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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叶云言目光一冷，在换月脸上一扫，目光又复落在萧子庭脸上，她瞬也不瞬的冷冷盯着两人，一字字道：“我希望你们目前认清两件事。”
萧子庭道：“什么事？”
叶云言挑眉，冷悠悠道：“一、别老用自己的无能来看待别人好不好。二、你们做不到，不等于我做不到。”
萧子庭并不变色，反而紧追着，问道：“那么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叶云言轻笑道：“这就不需要你们知道了。你们只需要知道，师傅无处不在，就算她的人不在，她的眼耳心口意，也会无时无刻都在看着你们。天下间根本没有师傅不知道这回事，就连长清院也不例外。”
换月面上顿时泛起丝失望之意。只觉得从叶云言这里，看来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了。
萧子庭自然比她沉静的多，瞧着叶云言得意的表情，他突然也笑了，道：“好个眼耳心口意。我看来不得不服师傅她老人家，她老人家果然神通广大。”
他叹息着，接道：“我真没想到，她不仅在团城，收了你这样一个好弟子，而且早早就把自己的眼耳心口意，安排进了长清院，安排到了龙战疾父女的眼皮底下，而不被他们发现，也就难怪你有恃无恐了。”
他说的虽然很轻松，但是心里却紧张无比，所有的精神都在观察叶云言。
果然叶云言的表情，立刻起了种古怪的变化。
就好像星星突然遇到月亮，萤火虫遇到蜡烛，不得不黯淡下去的样子。
换月也在暗中拉了拉他的手掌，表示她的激赞。
叶云言突然格格笑了起来，道：“哎呦！你果然比其他人都聪明！”
笑不愧为掩饰不安的好办法。
但萧子庭并不打算这样放过她，目中锐光一闪，逼视着叶云言，紧追不舍道：“他们都是谁？”
叶云言盯着她，无比轻傲的一字字道：“你想我会告诉你吗？”
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得意极了，真像只偷偷藏起三只烤鸡的小狐狸。
似是觉得自己的口气太锐利，她旋又补充道：“这也是师傅的意思。”
萧子庭道：“师傅的意思？”
叶云言道：“对呀。师傅的意思，只要你能在这十三天里，和我成亲，等到时机合适时，她自会出来见你们。”
换月眉头一皱，正想说什么，萧子庭轻叹道：“所以说，我要想再见到师傅她老人家，就得赶快和你成亲了吗？”
换月终于忍不住道：“但是你莫要忘了，骨相师刚刚死去，他怎么着也是龙欢的外祖父，就算犯不着守孝三年，半年也是免不了的。你又如何做到，让师兄在十三天之内娶你？”
在团城，无论是丧夫的女人，还是丧妇的男人，都必须半年之后，方可续弦。
叶云言轻笑道：“这就不是我该发愁的了。师傅说，几位师兄一定会有好办法的。”
萧子庭不置可否，沉吟道：“我只是不明白，师傅为何要杀死骨相师呢？要知道……”
叶云言轻笑道：“不杀死他，你们觉得假如他来到长清院，我能瞒得过他吗？”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理由。
骨相师精通相面术，就算龙战疾南宫慎一时不慎，没有察觉眼前的龙欢，已经变成叶云言假扮的，但是只怕根本瞒不过面部最细微的变化，都逃不掉他眼睛的骨相师。
只可惜换月他们早就明白，原紫这么做的最大原因，还是要将嫌疑引到明家那里，制造长清院跟明家的矛盾。
然而萧子庭还是满面茫然道：“但我还是不懂，我随龙欢进过一次骨相师的家里，那地方如果没有了解院里机关设置的熟人带领，简直步步为艰，而据龙欢所述，了解里面机关设置的人，除了骨相师自己和她之外，就只有龙战疾和南宫慎了，师父又是如何毫无阻碍，进入骨相师的家里，并用砒霜毒死他的呢？”
叶云言一挑眉毛，轻笑道：“这有什么困难的？我问你，假如一个熟人要来你的家里，你会不会防备她？”
这回答倒真是出乎萧子庭意料之外，他变色道：“师父跟骨相师竟也是老熟人？”
天下间无论那一家的主人，都不会防备自己的老熟人。
叶云言道：“那倒未必。”
换月道：“你真是越发胡说了。”
叶云言不服气的看向她，道：“我怎么胡说了？”
换月道：“你一会儿说师父跟骨相师是老熟人，所以才能在骨相师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死他。但你却又说师傅跟骨相师并不是熟人，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叶云言嘴角一翘，轻傲不屑的盯着她，道：“我什么说师傅跟骨相师是老熟人了？”
换月不服气的道：“你刚才明明……”
叶云言截口道：“方才我不过打个比方，何曾说过师傅跟骨相师就是熟人？”
“这……”换月除了一时语塞，还能怎么着呢。
只因方才叶云言并没有直接说出骨相师就是师傅的熟人。
“噢？”萧子庭目光一动，突然道：“你的意思，师傅跟骨相师不是熟人，但除了龙战疾父女兄弟三个人之外，还有人跟骨相师是熟人？”
换月立时恍然，接着道：“而此人却是奉师傅的意思害死了骨相师，所以说……”
她神情激动道：“师傅跟骨相师不是熟人，但师傅有个手下，却跟师傅是熟人。”
叶云言轻哼一声，收回目光，望向萧子庭，道：“真是难得，你的傻女人总算聪明了一回。”
“你……”换月眼睛一瞪，刚要发作，萧子庭悄悄按了下她的手，她将头往床里侧一扭，不再说话。
萧子庭道：“却不知师傅的此位熟人又是谁？”
叶云言再次笑得好像偷藏起鸡的小狐狸，道：“你想我会告诉你吗？”
换月叹了口气，道：“自然不会！”
叶云言立即脱口道：“聪明！”
萧子庭目光分别在两人面上转了转，悠悠道：“你不肯告诉我们，这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来我们只能乱猜了。”
他目光一动，定在叶云言脸上，道：“此人既然是骨相师的熟人，只怕目前也隐藏在长清院。所以长清院里的人，只怕除了龙战疾父女兄弟和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就是害死骨相师的熟人。比如南宫清舞，比如她的乳母李婆婆。”
他故意将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慢很慢。
叶云言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瞪了萧子庭一眼，突又放声大笑道：“李婆婆，真亏你能想得出来，你觉得她可能是骨相师的熟人吗？呵呵呵……”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用笑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换月不急不恼，轻笑道：“师兄不过开个玩笑，又没说真是李婆婆，你又何必着急呢？”
叶云言一咬嘴唇，眼睛一瞪她，道：“我什么时候着急了？”
萧子庭紧盯着她，一字字道：“真的没有着急吗？”
叶云言突然又笑了，道：“你看我像着急的样子吗？”
萧子庭轻笑道：“我看不像。”
叶云言的脸色，才多少变好看了些，她轻盈的在地下转了个身子，瞧着他们，咬唇轻笑道：“所以说你们再怎么瞎猜都没用。只因为骨相师的熟人真实身份，任谁都想不到的。等你们了解的那天，只怕会大吃一惊的。”
走出来西偏院的时候，天上依旧没有星光。
院里的灯光还是很亮。
然而萧子庭却长长出了口气，他将双手负在背后，仰望着漆黑的夜空无语。
换月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她咬着嘴唇，道：“你想她说的是真是假？”
萧子庭道：“既不真也不假。”
换月奇道：“什么意思？”
萧子庭道：“她说的假中既有真，真中既有假。”
换月道：“对我们来说，岂非就是真假难辨？”
萧子庭沉声道：“错了！这样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事。”
换月却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又退回到以前的水平，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是好事？”
萧子庭侧目一瞧她，微笑道：“只因她的慌话，实在太不高明，她越是掩饰，反而让我们越发清楚，这样事实对我们就越明朗。”
换月忙道：“怎么个明朗法？”
萧子庭道：“一、李婆婆跟师傅、叶云言三方勾结，肯定是事实。而今天我们一整天都在看着叶云言，她根本没有机会出去，所以说负责传递她与师傅两下里消息的人，就是李婆婆。二、李婆婆就是杀死骨相师的那个熟人。”
换月骇了一跳，道：“何以见得？”
萧子庭看着她，道：“你想，世上除了龙战疾父女兄弟，还有谁能与骨相师熟悉？”
换月吃惊道：“你认为是李婆婆？”
萧子庭道：“骨相师对其他人都会防备，但对龙欢身边的人，不会防备。而李婆婆做为从小看着龙欢南宫清舞长大的乳母，不仅龙战疾父女兄弟不会防备她，骨相师同样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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