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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月舒了口气，道：“刚才捉摸她一番，也算稍解此气。只是你又如何确定叶云言不喜欢三个人大被同眠这回事的。”
萧子庭笑悠悠道：“你以为我早上出去干什么去了？自然是到城中叶云言经常出现的那些地方，搜寻她的秘密去了。”
换月插口道：“但是你怎么知道，她平时经常在哪出现。”
萧子庭道：“这有何难？团城什么地方，是那些风流的公子小姐们，最爱去的？叶云言跟他们同样的鱼鸟之性，只要去这些地方找，就一定能找到她的熟人。”
换月道：“结果被你一找，就找到了？”
萧子庭道：“我只不过随口对着一些人，夸了夸叶云言的美貌，怎么令人神魂巅倒，座中立刻就有两个少年，数落起她的不是来。所以我很轻易，就从他们两个的口中，得知她的一些秘密。一来她喜欢年轻漂亮的男人，对于她来说，俊俏的少年?，就是她的开胃菜。二来，在做那方面的事情时，她还有个怪脾气，无论那男人多风流无情，只要长得够漂亮，她全然不会在乎，但却无法忍受那男人带着别的女伴。”
他笑了笑道：“本来我以为，一个像她那样放纵的女孩子，根本不会在意这回事的。”
换月道：“这就奇了，她居然还有这种坚持？”
萧子庭道：“天地生人，各赋禀情。这就跟骨相师虽喜欢冷清，但住处外面，必须是热闹的大街一样。”
一提起骨相师，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目中锐光一闪，道：“目前得让断萧赶快到骨相师的家中，好好查寻一遍。”
换月奇道：“这又跟骨相师有何干系？”
萧子庭道：“自然跟他有关，而且关系还不小。你莫要忘了，上次龙欢带断萧、李小桃去看望骨相师，骨相师对他们两个人说的话。”
换月道：“难道就是他的传人会嫁给断萧哥哥，两人结合等等这些话？”
萧子庭道：“不错！”
换月偏头，不解道：“世上哪有真能未卜先知的人？如果真有，那也只不过是提前算计好了。”
换月道：“你难道怀疑这是骨相师捣的鬼？”
萧子庭道：“他怎么能肯定，断萧会和龙欢结合？要知道事后，就连当场的算计者之一，柳倾城都不了解断萧的风月无憾之毒，已经通过龙欢化解了。”
他目中锐光一闪，接着道：“但是师傅居然就知道了这件事，这也是叶云言敢假冒龙欢的原因。”
换月的脸瞬间失去血色，睁大眼睛，目光中满是惊骇之意，咬唇呆呆道：“你是说……这件事情极有可能就是师傅的算计？”
萧子庭道：“目前龙欢从柳倾城嘴里，只得知中了风月无憾的男人，若没有女子甘愿以自身化解药性，活不过七日。但若风月无憾的药性转移到那女子身上会怎么样，则无人知情。现在看来，那女子就算七日后不会丧命，但反应想必会迟钝很多，这也是龙欢会轻易被师傅等人抓走的原因。而叶云言三年前，就已经成为师傅的下属。所有的事情，都实在太巧了。”
换月长叹一声，突又蓦地站起，疑惑道：“但骨相师毕竟是她的外公，而且院中放着她外祖母的雕像，又怎会和师傅勾结，忍心对自己的亲外孙女下此毒手呢？”
萧子庭同样站起，双手负到背后，道：“说龙欢会和断萧结合的人是骨相师，告诉龙欢中了男子身上移化而来的风月无憾药性，会像发烧一样，需要静养几日的人，也是骨相师。这也是龙欢带着叶家姐妹到竹居的原因。”
换月道：“难道你怀疑师父谋划这件事情已久？”
随即她垂下头，苦思道：“但我还是想不通，骨相师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的亲外孙女？”
萧子庭道：“骨相师跟龙欢的外祖母之间的事情，本就错综复杂，而且她既然能让叶云言假冒龙欢，难道就不能让别人假冒骨相师？莫要忘了，她恨死龙战疾兄弟，三年前假死潜进团城，想必就已经在暗中布局了。”
换月失声道：“这个骨相师有可能是假的？”
萧子庭道：“是不是假的，估计得让断萧和云缺去看了才知道。”
换月道：“如果断萧哥和龙欢之间的事情，真的是师傅布的局，难道夺魂镖柳倾城姐妹跟岳家，还有花靥萝女白凤凤这些事情，她都能尽得知晓？这些人全在她的掌控中不成？”
萧子庭长叹道：“你莫要忘了，白凤凤跟白庭芳本来就是同父同母的姐妹。”
换月蓦地瞪大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
浸骨的寒意，瞬间涌遍她的全身。
她突然觉得从她们一开始踏进团城的那步起，她们师兄妹就掉进了一张巨大的、看不见的网中，她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在背后那双手的算计掌握中。
半晌，她勉强恢复了些镇定，道：“难道云缺哥哥说为了磨练出你们的真本事，她根本不在乎你们的死活。但她不将你们的安危放在心上，倒还罢了，但是白凤凤本是她的亲妹妹，她竟然能任由她被你们剿灭？”
萧子庭道：“在她眼中，我们也好，其它人也好，都只不过是她的棋子，对于下棋的人来说，只要最后的结局是胜利，这过程中兵卒的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想必师傅也不会想到，白凤凤和她手下那些肥得没救的驯萝女，会被卫玉人杀死。所以柳家姐妹的覆灭，也许也是出于她的报复。”
换月突然颤声道：“太可怕了！我本来以为如意夫人，已经是这个世间上，最可怕的女人，没想到白庭芳比她更可怕十倍不止。”
她抓住断萧的手，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萧子庭刚要说话，突然目光一动，以指嘬唇，示意她禁声。
此时门仍是关着的。
换月立刻会意，凝神屏息，不再动弹。
片刻过后，院子外面还是静悄悄的。
又稍等了一会儿，突然听得一个娇柔清润的声音在门外道：“欢姑娘，你在哪？”
换月一时之间，并不能分辩出这是谁的声音。
然而萧子庭却可以。
这正是叶云柔的声音，他心里一动，突然向换月使了个眼色，并飞快在她手掌，写下“叶云柔”三个字。
换月立刻会意，先打个哈欠，方才道：“是云柔姑娘吗？”
叶云柔的声音，不知为何，竟有些轻微的颤抖，道：“没错！是我。你的房间没有别人吧？”
换月忙佯装轻松道：“我的房间怎么可能会有别人？”
叶云柔似乎松了口气，道：“那我可以进来吗？”
换月道：“你稍等一下，等我穿起衣服。”
约有一盏茶时分，换月道：“你进来吧。”
叶云柔轻轻推开房门，反身关上，然后整个人贴在门上，向里打量。
只见“龙欢”正穿着身白色的丝绸袍子，斜倚在床头。
一架八扇云母贴山水风景屏风上面，搭着条白色的丝巾，后面似有个木盆。
屋内并没有其它人。
“龙欢”望向她，轻笑道：“我起来洗了个澡，然后又钻被窝里小憩了一会儿，你别见怪。”
叶云柔深深吸了口气，接着道：“我怎会对欢姑娘见怪呢。”
换月见她神情并不安宁，心里一动，于是柔声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眼前这个龙欢，当然是换月假扮的。
这正是萧子庭的主意。
要知道换月本也是易容的好手。在团城实施的第一件本领，就是假冒成岳涵涵。只是因为她的纯真，她所拥有的这项本领，极易被人忽略。
叶云柔沉吟着，片刻之后，她似已下定决心，眼睛看向换月，道：“我来，只是想问姑娘一句话，你真的很喜欢萧公子吗？”
她的声音，并不稳定，完全可以用急询来形容。
她这没头没脑的话一出，换月顿时绕不过弯来。
昨晚在竹居，本来萧子庭以为叶云言会偷偷潜进他的房间里面，哪知进去一看，却是昏迷不醒的叶云柔。
她一时冒然之间，也不敢答话。
于是起身故作沉吟状，踱着步子，走到屏风那面，又返身折回来，淡淡道：“你怎会这么想？”
她的表情虽然仍旧平和，但语声却已变得十分严肃。
叶云柔一时之间，却也从她面上瞧不出喜怒。
她竭力稳定了下心神，突然咬牙道：“欢姑娘博闻广记，想必也听说过《先天无极神功》的拥有者秦中亭的故事。”
换月立刻含笑应声道：“没错！秦中亭坐拥此功，纵横江湖三十年，从无敌手，人们直到他死后，方才发现，秦中亭其实是一对双生兄弟。他们两人共用一个身份，哥哥秦中、弟弟秦亭轮流替换，以抵挡先天无极神功带来的不便。”
她说得虽然十分轻松，然而心头却开始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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