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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萧的心,再次变得无比沉重。
他哑声道:“难道他们夫妇也与花靥丝萝有关?”
龙欢道:“我知道你对明千岭与朱云碧的生平极为好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沈凌一虽然跟明千岭并无任何关系,但是两人长得极像。”
断萧道:“难道明千岭与沈凌一之间,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不成?”
他的声音已经有点发颤。
只因为他已经查觉,他离他想要的明千岭朱云碧生平的身相,越来越近。
但是仅凭龙欢这样的语气,他已经可以断定,这是个无比悲伤的秘密。
龙欢慢慢从他的拥抱中,抽出身来,道:“沈凌一中了花靥丝萝之毒后,并没有在三个月后暴毙,只因为外公与千岭城主当时发现,花衣教中有一早年中了花靥丝萝的老者,据他所言,中毒的男人,只要保持不在白日出现,不受阳光的照耀,就可以一直活下去,这同样也是个秘密。大多数人很难做到的秘密,因为大多数人都无法忍受没有阳光的生活。”
断萧道:“所以沈凌一的死,其实是假死对吗?他为何仍装作暴毙身亡呢?”
龙欢道:“他这样做,当然是为了云碧夫人和千岭城主。”
她接着道:“只因为千岭城主当时也快死了。”
断萧失声道:“你说什么?”
龙欢道:“千岭城主心脉附近,有一天生的血瘤,馥郁城主当时为他请来的那些奇医,都告诉他的父母,他根本活不过二十岁,就算侥幸活过这个岁数,每一天也等于同阎王夺命。只是这是明家的秘密,除了他们家族自己的人,根本没有人知晓。这也是千岭城主自幼放纵欢场,却从不动情的原因,只因为上天只留给了他这些时间。”
“而朱云碧能结识他,也完全是因为沈凌一在家乡与她分离一年多之后,她前来团城找沈凌一,无意却碰见了千岭城主,她错将千岭城主当作沈大侠,并且她平时唤沈大侠,都是唤他凌哥,千岭城主对她一见钟情,所以没有拒绝她的投怀送抱。当他发现朱云碧认错了人之后,却已经对她恋恋不舍。跟其它医生不同,外公曾经告诉他,可以试着帮他剖开胸膛,将那个血瘤取出来,结果有两个,一是明千岭从此变得跟正常人没有两样,二是一旦失败,他只有死。但是人都是眷恋生命的,外公既然无法保证这样一动刀,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所以不到最后的危急关头,千岭城主根本不愿意尝试。”
断萧道:“所以为了朱云碧,他想动刀了?”
龙欢道:“不错。并且那时候团城外忧内患,馥郁城玉与林还城纵横一生,临了除了明千岭,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继续人。所以为了祖辈的期盼与基业,他也得去尝试。”
断萧道:“但是他又怕自己万一失败了,朱云碧的命运,又会变得很悲惨,而且团城的局势也将乱起来。所以他才想要沈凌一做自己的替身,万一在他失败以后,替他好好照顾朱云碧,与团城的大局。”
龙欢道:“那条秘道就是千岭城主为了方便沈凌一大侠,进出长清院而设置的。只因为已经知情的朱云碧,是不会再背弃他,重新回到沈凌一的怀抱的。”
断萧道:“但是这样一来,沈凌一的存在,只能成为一个秘密,就无法再顾全自己的妻儿了。”
龙欢道:“朱云柔怎么得到他的,你想必也知道。”
断萧道:“他这样做,我并不意外。我若是因为这样并不是自己的错,却得自己承担的苦果,而与一个女人结合的话,我只能痛苦一辈子,所以与这样的生活相比,也难怪沈凌一宁愿假死逃避。”
龙欢道:“何况朱云柔不配得到沈凌一的爱,但是对于他们未出世的孩子来说,父亲死于暴疾,总比被他抛弃的痛苦要轻一些。何况沈天畅仍然可以以姨夫的身份,将来在他出生后,好好照顾他。”
断萧道:“两个人都想好了自己想走的路之后,骨相师就动刀了?”
龙欢道:“不错。在剿灭花靥萝女之后,将各方势力暂时控制在某种平衡之中的明千岭,就让外公掌刀,将他心脉附近的血瘤取了出来。”
断萧神色凝重道:“那明千岭动刀之后,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龙欢道:“当然是成功了。”
断萧道:“后来呢?”
龙欢道:“后来沈大侠很遗憾,他从此生活在黑暗中,与千岭城主云碧夫人相伴了九年,九年之后他走了。千岭城主比他多活了十几年,活到了我的父亲、二叔、三叔都成材之后,活到了二叔与明夫人结合之后。”
断萧深深吸了口气,还好,这个故事的结局,并不是特别悲惨。
他再次紧紧拥住龙欢,道:“所以关于千岭城主到处眠花宿柳,夜不归宿的传闻,其实只是他为了方便与沈凌一会面,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龙欢道:“不错。也许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除了明夫人,他与云碧夫人,没有再多生一个儿子出来。”
傍晚的时候,夕阳总是美的。
尤其夕阳下的左沙海,更是那样的广阔、悠远,再也感觉不到它所潜藏的致命凶机了。
有龙欢在,左沙海的凶险,又如何能害得到众人呢?
然而云缺楚良等人的心头中,还是很沉重。
龙欢用来续命的法子,他们都已知情。
这实在是种痛苦无奈的法子。
就算以后她嫁给了断萧,两人之间,再也不可能拥有那种人类最原始的快乐了。
就算两个人都是对自身的情操要求极高的人,但谁又能抗拒得了人类最原始的那种快乐?
谁也无法保证,他们将来可以这样相守一辈子。
只因为如果还拥有欢愉的能力,只要有点机会,谁也不愿这样委屈自己。
这本是人类的本能本性。
古往今来,曾经有不少自以为掌握了真理的所谓先贤圣人们,觉得君子最理想的状态,就该是存天理灭人欲的。
只保留理智,将自己所有的欲望都摒弃掉。
结果这些人统统都败得很难看。
其中一位圣人虽然嘴上这样说,然而他却娶了两个尼姑为妾。
圣人尚且如此,何况血气纵横的羽剑客呢?
然而断萧龙欢的脸色,却已经复原如常。
断萧轻笑道:“如何将静玉夫人引到左沙海,现在总该说出你的法子了吧?”
龙欢道:“自然还是逃脱不了花衣教那些圣女的坟墓。”
云缺道:“卜鹰的手下,在那些坟墓中花费不少气力与那些坟墓有何关系?”
龙欢道:“卜鹰为什么要挖开那些坟墓呢?”
楚良道:“自然是为了坟墓中,可能存在的秘笈。”
他现在的样子,并不是自己的本来面目,而是易容成了卜鹰的模样。
只因他毕竟与卜鹰做过朋友,对卜鹰的生平习性,自然要比别人了解得多。
所以龙欢才要他扮成卜鹰的样子。
话未完,他与云缺的眼睛就亮了。
云缺道:“秘笈?你难道也想用秘笈将静玉夫人引出来?”
龙欢道:“不错!静玉夫人生平最爱秘笈,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要我们放出风去,在左沙海找到了花衣教圣女留下的秘笈,不怕静玉夫人不过来。”
断萧道:“却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放出风去呢?”
龙欢道:“若我没猜错,白庭芳与静玉夫人在左沙海卜鹰的人中,肯定有帮他们传递消息的内应。我们只需做做样子,让这些人知道我从坟墓中,找到了秘笈,你想还怕他们不传消息出去吗?到时只要静玉夫人一过来,我们就可以手到擒来,通过她再寻到白庭芳,当然白庭芳沉不住气,自己来能最好了。”
楚良等人回到卜鹰原先的驻地时,群龙无首的属下们,正人心惶惶。
瞧见他们回来,吃惊之余,忍不住围了上去。
那个一天前,曾给龙欢递过水的白衣大汉???罚?溃骸爸魅耍?忝钦庖惶於既ツ牧耍俊
卜鹰道:“也没有什么。昨晚我的朋友这儿,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就陪他们在营地附近散了散心。”
白衣大汉道:“营地附近,怎地属下等寻了无数遍,也没有找到主人和您的朋友们?”
卜鹰道:“我们后来走远了,走到了一处地图上没有标注的地方。”
白衣大汉迟疑道:“却不知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主人竟然陪他们散了一天一夜的心?”
卜鹰哼了一声,目中锐光一扫,道:“这是你该问的吗?”
那名大汉立刻讪讪的退了下去。
卜鹰随又笑道:“不过也多亏了这一散心,走到那处地方,却被我们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白衣大汉本来已经退下,一闻此语脸就变了,另外还有好几个,眼睛眼睛立刻发出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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