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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烟轻笑道:“两位兄台都说得十分有礼。依我之见,再这样下去,根本犯不着外人动手,岳家只怕自己就散了。”
龙欢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岳家要想长久下去,岳家人就得尽早幡然醒悟,人人改性换貌才行。”
萧子庭道:“如此说来,欢姑娘对岳家还颇有几分惋惜、恨其不争之意?”
闻言,龙欢神色一动,道:“惋惜倒也谈不上,只是眼见得曾经豪杰倍出的名门世家,最后子弟竟一个个不肖至此,是个人都难免有些感慨罢了。”
楚良道:“只可惜就算我们再感慨,甚至向岳全有亲谏,陈述岳家的时弊症结所在,只怕他也是根本听不进去的。”
萧子庭道:“世间万物,莫不循着一个道字,连盗亦有盗。而现在的岳家人却只想凌驾于道之上,怎能避免来日的倾覆?”
“噢?”一提到道字,龙欢突然侧目,嘴角似笑非笑,悠悠瞧着他,道:“莫非萧兄认为岳家的子弟想要既能欢乐,又能维持家道之兴,也是有道可寻的?”
此时夕阳的余辉投洒在大街上,在微微泛冷的清风中,几缕碎发散落在她的鬓边。
龙欢的脸,不知怎地,突然就具有一了种楚楚清澈而令人忍不住怜惜、怅然的韵致。
平时,她的脸是不能用风韵、风情,而只能用风采来形容的。
因为她身上,既没有平常女孩子的幽雅娇媚,也没有谢金玉那类谪仙下凡的女子,孤洁绝尘的清冷,但跟换月的娇丽活泼,又根本不是一种类型。
她虽不乏小儿女的情态,但基本上没有几个女孩子能有她的聪明、锐气、大气、淡然。
她虽酷烈,但仍是俗世中人。从她身上,你感觉不到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而是一种带着红尘俗世中人,所特有的那份融融的暖意。
就好像天涯浪子在梦中,在回忆中,寻了千百度,对家园的那种熟悉的温度。
萧子庭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和断萧都会喜欢上龙欢的原因了。
她让他们找到了那份失落已久的家的感觉。
这是个激起了他们的归宿感的女孩子。
一时之间,萧子庭真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发丝,好好自她身上,汲取久违了的温暖和甜蜜。
萧子庭含笑凝视着她,道:“当然!道本身无处不在,君有君道,臣有臣道,夫妻有夫妻之道,子女有子女之道,羽剑客有羽剑客之道,贩夫走卒有贩夫走卒之道,就看你怎么去寻找,去遵寻。”
龙欢似乎兴趣更浓,道:“羽剑客之道?有些意思,愿闻高见!”
萧子庭苦笑道:“对于欢姑娘来说,你本身已是得羽剑客之道的人,又何必再听我这些班门弄斧之语?”
楚良道:“欢师妹乃是得羽剑客之道的高人,这点我的见解与萧兄相同。”
龙欢望了楚良一眼,又复投向萧子庭,还是似笑非笑道:“不提羽剑客之道也行,萧兄不如就提提你的浪子之道。”
萧子庭眉头一锁,不解的微叹道:“为何是浪子之道?而不是探客之道?”
龙欢道:“萧兄刚刚不还放言,言我乃得羽剑客道之人吗?而探客之道,与羽剑客之道两相比较,其实并无太大差异,都是必得坚持一定操守,但又需擅变通之道。而浪子之道就不同了,世上有不绝的美景佳人,而浪子们都有永远不老的心情。却不知在前一场的留恋,与下一场的前进中,萧兄又是如何做到取舍有度,从容不迫的?”
这下萧子庭简直都苦笑不下去了。
原来龙欢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竟然变着法在嘲讽他的风流多情。
最可怕的是,她的嘲讽是不动声色的。
根本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样,气得简直想要发疯发狂。
所以他就算听懂了她的意思,但根本无法反击。
然而龙欢似还不尽兴,凝视着他,笑语晏晏道:“萧兄怎地不说话了?刚刚还对道之一途兴致勃勃,怎地我一问浪子之道,萧兄就不言语了?”
萧子庭只有苦笑了两下,道:“却不知欢姑娘到底想听我说些什么?”
龙欢道:“自然是萧兄说什么,我便听什么。”
萧子庭道:“对此我若说我无话可说呢?”
龙欢讶然道:“萧兄怎会无话可说呢?”
萧子庭接着苦笑道:“我的确无话可说。欢姑娘一向最是体谅人心,怎地今天一改常态,非要咄咄逼人呢?”
“噢?”龙欢眼珠左右一顾,轻笑道:“我有吗?不过想听萧兄谈下浪子之道,有那么难吗?萧兄此语,倒好像说得我此刻对你,就像审犯人似的。”
萧子庭神色立刻恍然道:“没错!欢姑娘难道不觉得你此刻对我的态度,就像在审犯人吗?”
龙欢终于和楚良在马背纵声大笑起来。
楚良还好,但龙欢笑得那前仰后合的架式,几乎都快从马背上滑下来了。
她不算还好,此时她的笑声,就好像一串串正在爆炸的鞭炮一样,瞬间将萧子庭本来对她始终压抑在心底的热望引爆。
感受着身体里那种熟悉的热意浪潮般席卷而来,但是目前,他却根本不能,也没有半点办法,用龙欢的身体来满足自己。
所以他只能强行抑制下去这热意。
苦苦压抑的滋味并不好受,此时萧子庭只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狂了。
但是面上,他还得尽量装出风轻云淡的样子。
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在城南伏熊山那里,守着中毒昏迷的龙欢,断萧那样一向最能克制坚持的君子,为何也险些为她破功。
龙欢,龙欢……你真是个最磨人的小妖精。
虽然此时一阵阵涌上的热望,终于被他抑制下去了。
但萧子庭实在无法保证,未来几天内,如果逮住了机会,他或者断萧会不会将龙欢连皮带骨整个吞下去。
笑了好一阵儿,龙欢和楚良终于停下了笑声。
龙欢自马背上直起腰来,神态调皮的凝视着萧子庭,悠悠道:“萧兄又不是犯人,所以我怎会是审犯人呢?最多只是审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她显然不知道刚才萧子庭的心灵与身体上,所经历的汹涌澎湃。
而那恰恰是她激起的。
她是可恶的元凶。
但是这个元凶虽在眼前,却是根本没办法惩治的。
萧子庭还是只能苦笑道:“却不知在欢姑娘眼里,我何时退化成了小孩子?”
龙欢道:“在你想要犯罪时,你在我心里,就变成了小孩子。”
“噢?”楚良突然微笑道,“难得萧兄也有想犯罪的念头,却不知萧兄当时想犯什么罪?”
萧子庭望着两人调皮而又正凝神倾听的脸,叹了口气,苦笑道:“楚兄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
楚良道:“萧兄此话何意?我若懂的话,还犯得着问萧兄吗?”
萧子庭苦笑道:“一个浪子,除了想犯男人最想犯的那种罪,还能是什么罪?”
龙欢接着娇笑道:“只可惜他运气不太好,当场被我逮了个正着,属于待发未遂。只是我虽然及时阻止了他的下一步行动,但这心性不纯的帽子,他却是逃不掉的了。”
谁料到听完他们的话,楚良的神情不但不惊讶,反而显得十分佩服,居然在马背上一拱手,道:“想不到萧兄竟如此直白,就冲你这份坦诚,回去之后,我也得跟你共饮三百杯。”
萧子庭道:“楚良不怪我轻薄,就已经很好了,怎地还值得饮酒相贺?”
楚良道:“以萧兄的阅历,想必也应该明白,世上太多伪善伪真之人,而敢坦诚自己所作所为的真君子,实在太少。而萧兄刚才的话,体现的难道不正是你的真性情?”
龙欢突然叹了口气,道:“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只有男人和男人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男人和女人之间,永远隔着种距离。”
楚良道:“却不知是何原因?”
萧子庭道:“愿闻欢姑娘高见。”
龙欢凝视着他们两人,悠悠道:“只因为只有男人才会体谅男人,原谅男人所有的错误。而有很多时候,一个男人为了可以心安理得犯错,或者不想改变他的弱点与错误,就会极力从他的朋友身上寻找合适的借口。所以这也是很多男人为什么始终变不好的原因。”
闻言,不仅是他们,就连身边的羽剑客们,脸上也不禁犯起了一丝苦笑。
只因这样的情况,在他们身上经常会发生。
谁让他们每个人都是男人呢?
所以他们只能承认龙欢说得很有理。
萧子庭手心里已是一把冷汗。
和断萧明明是嫡亲的双生兄弟,但是成年后,断萧是洁身自好的君子,而他却是放荡不羁的浪子,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他跟云缺两个人相互成全的?
正因为他们的寂寞,需要那种热望来暖,所以两个人就相互从对方身上寻找影子,他既然也是那么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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