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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是你呀！你怎么也来了？”
没等艾小葵反应过来，王天露已经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亲昵地搂住了他的肩膀，倒像是好久不见的好哥们儿一样，弄了艾小葵一个大红脸，赶紧挣扎着往虎爷跟前凑。
虎爷坐的是三人沙发，在他旁边趴着的是体型巨大的陶敬阳，占据了不少的空间，明显是坐不下人了，艾小葵只能转而又往秦秋离旁边的空座坐过去，算是躲过了王天露的魔爪。
秦秋离似乎精神很萎靡，苍白着一张脸对王天露说：“露露啊，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总是没个姑娘样儿，活生生跟个男孩子似的？”
王天露摇头晃脑地吐了吐舌头，又像个八爪鱼一样黏到了孙敬虎旁边，惹得陶敬阳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连鼻子出气都粗重了不少，明显不喜欢这么闹腾的女孩儿缠着他老弟。
王天露倒也不恼，还一脸笑意地揉了揉陶敬阳毛茸茸的脑袋，像揉狗狗一样。眼看陶敬阳喘着粗气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虎爷赶紧把她那十分没眼力见儿的爪子跟拽了回来，生怕一不小心她就让发了火的陶敬阳给生吞活剥丶拆解入腹。
艾小葵一脸担心地看了看秦秋离，不由问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啊？”说着他又蹙起眉头，“你来虎爷家做什么？”
秦秋离还没说话，永远嘴比脑子快的王天露就显摆了起来：“姐姐是来给这只大狗治病的！”她话音还没落，就让虎爷给一胳膊护住了，她还眨巴着眼睛一脸纳闷的看着虎爷，根本不知道要是刚才虎爷稍微慢了一点点，她的脑袋就让陶敬阳拍扁了。
“敬阳哥现在的身体是秦小姐用画皮术法做出来的，过一段时间就得修补一下，不然……”秦秋离说到这儿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陶敬阳，似乎有一点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不然，我就会彻底从实体分离出来，变成残影。”陶敬阳趴回了沙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着让人伤感的话。一旁的虎爷，眼眶立马就有些泛红。
陶敬阳拿收起尖利指甲的爪子碰了碰虎爷，权当是安慰，又接着说到：“没什么可难过的。是我自己放弃自己的肉身的，现在能这样已经是福气了，而且……真的是辛苦了秦小姐，耗费那么多力量来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说完，他向着秦秋离低下头，算是表达感谢。
秦秋离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太介意。看到艾小葵忽然一脸凝重，就抬脚踢了踢他的小腿，“嘿，你想什么呢？怎么又愣住了？”
艾小葵心里装着事，让她这么一踢倒是被吓了一跳。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才不太肯定地问了出来：“敬阳哥的残影藏在造出来的身体里就可以在世间存在。那……你们说，有没有什么异兽，是可以变成一张图，附着在什么东西上面，比如作为刺绣被绣在扇子的扇面上。等到一定的时候，它还能从扇子上跑下来，再挪动到其他的地方？”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尾，其他几个人都让他搞得一头雾水。他只能简单地把在白玉染家里看到的情况还有小曲儿去天音园的事给几个人讲了一遍。
秦秋离听到他说小曲儿在房门里一人唱两角的时候，就已经皱起了眉头，等到艾小葵把整个事情讲完，她的表情已经开始变得十分凝重，似乎已经搞清楚其中的门道。
“艾小葵，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亲眼见过那个美人图？”秦秋离问到。
艾小葵点了点头，“没有！白玉染的扇子还在，可扇面上的美人图却凭空消失了。那个小曲儿现在的状况十分古怪，我真的怀疑那美人图如果真的是个活物的话，很有可能已经转到了小曲儿的身上。但我确实也没见他拿什么跟美人图有关的东西啊！”
秦秋离略一沉吟，“你在天音园有没有看到，明天的场子是几点开始？”
“没有。”艾小葵回忆了一下他在天音园看到的那些牌子，“我走的时候，那天音园的老板还没有换掉外面放着的那些写着取消的牌子。反正，明天的演出小曲儿已经替他师傅白玉染应承了下来。怎么？你想去看看？”
秦秋离点了点头，“我倒是有一些想法，不过还不太敢确定。如果你想要让我给你准确的答案的话，那咱们明天不妨去天音园看看究竟。”
“我也要去！”王天露一听这话就立马跳了起来，兴致勃勃地直拍虎爷的肩膀，“咱们一起去！我自打来了上海，还没去过戏园子呢！你去过没有？那儿好玩儿吗？”说着就越凑越近，看得陶敬阳一阵怒气冲冲。那丫头还不知死活地看着陶敬阳，挑衅地说：“你这模样就还是在家老实呆着吧，别出去把人给咬了，虎哥还得帮你赔钱。要知道，我们俩要是成了亲，他的钱就是我的……你，你想杀了我呀？！”她连话都没说完，就让虎爷捂住了嘴，就这还不肯闭嘴，“呜噜噜”地还在叨叨个没完，连艾小葵都开始担心，就她这脾气，早晚得把陶敬阳惹毛，搭上一条小命。
“露露，你还是别去了。”秦秋离说到，眼看着她就要炸毛，赶紧又补了一句：“虎爷和敬阳哥你们也别去了！”
王天露叫嚷着：“为什么呀？”
秦秋离笑了笑，“敬阳哥出去的话太扎眼，自然是不方便；你呢，你这性子太招摇了。我们去那儿可不是为了看戏，是为了帮小葵查案子的啊，万一你一个大嗓门给坏了事，怎么办？正好明天也是周末，倒不如让虎爷带你去别的地方玩玩儿？你义父以前老逼着你赚钱，也没带你好好逛过上海滩吧？”
王天露整个儿就是个小孩儿性子，一听秦秋离这话，注意力一下子就转到了虎爷带她出去玩儿这件事上，也就不再吵着要去天音园了。艾小葵和秦秋离都忽略了虎爷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表情，而王天露则是直接把他那扭曲的表情理解为太开心了，气得虎爷险些背过气去。
既然定好了第二天的行程，艾小葵心里也就没再过多纠结案子的情况。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不论是什么诡异的异兽案件，只要跟秦秋离商量过后，他总是会觉得安心很多。
心宽自然肚饿，尽管不太好意思，但艾小葵还是没有拒绝虎爷把他们都留下来吃晚饭的提议。陶敬阳是素食的行家，挑选的厨子把一桌子素材生生做出了山珍海味的好味道，除了气呼呼的陶敬阳和哭笑不得的虎爷，其他几个人都还吃得挺开心的。这种开心的情绪也就一直蔓延到了艾小葵送秦秋离回家的路上。
黄包车上坐一个人挺宽敞，坐两个人就有些挤，两个人吹着夏夜的凉风，心里却都是阵阵的火热，导致一路上，两个人都跟陌生人似的，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黄包车夫把车停在了诊所楼下，艾小葵才不尴不尬地挠着脑袋对着准备上楼的秦秋离喊了声“哎！”，已经踏上台阶的秦秋离倒像是已经猜到他要喊一样，只一瞬间就回了头，带着笑意问他：“在呢！怎么？舍不得我上去？”
秦秋离一向都是一副戏谑的样子，今天这句话听着像是调戏，但没等艾小葵说话，她自己倒是先红了脸。一步三挪地从台阶上挪了回来，正正地站在艾小葵面前。
艾小葵脸都红到耳朵根了，脸上什么表情他自己都不知道。说出的话倒是让他自己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说什么呢？没羞没臊的！”
秦秋离本就是试探，一听他这话，脸上一下子就挂不住了，嗔怒地说：“跟你开个玩笑，还让你逮住机会损我。明天那囚牛，你是还想不想让我帮你抓？！”
她这话倒是一下子就把满脑子风花雪月的艾小葵一杆子打回了原地。“囚牛？那是什么？是异兽吗？”艾小葵急切地问：“你不是说还不确定到底是什么？那明天……”
“你看你，就查案的时候两眼都放光！”秦秋离白了他一眼，话虽戏谑，表情却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我是真的还不太确定，不过也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如果照你说的，它连个身体也没有，那我估计没那么容易抓住。敬阳哥是饕餮、露露是貔貅，他俩身上的戾气太重，我怕那囚牛闻着味儿都不敢现身，所以才不让他们去。你明天去了，也得尽量收住自己的气息！不然，狗急了跳墙，囚牛急了可不一定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囚牛……我是说，如果是囚牛的话，很难对付吗？”艾小葵看着脸色依然苍白的秦秋离，有些担心地问，“不然，明天我自己去？”
秦秋离知道他这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心里一暖，脸上就柔和了起来。“没事的，我只是有些累，休息休息就好了。那囚牛并不是什么太暴戾的异兽，只是痴迷音律而已，其他倒也无世无争，很少听过囚牛惹事的情况发生。只是……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艾小葵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耳朵，柔声说到：“别想那么多了，是神是鬼，咱们明天一看便知。如果有危险……”他蹙眉点头，给她最诚恳地承诺：“我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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