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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摇了摇头，他盯着凌锦艺说，“阳寿将尽，驻颜兽也没有办法让她返老还童。换句话说，这一年多来，日日返老还童，熬的便是她剩下的寿命。若是不召驻颜兽，她还能活上七八年，只是驻颜兽一出，能熬到现在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凌锦艺呆若木鸡，惶然的跌坐在地上，半天回不了神。
“你召来了狐妖，害了那么多人命，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你心里早该明白。”唐一语气沉重，但是并无同情之意。
他似乎并我们任何人都明白凌锦艺会遭遇什么，比任何人都知道造下了孽是要还的。
“我还有多长时间？”凌锦艺语气干巴巴的问。
“就在这几天了，该安排的安排吧，在这件事情上，任何人都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是，在你死后，驻颜兽会尽力维持你的美貌。”
“死后维持容貌不过是不让旁人发现这个秘密吧？”凌锦艺神情呆滞的说，“因为不能让人们发现这个世上还有驻颜兽，所以我死后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唐一点了点头，而我只有震惊。
我没有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看着沈清韵平静无波的神色，我想她大概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
“你们走吧。”凌锦艺说，“我还要安排自己的后事。”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临出门前，唐一停下脚步说，“那些在你别墅死去的孩子们，你当真不打算弥补？”
凌锦艺没有理会唐一，沈清韵拽了拽唐一的衣袖，我们离开了凌锦艺的家。
我们三一路上都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前后不过一周，凌锦艺的死讯就传了出来。悼念会那天很多人都参加了，据说躺在棺材里的凌锦艺比生前还要美，我也没有敢去证实。
关于在凌锦艺别墅丧命的孩子一直都没有消息，不知道这些孩子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也不知道孩子的父母们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单生意做的真是窝囊的很。
时候我问唐一，“驻颜兽会自己回去，还是跟你一样在人间游荡。”
唐一白了我一眼说，“葬礼当天我已经将驻颜兽送走了，连同那个女人的灵魂一起。”
“嗳？怎么没有听你提起？”
“你和沈清韵都帮不上忙，叫上你俩也没啥用，所以就懒得浪费口舌。”唐一啃了一口脏脏包，砸吧着嘴说。听说这家店是上个月在街口新开的店，味道好得很，还有很多网红推荐。
我瞅着唐一手里的脏脏包问，“味道咋样？”
“还行吧。”唐一又啃了一口，“不过也别抱多大期待。”
“给我尝一口吧？”我涎着笑，讨好般的说。
唐一侧了侧身体，继续啃面包，不爱搭理我了。
我看着沉迷在食物中的唐一，继续叹气，真不知道为啥唐一总也学不会跟朋友分享好东西。
凌锦艺过世的消息渐渐地在网上没了踪迹，我问沈清韵，“你知不知道灵澄会怎么样？”
沈清韵沉默良久才说，“好命格难求，一旦破了命格，想要回到从前，那是不可能的了。灵澄往后的事业和人生都不可能在顺顺当当，加上神棍居心叵测，可能在破了灵澄好命格的同时，也做了别的手脚。在没有见到灵澄之前，我还不能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灵澄是不可能找到我们来解决这件事情的。”
“因为她不信命？”
沈清韵点了点头，“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只要灵澄不做坏事，不存有害人的心思，她还是会有福报的。”
我叹了一口气，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了一己私欲，害人害己，到头来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呢？
“清韵，这桩生意做的怪不值的。”我感慨着，沈清韵却说，“我们做这行的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要找到我们，我们尽力而为也就是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你以为我们这些神棍真的能改变人性的贪婪和丑恶吗？别做梦了！你只要想着看在钱的面上好好做事就成。”
“若是真能这样想，也挺好的。”我戳了戳唐一问，“你跟着我们这么瞎折腾，到底是为了啥？”
“吃。”自从沈清韵出现后，唐一越来越懒得说话，跟之前老王头在的时候一点都不相似，我甚至有点怀疑唐一是不是有了什么心事。
“夏彦，你这么窝囊的活着也挺好的。”沈清韵末了还补了一句，补的我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回什么。
八月初，我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沈清韵捂着肚子笑了好半天，指着我说，“你一个做神棍的，去考研究生干什么？难道就为了以后吹嘘你是一个有研究生资质的神棍？”
去年我背着他俩看书、复习、考试，一直都是瞒着他俩的，老实说，我对考研究生并没有把握。等到录取分数下来的时候，我都愣住了，现在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一直都不敢相信。
直到沈清韵嘲笑我，我捏了捏自己的脸才敢相信这件事竟是真的。
我假装镇定的从唐一手里接过我的录取通知书，控制不住双手的颤抖，可嘴上还得逞能，“可不是？就算是神棍，也得有学历呀！”
“你可拉倒吧，做神棍的哪里需要学历！你问唐一，他是什么学历？”
我白了沈清韵一眼，没好气的回，“唐一是食梦貘，又没上过学，哪里有什么学历！不过我得准备准备，攒点学费准备开学。”
“你不会真的要去上学吧？”沈清韵严肃的说。
我挥了挥手里的录取通知书，一脸自豪，“这还有假的？当初毕业的时候我就想考，可是没钱，只好先图糊口。这两年糊口是能糊口了，我总不能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吧？你们也知道，社会上一直宣传着知识改变命运，这以后神棍的日子混不下去了，我还能靠着研究生文凭找份糊口的工作不是？”
“瞧你那出息样！”沈清韵撇撇嘴，丝毫不同意我的说法，“你去上学了，这个店怎么办，你不做造梦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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