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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千岭的品格里,不仅有羽剑客骨子里,比较硬的那方面,而且还有羽剑客的某些操守。
平时他对明千岭的看法,是不是太过偏激武断了?
要知道他对明千岭的成见,除了在岳还的事情上他不仅不作为,而且竟还想将搜集到的证据毁掉的原因是一部分,另外很多则来自明千行及其身边人的影响。
本来他刚调入长清院那会儿,与明千岭还是言语颇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只因岳还的事情过后,他被明千行收入麾下,因而便与明千岭形同陌路了。
但到底明千岭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其实接触得并不多,至少在他与明千岭还亲近的那会儿,两人之间,多是志趣、礼数上的往来,并没有触及到明千岭的真实性情。
叹了口气,他拖起沉重的脚步,转身出去了。
骨相师很快就随着沈凌一过来了。
进入前院,沈凌一只不过在他耳边悄言两句,骨相师起身就走。
然而他进来以后,看见明千岭正自吹着迷魂曲,立时不悦的道:“朱姑娘已有千岭公子以萧音相助,你又何必再寻我?”
沈凌一万没想到,这位城主夫妇专用的医师脾气竟是如此古怪,忙道:“骨先生既已过来,还望骨先生略施大国妙手,助千岭公子一臂之力。”
骨相师扫了他一眼,兀自冷颜道:“已有一人吹曲助她定神入梦,若再容一曲乱入,岂非是在扰朱姑娘神智,令她两相攻伐,难辨六合,四境混毁,走火入魔?”
沈凌一忙轻声道:“骨先生言之有理,倒是凌一糊涂了。只是千岭公子这般……”
骨相师道:“他既然敢动用迷魂曲,想来已有不被反噬的把握,你我且静观其变就是。”
听得他如此说,沈凌一料想依明千岭的定力,应该不差,是以骨相师才能如此放心,心时顿时松了口气。
刚才他心里过于紧张,是以未曾注意到明千岭这迷魂曲的内容,此时心情一放松,稍微听了一会儿,忽也觉心神开始荡漾起来。
那曲中的缠绵、柔媚、甜浓情意……
就好像有条小蛇,缓缓在他的心里蠕动。
沈凌一一惊,急忙定了定心神。
望向朱云碧紧闭的双眼,绯红的面容,心中顿又生出一股怜愧之意。
他不过听了迷魂曲,就觉热意上涌,却不知正在迷药的热潮里挣扎的朱云碧,又是何等的苦楚。
然而片刻之后,却见明千岭额上条条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涔涔而落。
同时他的表情,竟显得十分的吃力,痛苦。
尤其他的手掌,微微颤抖起来,音调也忽高忽低,开始杂乱无章。
至于朱云碧的面容,也红色得骇人,显见得也是痛苦无比。
同时她周身的水面上,开始“咕嘟”冒起水泡来。
沈凌一急望向骨相师道:“他们……”
骨相师面色凝重,分别在他与明千岭面上望了望,快步走到明千岭身后,在他后背一点,萧音戛然而止。
只见骨相师快步接过长萧,接着吹奏起来。
与明千岭吹奏的曲调之诡艳绮丽不同,骨相师的曲调,就偏冷了很多。
那感觉就好像从鸟语花香、风和日丽、和美静谧的花园中,突然被抛倒了冰天雪地的荒野中。
沈凌一顿觉心头那股隐隐还不肯退却的激动之意,一下子化为乌有,余下的只是淡淡的厌恶。
明千岭叹了口气,轻轻赞道:“骨相师到底是骨相师。”
而朱云碧的神态,立刻平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朱云碧的脸色,由绯红变为艳红,由艳红退为绯红,再由绯红退为浅红,最后再由浅红退为原色。
她头上的汗珠,一滴滴滑落,神情也由痴痴呆呆转为疲倦困乏。
只是她的眼睛仍然是紧闭的,整个人仍未从昏迷中醒过来。
骨相师终于停下萧曲,转目望向沈凌一,道:“可以将她抱出来了。”
沈凌一忙将她抱到了左边的寝室之中。
明千岭这才对着骨相师一拱手,道:“多谢先生及时出手,否则刚才我……”
骨相师淡淡道:“这不能怪你。”
明千岭道:“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先生昨晚已经对我言明,迷心摄魂的药力发作时,只可疏不能试图压制,或以醒神之药相抗。否则就算暂时压制住了,片刻之后,那药力必会反噬回来。这也是我只敢以迷魂曲助朱姑娘化解药性之故。而先生方才所吹之曲,恰是醒神定性之音,这样一来,岂非也等同于与朱姑娘体内之药力相抗?”
骨相师抬了下眼,冷冷道:“算你聪明。不错!我刚才用的是醒神之音。所以迷心摄魂本有三天缓期,以待与人欢好解救,但经过你我两次以迷魂曲助她化解,又以醒神之音压制,现在日子折去三分之二,只剩一天了。”
明千岭顿时失色道:“一天功夫?”
“不错!”骨相师抬头望了望门外的天色,道:“所以今晚太阳下山前,若还没有人愿帮她化解身上所中迷药,她就只能等着经脉尽断而亡吧。”
明千岭腮边肌肉一抖,道:“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吗?”
骨相师道:“若有别的法子,她昨晚就可获救。又何必等到今天?”
沈凌一道:“若是再以迷魂曲……”
骨相师冷冷道:“此法可一可二却不可三,你们再这样磨蹭下去,就等着活活害死她吧。”
明千岭的心里,突然只觉得苦涩无比。
难道他今天竟要眼睁睁看着沈凌一将朱云碧带走吗?
然而沈凌一的神色,却安定得很,他沉声道:“还好!还有大半天功夫。”
他拱手道:“大恩不言谢,但凌一仍要谢谢骨先生与千岭公子对内子眷顾之情,不知千岭公子现在可否带我去见那两人?”
明千岭的心里,只能苦笑。
一个像朱云碧这样的女孩子,做为她的男人,若听到这种好事情,只怕马上就会迫不及待带她回家。
然而沈凌一仍然不忘此行的真正的目的。
明千岭于是再次作了个请的手势,道:“沈兄请!”
岳四与那假应九,都被关押在西边巷子对门一处小院里。
沈凌一走进来的时候,两人正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显然是被人点中了穴道。
当他们抬眼看见进来的人竟是沈凌一之后,岳四的目中,顿时起了种奇异的变化。
而那假应九的目光,却是躲闪着,竟似不敢看沈凌一。
而沈凌一看见他,目光同样也是一震。
这人他完全认识,甚至可以说,无比熟悉了。
正是明千行身边的一名贴身护卫,因为与明千行的外祖家,沾着亲带着故,所以明千行平时,对他也多加隐忍。
两人回答的结果,与明千岭对他说的大体一致。
岳四就是为了报复朱云碧,为他的兄长岳还报复。
而据那假应九的意思,因为他在城东夜市,私下拿着明千行的财钱赌,结果输掉了这批钱财,所以才会被迫与岳四合作。
所以现在对于沈凌一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反而只剩下一件,替朱云碧解毒。
回到明馥郁的后院里,朱云碧自然还好好的躺在床上。
不过这下沈凌一与明千岭都犯起了愁。
朱云碧的衣服都是湿的,总不能令她穿着一身湿衣服回去吧。
但是换衣服的话,谁能解得开她身上的衣带?
而且这活计不单男人做不到,女人也同样做不到。
最重要的一点,他与朱云碧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必须赶在太阳下山前那样……只是现在他的院子时,可谓人满为患,不仅有柳碧珍,还有朱云柔与沈求。
别的且不提,朱云柔那小丫头一向是将他视为己有的,而且这丫头行事,总是四六不着调的。
只要她自己无所谓,哪怕火烧上了房顶,她依然可以啃着鸡腿,一边喝着酒一边叫好。
她歪缠起来,也是一个顶十个。
而柳碧珍一向都对他怀有某种特别的情愫……
如果让她知晓他与朱云碧需要如此这般……
而沈求,只要朱云柔一闹起来,这小子的机智聪慧就统统都见鬼去了。
马上就会变成个呆头呆脑、迂腐癫痴的帮凶,专事帮朱云柔坑害良善老实无辜。
他会有千万种非常正大光明的理由,为朱云碧的种种娇纵刁蛮开脱。
只要一想到这三个人,却叫他还哪有心情,再为朱云碧解毒?
但若不回他的院子里,他又能带着朱云碧去哪?
找明千行?那可是万万不行的。明千行身边,一向耳目众多,比起他的院子,更不方便。
但是不管怎么样,朱云碧总归是要带回去的。
所以此时,他表面瞧着镇静,其实心里正在翻腾。
瞧着他轻抚着朱云碧脸颊,却默然无语的模样,明千岭想了想,道:“沈兄现下不比往常,家中颇多人口,只怕冒然带朱姑娘回去,多有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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