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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卓那时看到了傅施迦,从一处池塘走过去,因此过去和她打个招呼。
傅施迦微微叹气,说道:“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江陵府衙会面。“杨卓说道:”自从那次,我们从长兴帮一别,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了。“傅施迦说道:”确实,过得太快。“杨卓说道:”毕晴怎么就和你动起手来了?“傅施迦说道:”自从,她离开了你,不知为何,整个人似乎都变了,变得有点急躁。“
傅施迦自然明白,毕晴之所以和自己过不去,完全是因为她误会自己和杨卓的事情。
多日以来,毕晴都罕有出没,四处在盯着杨卓的一切。
这些天来,杨卓都和梵婀玲等人一处,在襄阳一代活动,但是奇怪的是,毕晴这股邪火,却是意外的发向了当时和毕晴武功相若的傅施迦身上。
这一点傅施迦微微困惑,按理说,这种事该去找梵婀玲这个当事人去论理,或是寻机报复,可是毕晴为何突然向傅施迦动手呢?岂不是不合常理?
其实,毕晴的心理,与一般人还真是不同,她本想去找梵婀玲一较高下,或者找杨卓说清楚,然而,她最终没有放下自己的面子,而是偏偏将这股难解的邪火发向了偶遇的傅施迦身上。
毕晴的好胜心理再次莫名其妙的作祟,她心底觉得梵婀玲的武功和自己不对等,自己对梵婀玲动手,等同于欺负人,而如果对傅施迦动手,则武力相若,就没有那种愧疚感了。
这就是毕晴,一个好胜心极强的女子,对于自己的尊严,十分爱惜。
毕晴对于杨卓的事情,嫉妒的对象,有元熙,傅施迦和梵婀玲,而此时此刻,却唯独将一股愤怒,发向了傅施迦这个目的性并不是很明显的人,这是令人有点费解的。
其实,傅施迦能够引起毕晴兴趣的原因,无非是她不菲的武力,而无其他过多的理由。
毕晴是想找傅施迦武斗一场,以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懑与无奈。
杨卓微微愧疚,说道:“是我对不住她。”傅施迦说道:“感情的事,没什么对得住对不住,也许只是你们缘分未到那种境界。”杨卓说道:“如今你也回归此间,也算是有所安顿了。”傅施迦说道:’昔日我爹做下的恶,我实在是无言以对。“杨卓说道:‘事情都已过去,既然元大人都可以向朝廷通报,说明此事就此过去了,何必再提?”傅施迦说道:’此时,是对付洛阳一方的最佳时机,自然要各方通力合作,减少内部的摩擦与分裂,可是事后如何处置,却又是未知之数。“
杨卓低低说道:‘你害怕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傅施迦说道:”且看看情况,再做计较。“
杨卓说道:“我们只是寄居于此,到那时在别做计较吧。”
傅施迦说道:‘你也过不惯这种日子?“杨卓说道:‘还好吧,好在总在外面漂泊,有一种浮萍无根的感觉。”傅施迦说道:“我还利用过你们,实在是愧疚得紧。”杨卓说道:’那时的事情,都已成空,忘了它吧。“傅施迦说道:”嗯,江陵却是个好去处,不知道明天还是什么样子?“杨卓说道:‘你何以有这种担心呢?”傅施迦说道:’我从毕晴临走的表情看,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卓叹口气,说道:‘她太想成就一番事业,进而恢复自己昔日的地位了。“
傅施迦说道:“世事难料,谁知道,今时今日,演变成如此模样呢?”
杨卓说道:‘对了,天水宫的人,没有在附近出现吗?“
傅施迦说道:‘天水宫的人,自从那次元嘉之事过去后,都退回了天水。“
杨卓想问高颖华的事情,却欲言又止。
傅施迦说道:“对了,那个珊瑚杖是不是落到了蒙斯纳音一伙的手里?”
杨卓点头,说道:‘不仅是蒙斯纳音,还有丁玄衍丁玄钟兄弟俩。“
傅施迦说道:“听闻,这丁玄钟丁玄衍是玄宗外门的武功,擅长邪异的冷云掌。”
杨卓说道:“那日我受到了丁玄衍的偷袭,几乎丧命于那个院落。幸亏逃到了这里,又遇到了班可鹘,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傅施迦说道:‘班可鹘,是西域人,据说是安西碎叶城人,早年也是武功高手,后来不知为何,投军效命西凉军团,因为积年的战功,被提拔成了将军。最近却调来了襄阳,不知道缘由。“
杨卓说道:‘这班可鹘的武功很飘逸,而且内力不俗,居然可以化解邪异的冷云掌。不曾想,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菩提神掌。“傅施迦说道:‘西域风灵独树一帜,与波斯,天水,和扶余,辽西,和天南各处的风灵都不一样,这是西域的特色武功。”杨卓说道:“昔日曾闻得,风灵一路散居各地,以蜀州波斯风灵统率下的一脉为正统。后来,波斯风灵回去了波斯,而裘天狼几个人都分开了,这蜀州的风灵也就算解散了,各归各地。唯独这西域风灵,还是独自矗立在荒漠之畔,异域之巅,确系一枝独秀,令人神往。”
傅施迦说道:‘为今的风灵,早已经今非昔比,面目全非了。“
杨卓说道:‘你知道,那天南的高黎贡山,曾出现过云崖派,那也该是风灵的一支吧?“
傅施迦说道:“也算是,当初天南的一支风灵,和当地的本土武功结合后,产生了云崖派。恰逢其时,血灵一支从藏边被风灵驱赶到了高黎贡山,云崖派全力反击下,又把血灵赶到了云贵之地。那时,云崖派又遭遇到了风灵的攻击,全依仗珊瑚杖退了强敌,但是此后珊瑚杖丢失,云崖派势力大损,因此几十年间都一蹶不振,直至今日仍是如此。据说,昔年云崖派高手厉云闲创下了云阁散手十八式,可惜这个前辈命短,一命呜呼后,自此这云阁散手十八式,却后继无人了。直到今天,云崖和桥横都没有练到这一半的云阁散手,一来资质不够,二来一些心法失传了,因此造就了如此的困局。“
杨卓说道:“原来其中还有如此的曲折。”傅施迦说道:‘厉云闲的事迹,至今知之者甚少,但是这玄幻的云阁散手十八式,却不是浪得虚名。当初,风灵上了高黎贡山,没占到便宜,一半是因为珊瑚杖的威势,一半是因为这云阁散手十八式。“
杨卓说道:‘云阁散手十八式,确系神功,可惜无缘亲见。“
傅施迦说道:“云崖派人丁单薄,加之偏处天南,人脉稀缺,高手屈指可数,想复兴云崖派,不贯通云阁散手十八式,是难以实现的。”
杨卓点头,傅施迦说道:“云崖派昔日的高手流失,主要是发生在那次珊瑚杖的遗失之后。珊瑚杖竟而转进了海上,直至流传到天竺,到了梵婀玲那里,可见其中有许多故事不为人所知。”
杨卓说道:‘这珊瑚杖的雷素之气,确系神奇无匹,但是却不易驾驭。你曾经接触过这珊瑚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傅施迦说道:”这珊瑚杖的灵性很强,有着很强悍的分辨力和反击之力。你越是想操控它,越是难以控制它。你越是想通过它提高功力,就越会被它所害,干扰之下,严重者就如慕云辉,至今还是常常头脑癫狂,没法回复昔日的神智了。“
杨卓说道:“这东西太神奇了,神奇到像一个玩世不恭的老神仙。”
傅施迦说道:“高谆比之慕云辉,就没那么贪心,所以受到的伤害就小得多。”
杨卓说道:“还有此次珊瑚杖落到了丁玄钟兄弟手里,不知结局如何?”
傅施迦说道:“这俩兄弟,也是贪心不足,未必会从珊瑚杖身上得到好处。”
杨卓说道:“珊瑚杖,自从出现后,屡屡易手,却又被千百人追捧。”
傅施迦说道:‘这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惹人羡慕,虽然不少人都知道,自己都无法控制这美丽袭来的节奏,但是还是禁不住想去占有这美丽,直至自己都痴迷之极,难以自拔。“
杨卓说道:“一念之执着,还需以执着化解。不过这一转一近之间,却需要极大的耐力。”
傅施迦说道:“人之困厄,在于希望所有人所有事都围绕自己来走。”
杨卓说道:‘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时钟,自己的节奏,自己的信念,希望操控他人的意志,来控制天下,那即是痴人说梦。“
傅施迦说道:‘因而,我们都需要冷静,看看如何面对这珊瑚杖的最后结局;万一丁玄钟兄弟驾驭了珊瑚杖,恐怕又是一桩劫难。“
杨卓说道:“既然丁玄钟兄弟现身江陵,那就是说,他们的计划就要展开了。”
傅施迦说道:“这件事,不动则已,一动则是山摇地动,暴雨将来的感觉,已经很明显了。”
杨卓说道:‘元嘉,信佳怡,岳阳叛乱,苗人旧恨,丁玄钟兄弟,蒙斯纳音的突然到访荆襄,似乎都和这件事紧密相关,却又是扑朔迷离的,宛如夜幕下的小雨,只闻其声不见其踪迹。“
傅施迦说道:‘我们面对的世界,通常是只对我们敞开两三成的,其余都在水下,潜伏良久,不肯出来。直到若干年后,那些水下的东西才会被渐渐发觉。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的谜团会再次潜入水下,依旧是保持水上的真相,还大约是两三成,如此往复,永无休止。“
杨卓说道:“你领悟的如此深刻,却是与众不同。”
傅施迦说道:“所以,我们看到的,也许都不是真相,也许都是被蒙上了纱布的一尊雕像。”
杨卓说道:“嗯,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傅施迦淡淡一笑。
次日,蜀中魁从襄阳匆匆赶来,杨卓梵婀玲和傅施迦把蜀中魁请进了一间厅里,四个人坐下叙话。
蜀中魁说道:“你们都在这里就好了,现在从宜昌传来消息,说一些武林人士开始聚集宜昌,转进夷陵山脉,意图不明。”杨卓说道:“夷陵山脉?这些人去了夷陵山脉,意欲何为?”
傅施迦说道:“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夷陵山脉,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杨卓点头,蜀中魁说道:‘我也是此意。“
杨卓四人拜辞杨协,元循,班可鹘,化装从江陵出发,直奔宜昌。
一路上,杨卓和蜀中魁骑马在前,梵婀玲和傅施迦骑马在后,直奔宜昌。
路上无事,到了宜昌,转进秭归山麓。
水经注有云:“屈原有贤姊,屈原被逐,亦来归,故名曰姊归。”秭由姊演变而来。
进入夷陵山脉,山路难行,四个人只好放下了马匹,任由它们在山间吃草。
四个人一时结伴,直奔山里。
夷陵山脉却很宏伟,四下里都是树木掩映,藤萝遍布,好不壮丽。
一行人走在了山路上,杨卓蜀中魁在前,借机向他说了近况,包括那珊瑚杖的变故,傅施迦和毕晴的事情,还有丁玄钟兄弟和蒙斯纳音的勾连,云崖派的诸般旧事,以及顾长斌和闻家舒家的往事等等。
蜀中魁对于此间的变故,也略有耳闻,对于那云崖派的旧事,自然所知比杨卓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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