要比她唱的琵琶曲还要好听,张儒不由得呆呆地望着那一点红光出神。

    接着那女子道,不知公子可否来这亭上与小女子一叙?张儒又惊又喜,心砰砰地跳了下来,心想,这女子声音如此好听,想来必是个倾国佳人,她竟请我一叙,却是我平生荣幸。但随机一想,江中有亭子?可是这漆黑的一片,却看不到哪里有路,如何走到江中?他本想问出来,但又觉得有失男子风度,便四处仔细瞧了瞧,不见路来,却见得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娃驾着一叶小船,竟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道,公子,请上船来吧。她声音极是稚嫩,人也长得和蔼,让张儒简直无法拒绝。张儒上了船,跟随着那女娃行到了江中,果然见得那火光照耀之下,这里有一座亭子,却是连着对面的江岸的,张儒下了船,走上了亭子里,只见得火光之下,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子,用白巾蒙着面,只见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尽显柔态,她此刻抱着琵琶,看见了张儒上岸,便盈盈站了起来,行了个礼,道,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张儒也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在下张儒,未请教姑娘芳名。

    白衣女子娇声道,相逢何必问姓名?小女子不才,适才唱曲之时,见公子犹在岸边神情黯然,长叹着气,想是有什么不如意之事。

    张儒见这女子善解人意,此刻心中之苦,若不想她倾诉,更向谁诉去?便又皱起眉头,叹了口气,道,不瞒姑娘你说,小生的确是遇到不如意之事,因此愁闷,便走在街中解气。

    白衣女子道,却不知道公子所愁何事?

    张儒嗫嚅着,此刻才想起这男女私情之事,如何能说的出口?迟疑了半天,竟说不出话来。

    白衣女子忽然一笑,望着张儒,道,想必是儿女私情之事吧?

    张儒一惊,脸红了起来,他不善撒谎,此刻给她揭穿了,便只好点头承认。

    白衣女子忽然也长叹一声,皱起秀眉,一双秋水甚是焦愁,张儒见她如此忧愁,加上她刚刚所唱的曲调,十分低沉,若非有哀愁之事缠绕心头,如何能唱得如此婉转?

    张儒又作揖道,却不知道姑娘,为何也作叹?

    那白衣女子道,公子可知道此亭名曰什么亭?

    张儒摇摇头,道,白天未能注意。

    白衣女子道,此亭便是为唐代大诗人白居易而坐,名曰“浸月亭”,因白居易诗《琵琶行》里“别是茫茫江浸月”而得名,想那时醉吟先生正处于人生低谷,在此浔阳江上遇到了琵琶女,互诉了彼此的苦之后,便做了《琵琶行》,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小女子虽然未有“四弦一声如裂帛”的功夫,然而公子一表人才,未必就输于白诗人,却不知公子可否愿意如醉吟先生一样,听妾身慢慢道来。

    张儒立即拱手道,如蒙不弃,小生到乐意得很。

    白衣女子站了起来,指着石凳子道,公子,请坐。

    张儒便坐了下来。

    那白衣女子才坐了下来,道,妾身本是本是一大户人家的原配夫人,自嫁到那头几年,事事顺从,也算是尽到了做妻子的责任,然而在几个月前,我夫君娶了一个妾回来,这小妾初来时倒也乖顺,我见了也喜欢,便以姐妹相待,不料这小妾竟心机极深,歹毒之至,就连男子都未必能记得上,她表面装得极为娇柔,暗地里却暗算了我,事事陷害我,一个月前,医生确诊她已经怀孕了,然而不料几天之前,妾身给她熬了一顿好汤,企图搞好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料这小妾第二天便伪装腹痛,医生确诊之后,断定她流产了,她便一口咬定是我的汤有问题,还指责妾身因几年不孕,此刻不甘心,怕她争了我的地位,便下毒毒死她的孩子,我夫君对我本就已经冷漠了,此刻更忍无可忍,便一纸休书,将妾身赶出了府内,因夫君是江湖上行行走走的人,我娘家本就不怎么同意这场亲事,当初妾身执意要嫁过来,他们便赌气,与妾身断了关系,如今妾身算是漂泊无依了,思之却着实心痛。说完,早已经泫然流泪,便放起琵琶,用衣袖拂泪。

    张儒叹了口气,道,哎,想不到夫人遭遇竟如此之苦,听之让人哀之,却不知道夫人下一步作何打算?

    白衣女子道,妾身已经打算,唱完琵琶曲之后,便投江自尽,这琵琶本是我从娘家带过去的,也该随妾身葬于江中了。说完,又流下泪来。

    张儒却一惊,忙站了起来,劝道,夫人万万不可,想天无绝人之路,纵然在艰苦,也走一步做一步才是,万万不可动了轻生的念头。

    白衣女子泪光闪闪,看着张儒,悲声道,像我这等女子,走到这地步,除了沦落烟花之地方能生存之外,又能如何?但妾身不愿玷污了这清名,也只好葬于江中了。

    张儒摇摇头,道,夫人不可,实在不行,小生……他本想说小生愿收养了你,他本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若要收养一人,也是常事,可是她毕竟也是大户人家,说收养为奴,却如何使得?不由得语塞,不能说话。

    白衣女子苦笑,道,公子,请回去吧。

    人命关天,张儒哪肯回去?心想无论如何都要先劝她打消了自尽的念头,眼下只有先帮她安顿下来,她才会取消了,便道,夫人,跟我一起回去吧,我还有几个朋友,我们一起为姑娘想办法,总有出路的。

    白衣女子目光闪动,迟疑了起来,她凝视着张儒,道,真的?问的语气,竟充满了期望。

    张儒立即点点头,道,放心,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此刻江中果然白雾泛起,三人便乘船而归,张儒带着这白衣女子和她的奴婢回到了客栈,另开了一间房间,将她们安顿了下来,正要上楼回房间去,芍药却走下楼来,看见了张儒回来,身后还有两个女子,忽然冷笑道,嘿嘿,我还在担心你乱跑呢,想不到你倒带了两个女人回来。说完,张大眼睛看了看那白衣女子,然后问道,她们是谁?

    张儒便把她们的遭遇跟芍药简略地说了一下,芍药便道,既然如此,先让她们回房里休息吧,公子和赵大侠已经歇息了,明天再作商议。

    张儒点点头,带着白衣女子二人进了房间后,自然又说了一番安慰劝服的话,方才离开她的房间,带上门,正要回到自己的房中,忽想,芍药姑娘是不是不高兴了?刚才见她神情漠然,只怕是生气了。于是便去敲芍药的门,芍药问道,是谁?

    张儒道,芍药姑娘,是我。

    芍药道,张公子有什么事吗?

    张儒道,我……芍药姑娘,其实……

    芍药却道,张公子,还是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说好吗?我好困。

    张儒只好叹了口气作罢回房间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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