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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钰用力晃了晃申屠景的肩膀，将他一片混沌的神智硬生生拽了回来。申屠景喘着粗气，紧紧盯着敦钰的脸。本能和理智在脑中撕扯，纠缠不休。
欲望的冲动层层攀升，申屠景赶紧别过脸去，用力咬住嘴唇的伤口。
“出去。”
敦钰松了口气，松开申屠景的手。
“我给你打一桶冷水进来，快去床上躺下歇息…”
申屠景咬牙道：“滚！”
敦钰只得不再多说什么，赶紧推门出去了。刚关上房门不多时，申屠华便和魏狍，申屠默两人快步走了进来。
申屠华脸上本带着期待的笑。但见敦钰竟然站在门外，脸上的笑顿时垮了下去。
“你怎么在这儿？”他质问道。
敦钰恭恭敬敬地对三人行了个礼，嫣然一笑。
“奴婢侍奉七公子歇下了。公子身体不适，奴婢陪侍在外等候差遣，有何不妥吗？”
魏狍被这一抹笑意迷得神魂颠倒。“就是就是！唉，可你一人陪侍在外未免太辛苦，怎么也没别人来帮一把。”
魏狍说着，便伸出手将敦钰扶了起来，眼睛里都是贪婪的闪光。只是两手摸到她的手心，却发现她的虎口和指根处都是粗茧。
敦钰故作羞涩地抽回手来。
“让上将军见笑了，奴婢年幼在家中做粗活，双手太过粗糙了。”
“唉，如此女子怎能做粗活？看你这双手便知你以前的日子必定不好过，真是我见尤怜啊。”
申屠华不悦道：“舅舅，她一个贱婢，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比起民间官家的那些奴隶，她已是好过至极！七弟到底如何，本太子进去看看！”
申屠默横步拦了上去：“七哥已经歇息了，大哥还是别看了吧，要是打扰了七哥…”
“打扰又如何？他还能治罪于我不成？”
申屠华推开申屠默，不由分说便上前将门一把推开。
他就不信了。他叫人下了足量的催情药，申屠景也喝了不少酒。就算他没跟文玉做什么，他就不信申屠景还能忍住，不碰女人？
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也不可能承受得住！
申屠华大步走进屋里，但张望屋里，却只见申屠景一人躺在床榻上。他微蜷缩着，额头躁汗涟涟。但申屠华在屋里兜了一圈，却再没发现其他人。
申屠默松了口气，拧来湿冷的软帕替申屠景擦了擦汗。又给申屠景倒了两杯水，扶着他大口喝下。
冷帕子和冷水激得申屠景体内的火炉略微降温，让他觉得舒适了不少。
申屠景喘息道：“为弟这儿恐怕没有王兄要找的东西，让王兄失望了。为弟实在身子不适，想好好歇息。王兄还是请回吧。”
申屠华恼怒地咬了咬牙，冷笑一声：“可以啊，老七，真有你的！”
“大哥，要是七哥病情加重，父王那儿你恐怕也不好交代，还是赶紧走吧！”申屠默道。
申屠华失望透顶：“既然如此，为兄也就不打扰七弟了，告辞！”
言罢，申屠华便转身拂袖而去。申屠景这才咬了咬牙，难耐地躺回了床上。被褥隔着衣物轻蹭着身体，但也只是隔靴搔痒难解其根。
申屠默道：“七哥你忍着点，我去叫人给你打一桶冷水进来。”
“不必，你赶紧回去陪着姨母…别将她一人扔在宴席上。”
“是！”
关上房门出来，却见魏狍一脸笑意地拉着敦钰的手。
申屠默不悦道：“上将军，文玉是我七哥的侍女，你这样亲密恐怕不妥吧。父王还等着我们回席，我们还是快走吧。”
魏狍笑出声来：“七公子还能缺了这一个侍女不成？这分明是天人之姿，怎能在这儿做一介侍女，岂不浪费？”
申屠华面色一黑：“舅舅，这还是宫宴呢，你又犯老毛病了？何况这个女子就是七弟身边的一个贱婢，来路不明，你怎能看上她？”
“你懂什么？身为男人，就应该随性风流。侍女又如何？”魏狍哼道，抬起敦钰的下巴。“你若随本将回府，我必不会亏待了你，如何？”
敦钰抑住心底的厌恶，微微笑着低下头去，垂眸间尽是羞怯之意。
“上将军不嫌弃奴婢，奴婢只觉三生有幸了！”
魏狍心头一阵喜悦，揽着敦钰的肩膀就大笑出声来，一副春色满怀的样子。但他这副神情，却只叫申屠默心头阵阵窝火。
“文玉，你好歹是七哥的侍女，即便要另觅新主，也总要跟我七哥说一声吧！”
“有何可说的呢？七公子怎会在意我一个侍女的去留和死活？入宫数月，十公子又何曾见过七公子将奴婢当人对待过？”
“文玉！”
敦钰实在不想装模作样地说话了，索性转过脸去。
但她话里的意思，申屠默自然也是明白。
申屠景带敦钰回来，本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眼下事情都在依照申屠景预料的方向发展，申屠景若知道，也只会觉得十分满意。
棋子的作用本就是为了达成目的。持棋的人，自然不会在乎一个棋子的死活。更何况于申屠景来讲，没有比夺取王位更重要的事了。
想到这儿，申屠默也只得攥紧了拳头不再说话了。
魏狍拍了拍敦钰的手：“别怕，以后有本将在，再没人敢欺负你打骂你了。你去殿外找本将的马夫，让他先送你回府。宴会一过，本将立刻就回来！”
“是。”敦钰笑道。
申屠默见敦钰当真要走，赶紧上前拉住她。
“文玉，七哥就算性子乖戾，让你受了苦。你还可以跟着我啊，你何必…”
敦钰对申屠默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多说了。
魏狍身为盛国大将，多年来不知残杀了多少蚩国同胞。虽眼下是申屠景让她去刺杀魏狍，但敦钰自己也并不十分排斥刺杀这事。
若能杀了魏狍，也算是为死去的蚩国将领们报仇了。如此一想，这棋子当得也算是值的。反正她现在已是无牵无挂，若真是死了，也算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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