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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羽化尘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内心之中无比复杂。
方承所说的，确实没错，每一句话都让他无法反驳。
爱，本就是两个人之间的选择，与他人无关。
沈清璇最后选择了方雀元，没有选择他羽化尘，她又何错之有呢？
“难道是我错了吗？”
羽化尘自问道，心中早已想出了一个答案，却不敢承认。
虽然当年妖界之中，一直流传沈清璇与他青梅竹马，早已订下婚约，但是实际上，却没有人亲口承认过这一桩婚约。
一直在坚守婚约的，其实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罢了……
“我真的错了吗？”
羽化尘再次自问道，眼眶边已泛出泪水，情绪已经逐渐陷入到崩溃之中。
“清璇……难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真的早已注定，有缘无分？”
羽化尘终于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崩溃大哭，哭声撕心裂肺。
他身为孤云妖王，坐稳妖界第三把交椅，却在其他妖王面前落下伤心的泪水……
但在这一刻，没人嘲笑他，也没人笑他懦弱。
每个人都默契的选择沉默，静静地看着羽化尘发泄心中积攒已久的情绪。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羽化尘怀怨多年，终在此刻大彻大悟，重新面对最真实的自己，也开始愿意放下心中的仇怨……
“冰夷，放开他吧。现在的他，不会再出手伤我了……”
方承望着冰夷沉声说道，摆手一挥，让冰夷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同时也放开了被束缚住行动的羽化尘。
“啊！！！——”
虽已解困，但是羽化尘并未起身，而是继续躺在地上，痛哭嚎叫着，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狰狞，但是那双眼眸，亦是愈发清澈。
“羽化尘，你真的明白了吗？”
烬虎妖王常天烬忽然向前走了一步，朝着羽化尘问道。
“我悟了，但是心也死了……”
羽化尘的声音渐渐低下，不再像刚刚那样痛哭流涕，但是语气之中，却带着一丝死一般的绝望……
心中结痂已久的伤口，在这一刻被无情剥开，恐怕换成任何人早已迷失自我，陷入痴狂。
但是在羽化尘的身上，却变得极为平静，平静到让人感到害怕……
“方承……”
许久，羽化尘终于重新站起身，神色黯然的望向方承。
“你愿意给我一个痛快，让我彻底解脱吗？”
他问道。
“情之一字，痛彻心扉，我不想再继续受罪了……”
羽化尘用力按着胸膛，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的苦笑。
“你已明悟，死对你来说不是解脱，而是另一种痛哭的开始……”
方承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呵呵……这世上还有比爱而不得，更痛苦的事吗？”
羽化尘冷笑着问道，身躯亦在不断颤动。
“有，”方承回答道，“那就是亲眼见到自己所重视的每一个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份痛苦，我就经历过……”
羽化尘一听，顿时一怔，望着方承那一头华发，渐渐沉默。
方承淡淡一笑道：“我比你经历过更加痛苦的事，我也想过去死，以为这样就能一了百了，不用活着继续遭受心殇之痛……
“但是，我知道，我必须活下去，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活下去，哪怕知道自己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也绝不让自己向命运低头！”
方承说着，轻轻地缓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学会做一个人，真的很难，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天地的摆布，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是你别忘了，我们是‘妖’啊！
“天有不公，我们便逆了这天！命有不顺，我们就改了这命！
“让这天地……让这命运……都要为我们这群妖孽，感到畏惧！”
方承说完，缓缓对着一脸惊愕的羽化尘抬手了右臂，“好好活着，臣服于我。让我带领你，一起去践踏这可笑的命运……”
“你……”
羽化尘瞪圆了双眼，微微颤动的双腿竟不由自主的开始走向方承，最后瘫跪在地。
他抬起双臂，双手作揖，并埋下他高贵的头颅，沉声宣誓道：“孤云羽化尘，愿为少主，赴汤蹈火！”
说完，他强忍着不让眼边的泪水低落而下，朝着方承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真正的羽化尘，终于回来了……”
嘉老低声一笑道，似是有些感叹，并能感觉到此时的羽化尘已经脱胎换骨，内心之中重新燃起对生命的渴望，不可能再去求死。
“这一局，我判方承获胜，诸位应该没有意见吧？”
嘉老忽然望向其他妖王，沉声问道。
“没有。”
众妖王纷纷点了点头，皆是认同方承赢下了这第四局妖皇考核。
“你们几位，带羽化尘下去休息吧，常天烬留下。”
随后，嘉老望向江望岳、挽?O等人吩咐道。
“是。”
江望岳等四位妖王点了点头，带着刚刚重获新生的羽化尘离开此处。
最后，四周仅剩下方承、嘉老与常天烬三人。
“方承，你已在一天之内，通过了五位妖王设下的难关，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便是你的师傅沈然，当年也没能做到这一步……”
嘉老缓缓说道。
“现在，你只需要成功通过常天烬所设下的这一关，就有资格见到妖皇传承，你可愿继续？”
“自然要继续了！”
方承咬了咬牙，坚定说道。
可是在下一刻，他的身躯却出现一阵摇晃，最后竟然虚弱的倒在了地上，显然之前受得伤还没能得到恢复，状态已是快要达到了极限。
“少主，劝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吧，否则绝没有任何可能，从我手底下通过这一关。”
常天烬好意劝说道。
他是目前几位妖王之中，实力最强的一位妖王，以一城之力，便能与其余妖王分庭抗衡，可想而知到底有多么强大。
就凭方承现在这副模样，根本不可能通过他这一关。
可是方承已经成功通过了五位妖王联手设下的难关，仅剩下最后一位常天烬，他又怎愿放弃？
“直接说吧，你想和我比什么？”
方承瘫坐在地上，沉声问道。
常天烬并未直接说出他这一关，到底要和方承比试什么，而是与嘉老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还在考虑之中。
“你们二人皆是炼丹师，不如直接斗丹如何？”
嘉老问道。
“不妥。”常天烬摇头拒绝道，“少主经过五场比试，已经接近力竭，根本无力继续炼丹。以炼丹也题，我常天烬就算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那比实力如何？”
嘉老又问道。
“不妥。”常天烬依然没有同意，“少主与羽化尘比试之时，已然身负重伤，我常天烬绝不能趁人之危！”
“那你说比什么？”
嘉老好奇问道。
“文韬武略，心境勇气，修为实力等，少主已经一一比过……”常天烬沉思了一会，突然眼前一亮，沉声说道，“不如这样，咱们这一场，就来比一比权力？”
“权力？怎么比？”
方承皱了皱眉，好奇问道。
常天烬缓缓说道：“少主自幼不在妖界之中长大，除了我们这些妖王之外，妖族之人并不知晓少主的存在。若是贸然登上了妖皇之位，即便有主人与我们六位妖王扶持，恐怕也难以服众……
“咱们今日暂且休息，等明日一早，号召妖界各大家族进入雪凤城后，咱们再继续比试。
“谁能通过自己的能力，得到那些大家族家主的认可，并让他们倾尽全力支持自己，谁就算赢！”
方承点了点头，倒是听明白了常天烬额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谁收到的小弟最多，就算谁赢下了这一场比试！
这样的比试，方承闻所未闻，倒是觉得新奇，感觉自己能够去试一试，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好，那咱们就比‘权力’，结果依然由嘉老决定！”
方承沉声说道。
“少主，你确定？”
常天烬再次确认道，脸上的笑容似乎另有深意，“一旦决定比试这个，你就再也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了……”
“自然确定。”
方承颔首说道，并没有任何犹豫。
“呵呵，这样一场明显不公平的比试你都敢接，方承，你胆子真够大的。”
嘉老感叹道。
“我当然知道这场比试对我来说，明显处于劣势，但是还是想要去试一试。”
方承自然明白嘉老的意思。
常天烬在这妖界之中声名显赫，地位仅在雪凤妖王之下，自是能在妖族之中一呼百应。
明日一早，他很可能只需要在那些大家族家主面前亮出自己的身份，就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与认可……
若是发生这种情况，对方承来说，确实很不公平！
不过，方承敢接下这一次比试，自然是有足够的自信。
更何况，这个比试还没有开始，谁也预料不到中途会发生什么变故。
谁又能说，自己已经输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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