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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事也的确让我俩服了，要说有些事儿好比算命，你知道自己命里有啥劫难，不也没法子躲避？
当然我们也没白折腾，红盒宾馆的邪乎多少摸出来些，只是最不甘心的是，自始至终都没见到那个奇怪的外地客人。
出院之后我和白寒决定目前有两个事儿要做，一是，我赶紧回村，按照她之前说的，问问三爷当年和头顶坟的协议是什么，看看做点啥子能让他们急；二是，继续摸摸红盒宾馆，主要是摸那个外地客人。
之后我俩合计，索性分头行动，我这么菜，在红盒宾馆只能给白寒拖后腿，倒不如她带上老李一块，而且老李脸生。
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回村之后让我没想到的事儿是，山丹娘俩竟然从我们家滚了，后来才知道，我这么久不回山，爷爷草鸡了，老头算算账，犟不过我，还不如顺着。
可是这趟回去我发现爷爷明显老了很多，往日一看见我，那笤帚绝逼随手凌起来，现在光是叹气叹气的，有时候一口气拉那么长，搞得我心里很不好受。
在家住了一宿，给爷爷烧了炕，第二天我上山捡了些柴火，晚饭后去了三爷家。
快过年了，三爷在家，一进去屋檐下挂了那么多野味做的腊肉，看的我口水直冒，想想小时候每当年前后，三爷总是做各种好吃的给我们送去。
不知道为啥，我有些动摇了，我，算不算是屋檐上一棵墙头草呢？
“是禹子啊！”三爷在院里劈柴火，看见我。
“三爷，是我！”
“你还知道回来，你爷爷还以为挖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我一直在镇上追媳妇，他知道的，咋能又往挖宝上寻思呢？”
三爷踢了马札让我坐下。
打从上次炕上喝酒，三爷说我长大了长大了，之后我俩便有些生分，以往坐一块总有说不完的话，说话的口气也没大没小，如今，就好像一道墙隔在我们之中，可我们之间的温度又让这堵墙没那么大威力。
“三爷，马上要过年了，上回说的修整赌宝场那事儿是不是要搁年后了？”
“恐怕年后也不能马上，里边一直没想好咋弄，倒是你，这么久有啥子好主意没？”
其实我这句话之前一点门道都没有咋和三爷问三足鼎立协议的事儿，就在三爷此话出口这刻忽然脑子一亮，这不正是好机会吗？
引出头顶坟正要用得上赌宝场，只是，具体要干啥能招惹上对方呢？
有了！
“三爷，问你个事儿哈，老早咱们村那个谁，就死了好几年一老太太，好像说起过一事儿啊！”其实没这么个老太太，但村里谣传从来都是混乱的，这谎话三爷可没考究证实。
“哪个老太？”三爷问。
我去，这关注点。
“忘了，叫不上名儿了都，那老太说啥子咱村这赌宝场不能乱动，好像老辈子有个啥子协议，动了会招惹是非的！”
“这话不假，也是我迟迟不动工的原因！”
咦！三爷的答话让我很意外啊，究竟啥意思？我瞎话编的还在点子上了？
“那你还动？你都这把年纪了，可别给我们这些后人招惹是非了，到时候你管不住，我们可咋整？”
我不知道哪句话说差了，三爷劈的好好的柴火，竟然停下。
开始掏出烟袋，吧嗒吧嗒。
“三爷，是不是我说错啥子了？”
“不是你说错啥了，是你说到我心坎上了，咱们这山啊，后生没有当硬的，我就看好了你小子，可你爷爷偏偏和我背道心思！”
我嘴上不说，心里听的明明白白，三家势力，白公馆世袭接班，老巷子也不是善茬子，唯独我们棺材山一片散沙。
“三爷，我爷爷管不了我一辈子，人要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本心活，背负一个孝顺的包袱，到头来辜负自己，又有什么意思？我不想那样活！”
这句话并非忽悠三爷骗取什么，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我想做白寒或者头顶坟那样的人，尤其是每每听起头顶坟，内心万千对于他传奇色彩的贬义崇拜，之所以贬义，是因为我们敌对。
而且，白寒说起三家势力的时候，我心里焦急无比，为我们棺材山不如另外两家而焦急，挑起我们山的大梁，我是迫切想的。
如今三爷是我们默认的当家人，可他都这个岁数了，他之后呢？
他有心与我，我亦有心与自己，为什么要因为爷爷被隔下？就因为奶奶那点井底之蛙的妇人之见？
“禹子，你真想听我的？”三爷表情很严肃。
我点点头。
我这番点头是有自己算盘的，白寒说过，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重新找到共同的立场？
不管白公馆和棺材山什么时候又是为了什么东西产生争夺关系，为何不能从我这里，重新回到友好？纯粹的至交？
白寒说过，三家势力的关系一直在变，那么白公馆和棺材山的关系也不会一成不变，如果有一天，我成了棺材山的接班人……，我可以让白公馆和棺材山关系友好……
我想到这里，可是接下来三爷的一句话，让我彻底迷惑。
“如果你真听我的，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追上白寒这丫头！”
我迷惑的是，为什么三爷和白寒在我面前对于对方的态度截然相反？
白寒屡屡和我说，如果我站在她这边，就已经背对三爷了，可三爷现在像是要培养我成为他之后的能人，不应该让我排斥白寒吗？
恰恰相反，他是让我追到白寒！
我目瞪口呆的表情一定暴露了内心的疑惑，三爷一道炯目盯着我，那样专注严肃，“白寒这丫头，会是你最好的左膀右臂！”
“三爷，事情到了这里，你能不能给我一句实话，白寒和白公馆不但不是你说的没关系，相反，关系很深，告诉我，你和白公馆之间真的没有任何矛盾？白岗叔叔的死，真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禹子啊，有些事情我本来不想和你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好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咋和你解释，你记着一句话，最胜利的争斗是根本就争斗不起来！”
我默念好几遍这句话都想不通它的意思。
三爷并不给我过多解释，“等你把白寒这丫头心稳到手再来找我，我给你交代正事，眼下，你要是有心，多花心思在赌宝场上！”
“三爷，那我可以让白寒帮忙弄这事不？”
“最好不过了！”
“我还有一事得问清楚！”
“啥子？”
“动赌宝场会不会招惹了某些人，不瞒你说，最近在山下我遇到些事儿，知道了老巷子头顶坟这号……！”
我才说半截，三爷脸色大变，“头顶坟？你怎么会知道这人？你有没有惹上他？”
我从没见过三爷如此激动，看我的眼神就像要榨干我的经历一样。
“没，没有，我只是听说过！”
“千万不要惹上这人，记住！”
“这人，现在被我怀疑杀了一个好兄弟，那兄弟是因为帮我而被他弄上，我想报仇！”
“你什么兄弟，别说你认识几天的兄弟，就是亲兄弟都要咽下这口气，天大的仇都要忍着，烂在心里都不能报！”
“三爷，这头顶坟咋拉？连你都这么怕！”
“他根本不只是一个人。”
“那他究竟是个什么？”从很多人嘴里听到关于头顶坟的说法，现在我特别想知道三爷口中的版本。
三爷是第N个和我说起头顶坟反应剧烈的人了，头顶坟究竟是什么？
“行了，刚回来就在我这里耗着，你爷爷该上火了，回去吧！”三爷根本不想和我说头顶坟，明着赶我走呢。
我心说，三爷啊三爷，你嘴上说看好我，要培养我，可你一遇到关键事儿还是自己捂着，好歹白寒还会和我说些，这一点真比不上白寒。
离开三爷家我在村里绕了几圈，经过疯子家时候忍不住想到疯子小舌头被割的事儿，疯子不会撒谎，也没必要，疯子是被三爷害的，那么三爷这人的确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样子。
笑面虎，这么久，我对三爷做事的风格也有了自己的揣摩，在我心里，他是两面的，一面是那个疼我如亲爷爷的老人，另外一面，是阴刀，而这一面的他做事有一种手段，就是用善意的表象来掩饰内心的阴狠。
比如，他害了疯子，或者说灭口，可是疯子丢了，他到处找，我问起，他说的确是，疯子他奶奶在世时候对村里挺有贡献，看在老人份上也不能不管。
那么，为啥他让我追白寒，是不是用软手段制服白寒？
如果三爷和白寒之间是敌对的，白寒采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敌意，而三爷确用了更老练的手段，那就是明着友好，暗地里在制服？
我有些后怕，最复杂的是人心！
我整理一番，眼下能做的就是想法子从三爷嘴里知道三足鼎立协议的内容，这件事情我有权利知道，因为不管是站在白寒那边，还是站在三爷这边，我都应该知道，将来我想撑起棺材山的大梁，不应该有权知道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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