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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涟臻传 > 第155章 景劝阻钰回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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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钰自嘲道:“终是我太过天真,信了骨肉血亲这一说。我保全王兄一身富贵荣华,自问从未亏待过他和若儿,他们究竟为何如此待我!

    还有秦千壑,我一向视他为正人君子。以为从我回国后,他便再无二心。却不想他竟私下扣用军备,好叫那些匪徒伏击我!”

    申屠景握住她的手指,淡道:“人心难测。我早说过权柄面前,血肉亲情不值一提。我与申屠华,便就是一个例子。”

    “眼下我虽脱身,但臻邪却还在宫中!若王兄对他下手又当如何?七郎,我必得回去才行,王兄能对我下手,定不会放过臻邪的!”

    “你是被摆了一道,现在脑子也变蠢了么?”申屠景嗤笑一声道。

    “你这几年来从未给敦延什么实权,他造反,终究就是为了王位罢了。无论你是死是活,敦延都不敢对臻邪下手的。”

    申屠景沉着道:“敦延此番造反为何要借匪徒之手?一来是撇清自己,二来是为了将众口舆论都转移到匪徒身上。

    据我推测,不久后他就会借口说匪徒袭击了你和敦淮,然后发兵剿匪。而臻邪他非但不会杀,还会百般安抚,尽心照顾。”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叫敦钰一片混乱的思绪恢复清明。

    她点了点头:“如此他自是能理所当然地坐上王位,而不至于受天下人唾骂。臻邪在他手里,既便你我想发兵夺回王位,他也有筹码以作要挟。”

    “不错。敦延到底是自幼跟在蚩王身边,对帝王心术耳濡目染。这番计谋万无一失,即便是我,现在也不能把他怎样。又何况是你?”

    敦钰不甘道:“即便如此,莫非就要放任臻邪独自在宫中?王兄素来不主张我变法,若他登基,岂非又要恢复旧制?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

    申屠景皱眉道:“你现在手无半点兵卒,又还有伤,回去岂非找死?蚩国已强盛许多,你该满足了,何必还要回去?你这王,当得还不够狼狈么?”

    “但臻邪是你我的儿子!你就不愿出兵,将他夺回来吗?我是蚩国的君王,无论如何,我自要以国利为重!”

    言罢,敦钰就欲站起身来。申屠景顿感恼怒,一把将她拥进怀中。

    “什么蚩国的君王?你只是个女人!”

    申屠景气恼道。但又极力平定自己的心绪,抬手轻抚敦钰的脸颊。

    “钰儿,有我在,决然不会再有任何人胆敢伤你半分。臻邪我自会接回来,你且安心就是。我再不会让你离我半步,再不会让你身处险境。若今日我来晚一步,你可有想过我会如何?”

    敦钰眉心微颤,一时不知当如何回应申屠景这番话。

    但申屠景却如获至宝一般,将她环在胸前不愿放开。他吻了吻敦钰的额头,抚摸着她的长发,万般柔情如丝绒环绕在她周身。

    “当年是我不对,不该执意发兵,逼得你回国。如今你既受血亲所害,险些丧命丢了王位,为何就不肯回到我身边?莫非你就忍心,看着我日日思念,为你忧心么?”

    这声声低语柔情百转,叫敦钰心中颤颤。虽然说出这样的蜜语,对申屠景来讲稀松平常。但敦钰却笃定,申屠景绝不会以虚言待她。

    这数年来,申屠景每每得空,哪怕只是一日两日,都会赶往蚩国看望敦钰和臻邪。敦钰治国经验不足,他也是耐心教导从无怨言。

    从心底讲,敦钰又何尝不想与他日日相对,让臻邪与他父子情深呢?申屠景何等冷漠寡情,但对她已是用尽了所有的真心了。

    正沉默间,却听伏羲在外敲门道。

    “君上,旃铭侯带着公子淮回来了!”

    敦钰一惊,赶紧挣开申屠景的双手推门而出。只见敦淮面无血色,被申屠默搀扶着走进内院来。

    “淮弟!”

    敦钰大步上前,按住敦淮的肩膀,上下打量着他,确认他伤势如何。

    “臣弟没有大碍,叫王姐挂心了。”敦淮看了看申屠景,垂首道。“叩见盛王。多谢姐夫出手相救。”

    申屠景淡淡一笑,对侍从道:“去传太医。”

    申屠默扶着敦淮在房中床榻躺下。他身上虽只有腿部和肋下几处伤,但身上却无一处不在疼痛。房中点起了燎炉,但敦淮却也难耐不已,时而咳嗽起来。

    太医很快赶到,给敦淮号了号脉。

    “怎么样?淮兄情况如何?”

    “公子淮脉象时疾时缓,恐是受寒过重血脉不畅所致。老臣带了一副补气温血的丹丸,还请将其放于清酒中,煮溶后再行饮用。”

    申屠默当即吩咐侍从们将药放在燎炉上煮溶,递给敦淮饮下。这药闻起来清香甘甜,配着清酒服下,如一团暖流叫敦淮腹中阵阵发热。

    但还未等他将药饮尽,就忽觉胸口一阵刺痛。他剧烈咳嗽起来,喉口一甜,竟呕出一口鲜血来!

    “淮弟!怎会如此?适才还未呕血,你这太医给他吃了什么!”敦钰怒道。

    “蚩王息怒!老臣给公子淮服用的确是补气温血之药啊!本是做驱散体寒之用,未曾想公子淮受寒过重,伤及肺腑。此乃药物反应,老臣也无从预料啊。”

    申屠默急道:“什么意思?伤及肺腑?淮兄到底伤得多重?”

    “公子淮到底是在河里泡了近乎一夜。纵使再健壮的人,也耐不住此等酷寒啊。就如人在雪地奔跑,外表虽大汗淋漓,内里却是寒气深入。

    皮肉冻伤尚且容易医治。但这肺腑的血脉一旦被冻伤,便再不可逆转。老臣无能,只能以药物和缓寒气入侵,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啊。”

    “你这庸医,胡说八道什么!”申屠默愤怒揪住太医的衣领。“你若不把淮兄治好,本公子要你的命!”

    敦淮咳嗽两声,拉了拉申屠默的衣袂。

    “默兄不必这么生气。他只是一介医者,我伤势如此,与他何干?我年轻体壮,什么寒气入侵伤及肺腑,不过是片面之言,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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