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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极好的修养,萧子庭和断萧得意起来,是从来不会给人高傲、自负过头的感觉的。
而是神采闪动,却又含蓄的恰到好处的样子。
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嘴角那丝无奈的苦笑,也是得意而含蓄,无比迷人的。
这样的人儿,你如果问他们凭什么自信,同样是件愚蠢的事。
因为答案就在心领神会、不言自明中。
然而换月此时却偏偏不服气,小嘴一撅,道:“就知道你会卖弄风骚。你们倒是有资本得意,可是这对我来说,却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
她看着萧子庭,接着道:“有两个这样讨人喜欢,时时都被别人惦记的师兄,而且别人总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这可真痛苦。”
萧子庭侧头笑道:“不用为我痛苦!你还是祈祷我早点娶回龙欢,这样不仅别的女孩子,包括你的痛苦,也许都结束了。”
换月道:“如果你真娶回龙欢,别的女孩子再惦记你也没用了。也许绝望过后,她们就可以去寻找新的幸福了。但我的痛苦怎么也会跟着结束?”
萧子庭突然抬眼,看了她半天,嘴角泛起一丝神秘不可捉摸的笑意,随即起身,站到地上,双臂抱在胸前,道:“自己想!世上哪有像我这样,全心全意为师妹着想的师兄?”
换月望着他的背影,蹙眉想了片刻,突然心中一动,脸不禁红了。
她已经明白萧子庭话里的意思。
如果萧子庭娶了龙欢,那么断萧就没法再娶她了。
他们兄弟可以共享一个身份,以及这身份带来的欢乐、荣耀、幸福、仇恨、痛苦、危险、悲哀。
甚至包括生命。
但唯一不能共享的,就是同一个女人。
尤其是他们兄弟各自看上的女人。
自然她获得断萧心的机会,又增加几分。
换月忙也起身站到地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笑道:“像你这么好的师兄,的确不多了,简直连三个也没有。”
随即松手,叹了口气,幽幽道:“只是一样的风骚,为何我不觉得怎样,而南宫清舞就陷得那么深呢?”
萧子庭蓦地侧目,看了她一眼,随又扭回,垂眼叹息了一声。
不管怎样,他并无心伤害像南宫清舞这样纯真娇柔的少女。
但是目前来看,这伤害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虽然他与南宫清舞私底下,并无多少交集,但通过换月细致的暗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多情少女对他暗怀的一腔情愫,甚至超过了外面那些女子。
是对他,不是断萧。
平常他们师兄弟遇到的女子,因为他们的魅力,情感来的突然,去的也很突然。
而南宫清舞显然跟她们不一样。
她看起来虽然柔弱而羞涩,但她的执着、坚定,尤其是认定的事,程度竟不比龙欢少。
这样的女孩子,实在也令人……为难。
换月接着道:“不管怎样,龙欢拉你和断萧哥下水,既能试探你们的真心,又等于多了几个对付傅胜琳的帮手。这样一来,你和断萧哥岂非乖乖顺着她的安排走?”
萧子庭泛起一丝轻笑,道:“没那么糟糕。她主意虽打的不错,但我们也并不是傻子。”
换月不解道:“她已经把你们都摆进这个算计里了,再聪明有什么用?莫非你还有别的法子,既能摆脱龙欢的算计,又能达到获取她芳心的目的?”
萧子庭目中精光一闪,道:“当然有的。”
换月忙道:“是什么法子?”
他缓缓续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难道忘了傅胜琳?”
换月不禁嗨叹一声,小嘴一撇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原先的主意,打算利用傅胜琳对付龙欢。这算什么攻玉法?”
萧子庭侧目笑看着她,悠悠道:“你还没听我说完,怎么知道我现在这主意不好?”
换月道:“那快说你到底打算如何做?”
萧子庭目光缓缓一动,凝视着换月道道:“这恐怕就得看你和云缺的了。”
换月道:“你的主意,与我和云师兄又有什么关系?”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后,换月已经了解了萧子庭这主意的具体内容。
等到萧子庭说完,换月咬唇道:“听起来不错,只是必须得这样做吗?”
萧子庭道:“必须这样做,而且更坚决。我们才能取得傅胜琳和龙欢的信任,要她们放手去斗。当然这样确实委屈你了。”
换月叹声道:“我们师兄妹之间,哪有委屈这种说法?但我还是不明白,龙欢既将你和断萧哥当作托付终身的对象,不管真假,她岂非只要亲近你与断萧哥就行了,又何必拉上那个楚良?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萧子庭沉吟道:“也许因为摆这个局,她觉得光有萧子庭一个人还不够,故意再拉上楚良,好让傅胜琳看不透她到底喜欢的是谁,从而疲于应付。或者是她真对楚良也有好感,所以也想借此机会考验他。”
换月直视着他,道:“你是说,她也喜欢楚良?”
萧子庭目光投向窗外,悠悠道:“喜欢不喜欢我不确定,但她看重楚良,却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一提起楚良,换月不禁叹了口气。
不管怎样,她对楚良,还是很有几分感激和好感的。
上次在顾家村外,如果不是楚良的及时到来,也许她的性命和清白,都将终结于明桢之手。
她轻轻道:“她的眼光确实不错。不知为何,虽从来没有见过楚良真面目,但我总觉得他神秘莫测,本事不在你们之下。”
萧子庭道:“只怕不是觉得,而是的确如此。他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团城现任的护城者。”
换月忧然道:“而护城者据说不仅文武兼备,胸襟韬略也是上上之选。如果龙欢真喜欢他,那你……我们该怎么办?”
萧子庭垂目,沉思片刻,腮边肌肉抖了抖,沉声道:“必须要想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换月道:“可是怎么阻止?”
萧子庭目中神采一动,道:“这也得交给傅胜琳了。”
这下换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震惊,她失声道:“你想用傅胜琳对付龙欢倒还罢了,难道就连楚良,你也指望到傅胜琳头上?”
萧子庭道:“你可别忘了,她身后是沈洗空,是十大世家整个沈家的势力,非但不孤单,而且实力比我们雄厚多了。”
换月迟疑道:“可是楚良毕竟救过我,我实在不想看见你们和他也斗个无止无休。”
萧子庭仰面,目光投向屏风,叹道:“已经迟了。怪只怪龙欢不该将楚良拉进她的算计中,就算他不在这场局中,身为龙慎的亲信羽剑客,将来迟早有一天,我们跟他的对决,不可避免。同理,他跟傅胜琳的冲突,也无可避免。既然如此,何不干脆点,彻底斗个痛快。这样也算不辜负了上天赋予我们每个人的这颗脑袋,这颗心。”
换月紧握住手掌,目中已经凝上一层湿润的光彩,凝视萧子庭良久,方才道:“你又打算怎么做?”
萧子庭道:“还得看你和云缺的。”
现在已是下午,太阳热力不再,但还没到傍晚的地步。
现在龙欢、断萧、楚良都已各自挑好了一匹马,并已骑在上面。
龙欢挑中匹枣红马,居于中间,断萧一匹白马,陪在左侧,楚良却是匹鹅毛黄,位于右边。
三匹马排在一起,三种各异的毛色,再加上马上衣色也各异的三个人,就形成了种特立而独行的风采。
城外原野上的风,吹得三人的发丝衣袂不住飘扬。
几乎同时,断萧楚良都望向了龙欢,望向了她胯下,那骏捷健硕、体表一块快浑圆凸起、仿佛怒焰般燃烧的枣红马。
再看看她身上,几乎同色的劲装和披风,还有她那张在风中,充满了青春的不羁、洒脱、豪气的脸。
楚良不由得由衷赞道:“这样的马,当真也只配欢师妹骑。”
断萧跟着悠悠笑道:“人是团城的女雌英,马是游牧草原的傲娇儿郎,这人马浑然一体胭脂色,也不知待会等到晚霞满天,到底是天上的红云,还是欢姑娘这一人一马更夺目醉人?”
龙欢握着缰绳,左右一顾,笑盈盈道:“多谢萧兄楚师兄美誉。骏马已到手,现在天色还早,城北外面,可是大片的原野,不管你们,我可要撒开四蹄,先跑个痛快再说。”
扬鞭一抖缰绳,当先冲了出去。
断萧楚良互视一眼,相互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声请字出口,两人也随即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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