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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头缓缓的站起来说，“我出去看看，天亮了没有。”
沈清韵推了推我，我连忙说，“大爷，我跟您一起去看看，如果天没亮，那些东西又卷土重来，我还能替你挡一挡。”
老王头没有说话，我连忙爬了起来，跟在老王头身后。
我和老王头进入了甬道，老王头的脚步很慢，声音也阴恻恻的，“小夏，你是不是想知道当年我们吃的仙丹到底是什么？”
“大爷，这事儿您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逼着您说。说与不说，都是您的自由。”
“是人，是仙人。”老王头丝毫没有犹豫，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
我心惊肉跳，老王头却说，“古代生活困顿，物质匮乏，出海之后没多久就迷了路，断粮断水，最后发展成为吃同类。弱肉强食，谁也没有逃过，为了生存下去，所有人都红了眼，不愿意去死。在船上的那些日子犹如在地狱一样可怖，距今已经过了几百年，我仍旧不敢回想起当年的那些日子。”
我差点没站稳，扶着墙才没有瘫软下去。
许是罪孽深重，那些苟活下来的人们早就没有了人类的样子，他们瘦骨嶙峋，一双双眼睛里仿佛散发着嗜血的光芒。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成为下一餐的食物。
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有的只是算计。
谁的力气大，谁就有话语权，谁弱小，谁就该倒霉。
人一个接着一个从船上消失，而剩下的那些人也一个比一个萎靡不振。
或许是造孽太多，这群人的船在海上飘荡了很久，最终在一处仙岛停了下来。
他们纷纷下船，在仙岛上找食物，仙岛上物产充足，那一位美丽的仙人本着普度众生的心容留了这些遇难者。
这些遇难者在仙岛上吃饱喝足，休养生息之后，又琢磨起皇帝交代的任务。
他们翻遍了整个岛屿，发现并没有什么仙丹，不由怒气冲冲，最终对仙人发了难。
大抵神仙即便成了神仙还是有劫难要经历，也不知道是谁红了眼，在逼问神仙仙丹在什么地方的时候生生的咬掉了仙人一块肉！
在海上吃惯了那种肉的人们哪里能见得这种血腥的血腥的场面，纷纷你一口我一口，直接将仙人给分食了。
直到手中只剩下骨头架子，这些人才回过神来，心中那股深深的愧疚控制了这些人。
好在这个岛屿上只有这么一个神仙，即便被吃了也神不知鬼不觉。
这些铸下大错的人们当机立断，在船上装满了物资之后就赶紧逃离了仙岛。
从那以后，他们这些幸存者白天是普通人类，一到晚上就成了茹毛饮血的怪物，并且永生不死。
“这就是所谓的仙丹。”老王头声音悠远，仿佛在说一个与他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大……大爷，您还好吗？”我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老王头，昏暗的光线下，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目。
老王头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慢悠悠的说，“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存在，更不配活着。”
我沉默不语，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情。
当年的谁是谁非，谁对谁错，早已经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
老王头这些年也时时刻刻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他从没有一刻是安心的。
“永生不死是长生的代价，变成怪物也是因为我们作下了太多的孽。”老王头的步伐沉重，腿仿佛是灌了铅。
“你带着小韵离开这里，永生永世不要再回来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老王头突然转身看着我说。
“您不跟我们一起离开？不是说好要参加我和清韵婚礼的吗？”
老王头摇了摇头说，“这些怪物已经决定，不让小韵离开这里。他们要抓小韵，让小韵去做小文的新娘。”
“不！清韵是我的！”我惊慌失措的说着。
老王头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都怪我，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大爷，您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为什么不能全都说出来？有事情大家一起商量着解决不好吗？”
“你知道当年这些村民同意我将小韵养在身边的条件是什么吗？”
我愣了愣，哆哆嗦嗦的说，“该不会是将清韵当做小文的新娘养在身边的吧？”
老王头点了点头，“小文是领头人的亲生儿子，距今已经不知道几百岁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婚嫁。当年我带小韵来到村子，所有人都反对小韵生活在这里，倒是小文一眼瞧见就护住了，他说这个女孩子以后是他的新娘，仿佛就是在等待这么一个孩子似的。只因为他这么一句话，这才让清韵平安的在这里长大。”
“当初，我敢离开这里，仗着的不过是因为有小文护着小韵，若不然，我哪里敢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
“现在是您回来了，村子里的人已经确定清韵不会嫁给小文，才会来了这么一出？”
老王头点了点头，“只要吃了你，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夏彦，小韵就只能嫁给小文，成为小文的妻子。这样解释，你可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即便天亮了，我们也走不了，除非我们将清韵留下。”
老王头沉默着点了点头，我又说，“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将清韵丢在这里。”
“你没有能力对付这么多怪物。”
“即便没有能力，我也得拼一拼，不是吗？我的清韵，我的孩子，我必须得自己保护。”我死死地瞪着老王头说，“即便拼了我这条命，我也得将清韵带走。”
“你……想好了？”
我使劲点了点头，“我意已决，我会召唤神兽来帮忙，到时候还请大爷和唐一替我护住清韵。如果我不幸将命丢在这里，回去之后你们劝清韵将孩子……送走吧，她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以后也不好再嫁，这……这是我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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