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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楚良的瞳孔,竟也起了阵剧烈的收缩,这表明此时,他也紧张得很。
卫玉人道:“最多不会活过十四岁。这样其实也好,就算侥幸活得久些,长到成亲的年龄,但一旦生身父母有一人携带了花靥丝萝的毒素,那么就会一代代永无尽头的遗传给自己的后人。”
那一瞬间,断萧仿佛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
他缓慢而小心的舒了口气,手掌也终于松开了。
楚良立刻问道:“十四岁?这岂非不对?白庭芳十年后方才生下白凤凤,所以说等到白凤凤长到四岁时,那名花靥萝女的孩子,就已经十四岁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恐怕根本连死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记住这一切,而当她长到拥有单独行动能力时,花靥萝女的孩子岂非就已经身亡,她又如何通过两个已经死去的孩子的血,复活花靥丝萝?”
卫玉人道:“只因那名花靥萝女有一个孩子是女儿。儿子虽然活不过十四岁,但女儿却可以活得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
断萧楚良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松开了满是冷汗的手掌心。
但两人的紧张还是不同的。
断萧紧张,是因为他对那种事情本来就没多少兴趣,在遇到龙欢之前,也从没遇到过能激发出他不顾一切的激情的女人。
也许他没遇到过,恰恰是因为他太善于自制,所以放纵对他来说,反而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萧子庭和云缺就不同了。
所以他很庆幸,在他们师兄弟这些年遇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女孩子当中,并没有花衣教的漏网之鱼。
而楚良庆幸的原因,想必是断萧方才的两种担忧,在他的先人身上都落空了。
卫玉人道:“白凤凤毕竟还有着正常人的念头,她也不想以身饲毒,才在暗中操控别人。”
龙欢道:“任何人要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白凤凤因为根基太浅,所以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断萧道:“所以说这也是白庭芳母女虽掌控了花靥丝萝的秘密,却根本没有及时在团城掀起风浪的原因?”
楚良道:“而白凤凤当年接近你,是否也想通过你来达到颠覆团城的野心?”
卫玉人惨笑道:“这点我是在被她所害之后才查觉的。当时她之所以放弃这个目的,只因两位城主以及羽剑客们,都对她并不怎么在意。她无法引起他们的兴趣,所以她必须先培植起自己的势力,才能对付他们。”
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也很简单。
白凤凤年轻时,虽是美人,但团城内乱之后,十大世家和城中的富人们,为了巩固自己还有的势力和财富,争着把自家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龙战疾兄弟手下的羽剑客们以及他们逐渐长大的兄弟。
所以在那十几年间,羽剑客是根本不缺女孩子喜欢的。
而那些家教良好、出身富足、气质高雅、举止有礼,性情又或温柔或灵动的女子们,实在是羽剑客们不可多得的良配。
白凤凤这样纵是现在年纪大了,气质也仍比她们差上许多的的女子,跟她们比确实没有什么优势。
也就难怪当时只要是个正常的羽剑客,就根本对她不感兴趣。
而卫玉人的毛病,无非是当时他的优越感,需要白凤凤的假意恭维,与不停的折磨南宫萋的灵魂来获得。
男人为什么总喜欢自我陶醉呢?
龙欢道:“而现在她之所以来到团城,是因为觉得自己的羽翼已丰,凭手下那些花靥萝女就可对付团城的羽剑客们?”
卫玉人道:“并不是这个原因。”
龙欢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卫玉人道:“只因三个月前,她手下的头号花靥萝女金芍药偷偷逃离了她的身边。白凤凤一路追查下来,发现金芍药极有可能潜进了团城,所以才带着所有属下,找了过来。”
龙欢心里一动,忙道:“可知金芍药潜进了团城哪户人家?”
卫玉人道:“这就不知了。只因她和她的手下,也是两天前才刚刚到达团城。”
龙欢道:“那么前辈可曾了解,金芍药大概长得什么样子?”
龙欢这么问,是有原因的。
卫玉人肯定是看不见金芍药的样子,只能从别人的形容里,略知端倪。
卫玉人道:“听别人的口述,她应该也是个看上去柔软无害的女孩子。”
断萧道:“如此说来,她也是个难以引起别人防备的女孩子了?”
而这样的女孩子,往往都极为容易激发出男人的保护欲望,所以也就很容易令男人上当受骗,而不自知。
卫玉人长叹道:“但愿城里那些羽剑客,不会重复我当年的悲剧。”
龙欢道:“这些胖女人又有什么来历?白凤凤利用她们做手下,又有何目的?”
卫玉人道:“看见她们的样子,你们难道还猜不出她们的作用?”
龙欢想了想,道:“莫非白凤凤用她们看着手下的花靥萝女?”
卫玉人道:“不错!她们的身份,就是驯萝女,既负责种植看守花靥丝萝,同时也负责调教看着那些花靥萝女们,防止她们生出异念。”
断萧道:“只是要满足这些胖女人的胃口,同样也不容易。所以白凤凤不仅需要手下那些花靥萝女通过欺骗男人,来获取大量钱财,同时也需要花靥萝女色诱俘获江湖上的年轻少年,以供她们玩弄?”
卫玉人道:“的确就是这样。那些人只想着自己得到了一段艳遇,哪知这些少女都是些催命勾魂的使者。”
三人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气。
半晌楚良叹道:“一株花靥丝萝,一代终,二代三代仍不能免,若任它蔓延世间,当真是遗祸无穷。”
卫玉人惨笑道:“现在你们总该明白,我为什么要你们杀死那些女孩子的原因了吧?”
一时之间,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只因那些身具花靥丝萝毒性的少女们,若想要别人不为她们所害,而又能保证她们活在世间的唯一法子,就是将她们全部囚起来。
但这样对这些少女们,其实很不公平。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坏人的。
这些少女们,可说都是身不由己,不幸落入白凤凤手中,为她所操控。
而追求自己的终生幸福,并与所爱的人男欢女爱,本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与天性。
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权利。
而这些少女,却只能终身过着像犯人一样,失去自由、没有爱情,同时也没有人类最本能的欢愉的可能。
因为谁也没法保证,放任她们自由之后,她们会不会在欲望驱使下,害到别的无辜的人。
尤其团城,不成亲的男女之间的关系非常的开放,人人都可以尽情获得愉悦自己身心的机会。
那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龙欢突然又问道:“那么那些水池中的男人……他们……”
他们两个人字拉得很长。
她虽然没有问出什么,但众人都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
卫玉人道:“都是被那些少女色诱过来的,你觉得他们可能逃得过吗?”
楚良道:“但我瞧着其中一两个武林子弟,应是一两年前失踪的,既然花靥丝萝的毒素,最长三个月时间,为何他们现在还活着?”
卫玉人道:“那也许只是因为那些胖女人暂时舍不得他们死,所以会定期给他们服下解药。”
龙欢目光急急一动,道:“花靥丝萝既有解药,难道就不能用解药清除他们身上所中的毒性?”
卫玉人想也不想,立刻绝然无比的道:“不能!”
楚良道:“为什么?”
卫玉人道:“只因这解药只能控制那些男人身上的毒性,暂时不发作出来而已。一旦停用,那个男人绝对活不过七天。而一直持续服用,也只能维持三年。等到三年之后,就算吃再多的解药,也回天乏术了。而一个花靥萝女则正相反,如果试图通过服用这种解药来清除自己体内的毒性,则会当场身亡。所以白凤凤如果想杀死哪个不听话的花靥萝女,就会逼她服下解药。”
楚良道:“所以说,预防花靥丝萝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要自己的女人沾染上花靥丝萝的汁液,或者不要自己的男人被花靥萝女勾引?”
卫玉人道:“不错!只有这样。但是你们觉得所有人都能做到吗?”
断萧叹了口气,道:“不能!”
只因有些人就算明知道所能获得的可怕后果,也要不惜去尝试,只为了满足那片刻的狂欢。
卫玉人道:“如果你们实在下不了手,我倒是可以代替你们动手。”
龙欢三个脸色一变,互视一眼,随即又是一阵长叹。
想了又想,蓦地龙欢一咬嘴唇,道:“我们先出去再说。至于那些花靥萝女,完全可以交给城主,由他们来决定。也许他们能想出更好一点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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