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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去送送你。”章婧兮说着起身走到门口开始换鞋。
褚天也没说拒绝的话，看来也是有此意的。他双手插兜靠墙看着蹲在地上的人，明朗深邃的五官在玄光处灯光的映衬下，泛着柔和的光，那双平时总赖唧唧的眸子，在章婧兮看不到的地方，带着些许笑意。
这个很富有生活化的场景，那7年里，褚天曾经幻想过很多次。
“好了，你先去按电梯吧。”章婧兮起身后，拿上挂在门口挂钩上的钥匙，朝身后的人说。
半天没见他有反应，章婧兮回过头，看见这人还靠在墙上，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他微微低着头，所以这会她也看不到他眼里去，不知道他怎么了。
“嘿，想什么呢？说话都听不到。”她伸出手在人面前左右晃了晃。
褚天抬起头，眼里的风波已经隐去，又是平日里放荡不羁的模样，他摇摇头，“没什么，走吧。”说着又看了看章婧兮，“你穿这么点，晚上起风了当心冷。”
“没事儿……而且这不是有你吗？”章婧兮说着还拿胳膊肘碰碰褚天，“你可以像电视里那样脱个外套，救个美什么的。”
“可以是可以，不过人家貌似都是情侣才这么做吧。”褚天笑着看向身侧的人，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走吧走吧，我去按电梯了，你把门拉上就好。”涉及到这个问题，章婧兮落荒而逃。
其实这会时间还不算太晚，两人到楼下后，章婧兮看褚天迟迟没有告别的意思，又想着他马上就有去日本了，再见面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就提议。
“附近有个大学，要不要去走走？”
“好啊。”褚天立马应了下来，速度快的让章婧兮觉得他就是故意在磨蹭的，好看她怎么办。
这会X大操场上的人还有很多，明亮的路灯下，有纤细瘦弱的女学生甩着马尾在夜跑，有朝气蓬勃的男生在草坪上踢球，有小孩脚踏平衡车在跑道上横冲直撞……
褚天把人小心护在跑道内侧，两人慢悠悠的转了一圈后，他开口问道，“上次来的太着急，都没有问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样？”
章婧兮张张胳膊，伸了一个懒腰，道，“挺好的，公司前景和整体氛围都还不错，不过，要是今年能涨点工资就更好了。”
她说完又转头看向褚天，“我以前还在操场上偷偷跟过你呢。”说完可能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笑了。
“哦？怎么说？”褚天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她整个人在月光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娇小动人。
“你记得咱们中考前的体育集训不？”
“嗯。”褚天点点头。
那时，他们的体育测评分数是要算到中考总分里的，教务处对这个30分也是看的尤为重要，不光体育课要求学生拼命练习跳远、坐位体前屈、跳绳等，还下了死令，每晚下自习后，初三各班学生必须到操场跑个5000米，练练肺活量。
那个为期一个多月的训练，他们称之为魔鬼月。
只是他记得，章婧兮的体育一向不好，有次体育课让跳远，远远看着她又抻胳膊又抻腿的，结果起跳落地后，跟身后那道白线离得都没有超过1米，全班就没有比她距离更短的了，体育老师都惊呆了，说这水平真是百年一遇。
章婧兮不知道褚天心里的弯弯道道，笑着说，“有天下自习后，我跟聪聪……”
她看褚天面带疑惑，解释道，“就是张小聪，我俩一起跑呢，就看见你也在前面跑步，然后默默跟着你跑了好久。”
记得当时跑完，张小聪靠着章婧兮大口喘着气说，“章婧兮，你这追个人，是不是要把命搭上啊，他这肺活量也太强悍了吧。”
褚天倒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笑说，“我看你练得也挺认真的，怎么分数还那么低。”
他当时看见广告栏里红榜上，那个被一圈30、28、25包围着的的15分，简直不敢相信，当时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怕她会难过。
“我晕车了啊，那天坐大巴去体育场的路上就有点晕，跑800的时候感觉都快歇菜了……”提起往事，章婧兮还是有点无奈，外加愤愤然，她晕车很严重，因为这个误过好多事呢。
“再说了，我也不靠这个好吧，你看我最后不也考上一高了嘛，这就叫……不以成败论英雄！”
褚天看着满脸傲娇的某人，心痒痒的，就想逗她，“那么请问英雄，初中3年，物理从来没上过80分是怎么回事，嗯？”
章婧兮闻言立刻就蹦了起来，拿脚背使劲踢在了他小腿上，看他呲牙咧嘴的，她心里平衡了点，才继续说。
“你这有点犯规吧，哪有总戳人痛处的，女生本来不擅长理科啊，你怎么不说我语文，我还考过满分呢。”
“好好好，你有理。”褚天扬手告饶。
两人绕着操场转了好久，聊了很多往事，翻起一件当时可能没怎么在意的小事，都能笑着讨论好久。
“那个时候可真好啊，无忧无虑的，就算有不开心的事儿，转眼也就忘了。”章婧兮坐在边上的椅子上，看着操场上的人来人往，无限感概。
哪像现在，心里总是百转千回着，总是怕做出的事、说出的话不尽人意。
“如果让你选择，想不想回到那个时候？”褚天靠着椅背望着操场，问这话时也没有转头看她。
章婧兮一愣，笑着看向褚天，“你也会问这么……矫情的问题？”
“你就说想不想。”
章婧兮扶着下巴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不想，每个阶段都有它的欣然与无奈吧,很多东西也都无法用对错来衡量了……我一步一趋才走到了今天，很享受现在的状态。”
她说着又问褚天，“你呢？……不过，其实你回不回去都无所谓。”反正不管什么时候，这人永远都是站在云端俯瞰群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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