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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本性温和好静,不喜武功,然毕竟生在武林世家,修为不似龙欢那么超群,但对付江湖普通武师,抑或平常护身自保,尚有余?。
此刻一动弹,立时感觉到萧子庭左手有一股真气反弹回来,她被握住的那只手竟是丝毫未动,不觉失色。
阿雷董冰狼狈的站起来,恨恨地望着萧子庭。
就在此之前,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岁的同代人,竟会在三、两招之内,击败他们。
正待咬牙再度拼上前去。倏地,门口传来淡淡的一声“住手。”
众人同时向外瞧去,只见龙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抱着拳,正懒洋洋的看着他们。
洪云、楚良站在她身后。
洪云目中又是担忧,又是气恼。
清舞不禁失声:“欢姐!”
阿雷董冰又羞又愧道:“龙欢师!我们……”
龙欢面色如常,突然一笑道:“你们两个今年多少岁?”
阿雷道:“我十六,董冰十五。”
龙欢又问:“什么时候进的团城学武?”
董冰:“我与阿雷都是十三岁开始,被选进团城学艺。”
龙欢道:“眼前这人多少岁?”
“这个……”阿雷和董冰面面相觑,实在不明她问此话何意,两人嗫嚅道:“似乎……似乎二十多……”
楚良静静道:“断萧与云缺都是二十四岁。”
龙欢道:“那就对了。你们两人十三岁才开始学武,三、二年就成为白羽剑客,目前才刚刚组队不久,而面前这人,年岁长你们小十年不说,且已进入江湖多年,你们能跟面前这历尽险境的老江湖比吗?”
阿雷董冰又相互看了看对方,阿雷道:“是不能……但我们的确败了。”
虽然如此说,但两人的脸色,明显缓和不少。
萧子庭瞧着龙欢,目中似乎现出一丝讶异。
龙欢接着道:“世上本没有一成不变的胜负。你们败,只是现在一时不及。如果照你们学艺三两年,就出师的天份和速度,再过几年,临敌的经验阅历都足够深厚,到那时还怕追不上这小子?”
阿雷董冰的眉头,已经彻底舒展开来,面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意气昂扬。
两人决然道:“没错!我们现在是胜不了他,但再给我们兄弟几年时间,到时保准不会再让这小子逞强。”
萧子庭紧盯着龙欢的目光,已经转为佩服。
连楚良都仿佛看呆了。至于洪云,早就听呆了。
不过两句话,龙欢已经帮阿雷董冰重树了信心。
身为羽剑客,最可怕的倒不是对敌落败,而是失败之后,自信心跟着被重创,既而怀疑、无法接受自己的能力,那才是最痛苦、最无可挽回的。
尤其是两个刚出茅庐不久的少年羽剑客。
龙欢目中锐光一闪,冷笑道:“懂了这道理就好,现在你们退下,我来就是。”
两人退到洪云、楚良之间。
萧子庭静静听她说完,这才兴致依然不减的笑道:“看姑娘打扮,你难道是黑羽剑客吗?”
他的声音温和得令人全身如同泡在温开水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一双俊目,因为含着笑,更显出了一种好像故意压抑过的、低沉的煽动力,这样的眼神,简直拥有某种令人臣服,尤其是让女孩子甘愿臣服的力量。
好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是因为龙欢从小听着明千岭那些传闻长大的,那位至今留下无数风流韵事的团城第四代城主,据说本人是位少有的美男子。萧子庭这身风流倜傥的神韵,让龙欢直觉得传闻中的明千岭复活了。
团城美男子虽多,没人能给龙欢这种感觉。
陌生是因为,饶是龙欢耳聪目明如此,也实在不能确定,他到底是否清晨,城口所见那断萧。
龙欢淡淡道:“阁下莫免太健忘了吧。清晨我们才见过,我的身份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萧子庭:“清晨,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龙欢:“现在说见没见过不重要。这位姑娘是我家师妹,请阁下放开她。”
萧子庭看了清舞一眼:“那两个小兄弟想必是姑娘手下的白羽剑客吧。你说放我就放,那我岂不是枉戴了他们送我的采花大盗这顶帽子?”
女羽剑客已对这场谈话失去了耐性:“阁下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不放!”萧子庭极为优雅,但却无比干脆吐出这两个字。
“不放就打!”扔下这句话,然后门口的女羽剑客,倏的身影如箭,直抢过来,一掌前探,直击向他的胸膛。
萧子庭目光疾动,右袖挥起,两股掌力甫一相接,萧子庭立时发现,自己有些……实在小瞧这女羽剑客了。
不过是个年轻女孩子,然而她掌力的霸横雄劲,丝豪不输四十多岁的江湖名家。
谁叫他并不了解,龙欢的师傅,年轻时,本就是个霸横雄劲的江洋大盗。
可惜变招已晚,只能硬生生接下这一掌。
“?纭钡囊簧??糇油ド碜右徽穑?笸税氩剑?挥勺灾鳎?煽?饲逦璧氖郑?┪⒂嗍平??鸬揭慌浴
“噼啪”连着几声响,桌上的杯壶盘碟都被震得摔到了桌下。
龙欢紧逼上前,左手拉起清舞,向后一推,洪云、楚良急忙扶住了她。
右手反腕向后一抽,向前一送,随着“呛”的一声,萧子庭只觉得一?{明晃晃、凛冷无匹的寒芒在眼前乍现,恋雪便已不偏不斜地卷住了他的右袖。
同时龙欢的人,也已凑到他的面前来,缓缓将一条腿抬上他面前的椅子,龙欢笑悠悠道:“怎么样?不知现在,我可否从阁下这里,带走自己的师妹呢?”
萧子庭瞧着直映入眼帘,龙欢那显得越发清晰的脸庞。
见到龙欢第一眼,正如见到南宫清舞第一眼一样,龙欢所谓的丑陋,也像南宫清舞的美丽那样,并未使萧子庭感到多吃惊。
现在两人气息须臾相闻,他倒可以借机,好好打量这位传闻中,不知吓倒过多少位求婚者的龙大小姐。
她的脸角棱分明,眉峰斜飞入鬃,晶亮深邃的大眼睛,既冷酷得像冰,又热情得像正在燃烧的火焰。
比南宫清舞矮半个头,健壮却又婀娜的身材,在女子中,属于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正好,再增或减半分都不宜的那类。
那块青斑,与她的脸整体壁垒分明,又如此浑然天成,丑陋与英秀,奇异而完美的融合。
他也自笑道:“怎么姑娘这般恋恋不舍卷住我的袖子,难道是舍不得在下,怕我逃了吗?”
龙欢一边嘴角,向上微微一翘,皮笑肉不笑道:“的确有点。阁下可是想跟我走,让我送你到团城金窝呆上几天?”
金窝是团城专门关押犯人的一片山洞群,位于城东一座山谷中,因为清晨阳光照耀时,尤如金筑的窝洞一样,因而得名。
每个对团城稍微有点了解的人,不会不知道。
饶是萧子庭脸皮再厚,也不禁一怔,洪云等人听得暗暗喝彩。
就在此时,萧子庭突然发现,龙欢那微微斜翘的嘴角,竟是如此的倔强、俏皮,富有种说不出多冷酷、多可爱的生机和活力。
心头似有异流骤涌,一时之间,他竟然再说不出话来。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
瞧着他说不出话的样子,龙欢冷哼一声,向后一转身,秀发随之波浪般一甩,同时还有“嘶利”一阵短暂的响,萧子庭的半截袖子,随着她一转,被恋雪无比利索的甩了出去。
身后萧子庭似仍在发怔。
龙欢刚向外走出没两步,突然背后一丝破空声袭来,身子一个侧转,一支小小的飞镖,便从她胸前掠过,因为在她这落空,去势不减,跟着堪堪袭向门口的洪云清舞几人。
突然楚良一抬手,那支飞镖便已被他牢牢夹在两根手指间。
众人望向楼内,包括萧子庭。
不知何时,楼下一扇门后,冒出个面如桃花的少女,直到楚良夹住了飞镖,她那句话还没说完:“撕坏了我师哥的袖子,哪有这么容易走?”
跟着她身子向外一蹿,直奔龙欢而去。
龙欢置之不理,转身接着走。
少女经过萧子庭身边时,萧子庭忙伸臂一拉,但少女身子向他手掌外,灵活的一个侧闪,便已避开,须臾冲到了龙欢背后,双掌齐出,直拍向龙欢后腰。
龙欢头也未回,左臂轻轻一抬,便已将少女左臂牢牢夹住,右手反指在少女肋下一点,她的肋下一酸,顿觉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松开她的左臂,龙欢这才转过身来,目光似笑非笑,分别在少女和萧子庭面上转了转,悠悠道:“虽然来者是客,但我奉劝阁下,看好自己的同时,也别忘了看好自己的同伙,免得脾气再好的主人,也会被你们逼得发怒。更何况其它的羽剑客主人,根本没我这么好脾气。”
说完脸色立时变为凝重,走到门口,拉住南宫清舞,一行人转眼走得看不见了。
楼内的空气,立时又暗淡下来。
萧子庭轻叹口气,耳畔闻得少女急唤道:“师哥,快替我解开穴道!”
伸指在少女肋间一点,替她解开了穴道。
少女动弹了下身体,又气又恼道:“好个龙大小姐!我算长见识了。”
萧子庭接着在桌边坐下来,从怀中掏出一物,是块折成方块的白丝帕,里面似乎包着样细细的、跟他的手掌一样长的东西。
萧子庭以手托着,丝帕层层被揭开,露出了里面物件的真面目。
是半支紫竹萧,在白色丝帕映衬下,紫褐色的萧身,闪耀着明亮莹润的光泽。
下端是斜尖形,似乎原来是一整支短萧,不知何故,被人一剑从中斜斩断了。
他一面用丝帕擦拭着紫竹萧,一面淡淡道:“来之前早告诉过你,团城藏龙卧虎,不是等闲可以撒野的地方。谁让你这么轻敌来着。”
少女:“倒好像只有我轻敌似的!你还不是一掌,就被人家打得不敢动弹!”
萧子庭:“我那是好男不跟女斗。”
少女不屑的一撇小嘴:“得了吧,你这分明是见风转舵,一看人家那么厉害,就再也不敢卖弄,还怎么算好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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