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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千流见他略显不悦,立马乖巧地闭上嘴不再多言。
拓跋戾轸将手里的竹简筏往使者身上一扔。
“你回去告诉斓王,叫他不必担忧。我跖国虽两面受敌,但要对付区区盛国,解除你们的困境还是不难。”
秦千流惊道:“戾轸!”
但拓跋戾轸却只对她摆了摆手。
“本呼弥会亲率十万大军赶赴斓国,从最近的云祢山进入斓国。让他给一路的关卡驻兵打好招呼,别认错了人。否则,本呼弥可不会管你们的死活。”
使者闻言,立马千恩万谢地叩首谢恩,回步退下了。
“戾轸,现在怎是管斓国的时候?盛娄联合进犯你不管,还要御驾亲征去斓国?你让跖国怎么办?”秦千流不可置信道。
“你别急,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拓跋戾轸笑道。“巴戎,去叫屠邪王来见我。”
“是!”
待帐中侍从都退下,拓跋戾轸才揽住秦千流的肩膀说道。
“你细细想想,娄国好端端的为何要联合盛国找我们的麻烦?盛国刚往仞谷关增调了士卒,都不敢跟我们硬碰硬。
他们哪有功夫对我们大跖大举进攻?而斓国又穷又弱,若没我大跖国协助,早就亡国了。盛王不是傻子,还能看不出哪块骨头好啃?”
秦千流心中一阵恍然:“你的意思是,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倒也未必,只是如此感觉罢了。但盛娄即便真的要对我大跖发起大攻,以我大跖的兵力,他们也难以很快对我们造成太大的打击。
但斓国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将死的绵羊,一推就倒。父王在时让斓国占了不少便宜,现在有这样好的机会,自然该捞回来了!”
“我已经决定了,魏狍那边,让屠邪王的部众去盯着,他手下两万勇士个个骁勇。真打起来,也不一定会吃亏。而斓国那边,就由我亲自解决。”
秦千流了然地“哦”了一声。
“那你不能把我扔在王庭,我也要去!”
“这是打仗,你去干什么?”
秦千流撅了撅嘴,靠进拓跋戾轸的怀里。
“我就要去!你去哪儿我都要跟着,别想丢下我!我也能打仗,你可别小瞧我啊。”
拓跋戾轸爽朗一笑:“好,那就去吧。顺便我还能带你去一趟兴云关,见一见我威名远扬的大舅子。”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秦千流欣喜笑道,在拓跋戾轸的嘴唇用力啄了一口。
入夜时分,浩浩荡荡的盛军就如一片蔚蓝的狂潮,淹没了白马河的北岸。遥遥望去,兴云关一片火光连绵,但也只成防御态势,并未赶赴白马涧。
申屠景看着桌上的战略地图,细细与敦钰和伏羲商讨着明日出兵的计划。
“我觉得,从白马涧攻入之后,应当走最近的路线,逼近斓国都城。如此即便打不到他们的国都,也能让他们感到威慑。而且这一带的盐田十分肥沃。”
敦钰用手在地图上一处画了个圈。
申屠景淡笑点头:“可以,占据了此地的大片盐田,再将白马涧码头重新整修管制。我盛国的食盐和洁盐问题,也可大有改善。”
正商量着,一个传令士兵就快步跑进了营帐。
“禀告大将军,有线报称跖国大军正往斓国云祢山开进!今夜就已入关了,领头的是跖国新王,拓跋戾轸!”
传令兵说着,将手里的信匣递给申屠景。
“跖王御驾亲征?这怎么可能?”伏羲惊愕道。
申屠景看着竹简筏上的内容,眉头霎时拧成了一团。
“一队人马往鸟阙关,一队人马往云祢山。都已御驾亲征了,还会有假?”申屠景横了敦钰一眼。“你不是说跖国绝不会理斓国死活么?”
敦钰焦虑道:“我也没想到拓跋戾轸会为斓国解围,尚且不顾自国安危。”
伏羲道:“跖国骑兵行军速度十分快,按他们的速度,明日就能抵达斓国腹地。我们若按原路线进攻,不出两日,就会在千黛城跟跖国迎头撞上。”
申屠景晃了晃手里的竹简筏:“迎头跟跖国十万大军撞上,还是新王御驾亲征士气高涨的队伍。这若是打起来,玉将军可否力挽狂澜啊?”
这话里透着几丝讽刺,但敦钰却也无言相悖。
谁都知道决计不能跟跖国大军正面开战。否则别说是打下原计划的盐田,就连他们这支军队能否保得住,都成问题。
敦钰道:“若是按原计划长驱直入,无疑于自断后路。现在只有尽快拿下白马涧一带,然后依着水势维持防守,尽量与跖国避战。”
“五万大军兴师动众,却只能拿下斓国国界边缘这小片土地。若真如此,此番出征岂非成了天下笑柄!”申屠景不悦道。
敦钰劝道:“可是最近的盐田都是在千黛城一带,若到此处,定免不了与跖国交锋。
若斓国再从后方调兵,我们便是身陷重围,腹背受敌!即便打下来了,也守不住的!”
申屠景恼怒地攥紧了拳头,但看地图上所示,他也能明白敦钰说的并没有错。正因如此,他才更觉愤怒不已。
即便凯旋又如何?备战的军马,粮草武器辎重已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战绩却只有小小的一片河流领域,甚至弥补不了出征耗费的人力财力!
打仗打的就是钱,得不抵失,即便打赢了也不会被视为立功的。
思至此处,申屠景更觉烦躁不已。他握拳狠狠砸在桌上,转头看着敦钰和伏羲。
“来不及等到明日了,去叫士兵们立刻备战,半夜时分渡河突袭。两日内能打到竹源一带也是好的,快去!”
“是!”
一声令下,本已沉寂下来的军营霎时又如沸水一般喧闹起来。行军一日,众人本已疲惫不堪。但一听要发动突袭,杀敌立功,众人立时都斗志昂扬。
夜半时分,营火依旧旺盛,但营中已然没有一个士兵。
五万大军隆隆而动,沿着河岸摸黑而去,以漫天星光引路,乘着早已准备好的渡船无声无息渡过了白马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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