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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咋弄的？”我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那天，我们还在满子家打扑克，但是满子不在，满子哥最近一直不咋在家，二叔也不管我们这帮，之后三爷有时候来，先是和我们一起玩，之后招呼一些帮着烤腊肉，三爷最近打的东西太多，一冬吃不完，要做成腊肉挂起来，刚好不是前几天下雪了嘛！”
“恩恩！”
“后来一天下午，三爷喊了我和严翠单独出去，我俩还以为是帮着干活，好像不是，是领着我们去赌宝场！”
“哦！”
“禹子哥，是不是你不想听这些啊，怎么？”
“没，我在听，你说！”
“严翠一进去就拿笤帚扫地，我也帮着干，严翠之后又擦桌子，反正她很长眼神，三爷没让我们干啥，她都干，我也不晓得三爷喊我们来干啥，就随着严翠一起！”
“那咱三爷到底找你俩去干啥？”
“我不知道啊，三爷就是领着我们进去，让我们看看，然后严翠自己做主到处找活干，三爷也就没说啥子！”
“之后呢？”
“之后，三爷就不找我俩了，只找我一个，和我说，识字多不多，我说会一些，然后又拿了一些纸，让我念上头的字，我都念下来了，之后就和我说，让我以后来场子念些东西！”
“念啥？”
“我没问，三爷没说，我一直没问！”
菱角说的有一搭无一搭，但是我听出门道了，三爷开始选菱角和严翠俩，估计是感觉这俩外表还成吧，我刚才听话间，对严翠这丫头也有点印象了，好像长的不赖，大眼睛，就是看着太精神，让人感觉脑子太灵。
三爷之后不要严翠，选了菱角，可能恰好是因为严翠太有眼神，太会主动做事，这段时间，我对三爷背后慢慢有些觉察，听到这里，我猜，三爷需要一个被动的，啥都傻乎乎的人在赌宝场，就像菱角这样。
“禹子哥，三爷那么疼你，你肯定也会被安排在场子干啥的，到时候，咱俩就算是同事了呗，有正经班上的同事！”
我看着菱角单纯的笑容，恩恩应着。
“对，不过我觉得找我可能性不大，那边用不上我这号，再说我每天到处混，也不能啊！”
“咱场子也不是每天都上班啊？”
“反正估么用不上我，那些搬东西的小娃子应该会用，场子点钱收东西，都需要人手！”
“哦！”菱角有些失落的样子。
“那个，你经常啥时候到海边来？要是我有空，就过来找你唠嗑？”
“你会吗？”菱角忽然咽下去，转嘴说，“你，你啥时候有空？”
“我没个准点啊，今个是闹心，烦，就来了，你呢？”
“那你一般啥时候闹心？”
“呵呵，你这丫头真逗，闹心还有啥子规律，这样，以后我闹心就只来这里，遇上你，就咱俩唠唠，挺好！”
“恩，你，要走了吗？”
我觉得女孩和女孩当真不一样，和白寒说话，巴不得她能一大堆废话，我可以整天都能跟着废话下去，只要能在她身边，可是偏偏不，白寒说话太干脆，雷厉风行，可是我想从菱角嘴里单刀直入的问点啥，偏偏又要听一堆废话，从废话中自己找信息。
时间还早，本是来走走空空脑子，没想到世界这么窄，又听到事儿了，今个还是去老巷子看看吧。
“一会要更冷了，送你回去吧，咱俩一块！”
菱角点点头。
给菱角送到山下，这一路，基本没啥正经话，就让她自己回村，我不上去了，菱角脱下我外套，说穿着这个回去，不好。
我们就这么分开了。
和菱角分开之后，刚打上车，电话响了，是白寒。
白寒主动找我？难得。
“哪儿呢？”飘着声音问我，带着一贯的小霸气。
“恩，镇子啊，晃悠呗！”
“晚上回家不？”
“哪个家啊？我家，还是咱，们，的家？”我有些兴奋，白寒给我一点甜头，我都能上天。
“爱回不回！”挂了。
这是啥意思，就是打电话问我这个？
我是不是得有点爷们气啊，别人家一抬手，我就能给掀到天上去，我要不要拿白寒对我那股子个性，自己的计划不被动摇？
我是去老巷子还是马上屁颠滚回白家别墅呢？
琢磨琢磨，我得琢磨，换位思考，山丹对我，就像是我对白寒一样，艹，一想到这个对比，我马上脑子清醒过来，我那天夜里不就是忽悠约山丹，只是找人家充当人手壮胆子嘛，利用呗，小小的没有害人之心的利用呗。
白寒啥时候会因为别的主动招呼我，除了我有点用处。
让白寒更主动找我，只有让自己的用处更大。
既然这样，我还不如别乖巧的喊我回去就回去，我还得去老巷子，只要我有了照片那人的眉目，白寒用我的地方多着。
等着啥时候我的用处比张宇大了，就有资本不被张宇踢出局，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可以和白寒成为一个局，有踢张宇的能力了。
可是，张宇这死面瘫，懂的太多，我他妈连他脚丫子粪都不如，不，不，我有最大的优势，张宇后天咋学都不及，那就是我是棺材山人。
现在我还有了一个手下，大盖帽。
想到这里，我给白寒去了电话，“喂，白老大，我今晚，有事，就不回去了！”
白寒那边先是愣了一下，很微小的疑惑声音，之后没问我啥事，挂了。
白寒最让我驾驭不了的就是这股性子，啥时候都不上钩。
女人一旦太聪明，连男人一点点小钩都不上，这男的就会心虚，没底气。
我不就是等着她命令我必须回去嘛，或者哪怕追问一下，证明我有位置啊。
我又打过去电话，“喂，刚才信号不好，我咋听不到你说话呢，我跟你说的，是不是你也没听到，我说……！”
“听到了！”又挂了。
你有没有点当老大的风度啊，挂人电话这是最没礼貌的好不好。
我就不回去，去老巷子。
打车过去，已经是傍晚快五点了，晌午的饭还没消化，咦，大盖帽竟然不在街口，是不是晌午吃多了，蹲去了？
反正我也不找他，直接转进照相馆那片。
这个点，已经黑天了，这片都是老店面，生意不景气，那么多空房子不说，就是开买卖的也竟然有不亮灯的。
我摸摸裤子，还好，有打火机，我不抽烟，但是喜欢三爷那些打火机，从小就有随手装这玩意的好习惯，只要有火，待会天咋黑也不怕。
一直往里走，有的店面竟然开始打烊收门了。
我边走边心说，真有意思，旁边小吃街24小时做事，这边白天不死不活，晚上没到就关门，这买卖做的也差别忒大了。
大盖帽说的是寿衣店，应该会有门头吧，不过也可能直接拆了。
找找试试。
有些干啥的哈，废品回收的，这家没关门，经过往里看去，好像都是收购旧报纸旧书本那些，挺单一的，之后又是几个空门头，有些门头年久锈迹斑驳，一看就是早不干了。
大概走了五分钟，出现一片有点人气的店面，竟然还有卖服装的，这片还有这个？让我有些吃惊。
但是衣服一看像是80年代的，有一家竟然都是卖大棉袄的，军绿色那种。
不过这些店面，也就这几家卖衣服的还有点生意，这不，经过时候正看见一家有俩人在试衣服。
我看了看，这些衣服大多跟我见过街口干出租摩托的衣着相似，估么，老巷子人应该吃喝拉撒都在自己圈子。
之后到头了，继续走，就得左拐了。
拐进去之后特别黑，只有很远才看见一家亮灯的。
既然都来了，找到底，何况不是还有人嘛，怕个啥子。
我一个外来的，偷偷摸摸顺进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赶我走，也不敢开打火机，摸索着往前走。
结果不小心，被一啥玩意绊倒，这才点了亮，艹，一个碎铁桶，把我脚脖子给划出点血。
我拿裤腿擦擦，一脚踢开，别回来又是一下。
踢的铁桶吉里刚啷响，远处唯一亮灯的那家钻出来一人。
但是灯光太隐晦，就连性别都看不出来。
可是这人往我这边瞅了一眼，很快钻进去，这一进去，灯竟然灭了。
接着听见有脚步声，我打开火机，看见前头一个人急急忙忙赶路，看位置，应该是刚才那家店面出来那人。
这不是有病吗？做买卖的遇到有人来，还他妈关门？
我心里嘀咕一句，不管了，继续走。
这样走，就没任何灯可照明了，只能用我自己的。
我找了街边一根棍子，擦吧擦吧，竟然用火机点找了，拿着做火把，往前走。
这条街有多长我不确定，但是就弄根火把功夫，刚才那人不见了。
可能只剩下自己，我隐隐感觉刚才那人……
快走，找到他店看看去。
大概走了不到十分钟，我觉得就是这儿了，可我不确定究竟是哪家。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家传来声动静，像是什么东西从高处掉下。
对，应该是从这家发出来的。
我举着火把从窗外往里看，忽然我看见有一张脸，出现在窗户上。
这脸，我见过，见过，啊，不对，这脸不是店里头的，是在我身后。
我意识到这点，接着后脑勺被重击一下，啥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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