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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霏瑾长大了,渐渐明白了养父的伟大。养父是一个善良的老实人。妈妈嫁给养父的时候,已经三十五六岁,韶华不再了。
“没有享受到妈妈的青春,却要做我的接盘侠,这对养父真的不公平!”
养父如此伟大,又是如此和蔼,施霏瑾便永远记住了他的好!
后来,养父施源去世了。每当她有烦心事、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便会去养父的墓前拜祭。
她的心灵仿佛和养父是相通的。每次跟养父说出烦心事后,她的心里都会好受得多。许多钻了牛角尖的难题,也会迎刃而解。
于是,施霏瑾决定开车去隆山墓园,拜祭拜祭自己的养父施源。中途,她去寿店买了一支白色的菊花。
很快,她在墓园门前停下车。她钻出车子,拿着那束白色的菊花,走进了墓园。
墓园很寂静,也很雄伟,周围只有她一个人。地面上落了许多枯黄的枫叶,墓碑上也落了几片。秋风吹过,发出阵阵的沙沙声。
施霏瑾来到养父的墓前,把碑上的叶子扫了扫,然后将那束白色的菊花放在墓碑前。而后她慢慢地蹲下,双手抱膝坐在台阶上。
养父以前的墓碑较小,看起来很憋屈。后来自己突然暴富,便给养父挪了一次坟。这座新坟非常大气上档次,碑前还修了一层的台阶。
“爸爸,我结婚了。”施霏瑾开口说,声音中带着忧伤和缅怀。
“最近,我有一件难心的事要跟你说。”施霏瑾继续说,“我结婚了!现在我的心理很矛盾。我也不知道,我爱不爱我的这个丈夫。他以前常欺负我,还拆散了我的初恋情人,我恨死他了!而现在我嫁给他,他又对我非常好。”
施霏瑾停顿了一下,脸上带着羞涩,终于启齿道:“他现在对我很好,也非常体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不过,我冷静下来的时候会想,或许这不是我所憧憬的婚姻生活。”
施霏瑾单手拄着下巴颏,望着远处的白云做沉思状。
“爸爸,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当初会选择我妈妈?为何你甘愿当我的接盘侠,而不去找个更年轻的妹子呢?”施霏瑾带点儿放肆地问着墓碑。
墓碑空灵,没有答案,只有萧瑟的风声。
“难道是因为没有钱吗?你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钱难挣屎难吃!’,难道就是抱怨这件事吗?如果给你足够的钱,你是不是就不愿意做我的接盘侠了呢?”
施霏瑾连续地发问,但空灵的墓碑依旧给不出答案。
“爸爸,你结婚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要属于自己的孩子吗?如果是,为什么不给我要个弟弟呢?还是说,你一个人自由惯了,偏偏要让人给你带上嚼子呢?或是说,你仅仅是由于内心空虚、寂寞,就想找个女伴?”施霏瑾喃喃地问。
空灵的墓碑依旧没有给出答案。
微风轻抚她的脸颊,带来丝丝清凉,从墙外的树上飘落几片叶子。
“起初我觉得,墨纥沦不是我爱的人,我嫁给他只是商业利益上的结合。关于这次商业婚姻,我总有一种不踏实感。因此,我不想多余的外人知道,而选择隐婚。而现在,他不断对这种隐婚提出质疑……”
白云飘飘,叶子沙沙,鸟儿啾啾,施霏瑾的喃喃絮语与万物融为了一体。
“爸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你知道答案,就打电话告诉我,好吗?”施霏瑾天真地说。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周围就她一个人,铃声在这个空旷的墓地传来阵阵回音。
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电话是墨纥沦打来的。她心里还埋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干嘛!于是,她把电话放到耳边接听。
(她当然不会蠢到以为,养父会从地府里给她打电话。)
“你在哪里?”墨纥沦问。
“隆山墓园。”施霏瑾答。
“待在那里别动,我这就去接你。”墨纥沦焦急地说。
再说墨纥沦那一边:
中午,墨纥沦离去后便有些懊悔。
“明明是思念她,才去万氏公司楼下邀她吃饭,我怎么就没有控制好脾气呢?”墨纥沦想。
到下班的时间,墨纥沦去万氏接施霏瑾,才发现她早就提前下班了。他就问她属下的员工,她去了哪里?但没有人知道。
墨纥沦估摸着她不能回万宅,不过她回墨宅可能性也不大。但她究竟去了哪里,他也猜不到。
于是,墨纥沦便打电话给施霏瑾,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挂了电话后,墨纥沦立刻对司机唐姐说:“去隆山墓园,要快。”
再回到施霏瑾这一边:
墓园里的落叶慢慢坠落,一片叶子落在了施霏瑾的肩头。她抬头看向身旁的大树,风势有点儿渐大了。
万物凋零,一片萧条景象,再加上她此刻抑郁的心情,令她不禁回忆起悲痛的往事。
医院手术室外。
小霏瑾站在医院的长廊上,茫然地看着第一任养父被推进亮着红灯的急救室。
秋风从窗口的缝隙灌进来,她感觉身子有点儿凉。养父虽不是亲爹,但胜似亲爹!如今养父不在了,她更是举目无亲。
那时,她眼中的世界是灰蒙蒙的,对整个人生感到深深地绝望。
神情严肃的警察请她到派出所问话。她忐忑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看着他们记着笔录。
一位老警察安慰她,说:“孩子,节哀顺变,不要太难过了!”
这时,她鼓起勇气,请求警察为她找出肇事凶手。
警察们满口答应,可是到了现在,事情却还是悬着。
后来,她因为没有亲戚朋友,便被送到了隆江的一所孤儿院。
她在孤儿院受了一年多的清苦。后来,墨家夫妇便出现了。在之后,就是在墨家长达十余年的生活……
与此同时,在去墓园的路上,墨纥沦也同样回忆着这十余年的往事。从她进墨宅的第一天起,他是怎么捉弄她的。平时,他又是怎么欺负她的。……那次,他又是怎么雇的小混混,威胁的慕濑依离开她的……无独有偶,自己父亲又是怎样为了她而被车子撞死的,等等,等等。
这时,车子在墓园门口停下,司机唐姐提醒他:“到了!”
墨纥沦的思绪这才从回忆转到了现实中来。他看见旁边停着一辆车子,那辆车子正是霏瑾的车。
他让唐姐在门口等待,自己则下车走进了墓园里。他在里边简单地找了找,便发现了施霏瑾的位置。她正坐在台阶上,在落叶萧索中抱着膝盖。
施霏瑾听见脚步声,抬头望去,正好看到墨纥沦急匆匆地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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