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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并不是平稳落地,由于双腿被震得麻木,落地的瞬间无法控制双腿,直接摔在地面上。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到太疼,因为他背着的宝象此时成了他的肉垫子。
“咳咳!”宝象口中又咳出血来,这下着实摔得不轻。
徐慎之从他身上翻滚下来,忙开口问道:“秃瓢,你没事吧?”
“下一次我背着你,也这样摔一下试试。”宝象苦笑不已。
徐慎之见他还能开口说话,知道他暂无性命之虞,但脏腑肯定受伤不轻。
青蟒此时离徐慎之只有二十余丈,很快就能赶来。
徐慎之无法站立,只能坐起身子,扭头张望四周,只见身后有一水潭,直径在一丈左右,那水潭呈阴阳交汇之状,灵气要比山谷中其他地方浓郁五六倍。
水潭的正中央有一根翠绿的植株,生有九片翠绿欲滴的叶子,其顶端生有一朵五瓣花,其五朵花瓣大小一致,分别呈白、青、黑、赤、黄五色,对应五行。花朵中央并非花蕊,而是结有一枚通体浑圆,婴儿拳头大小的五色灵果。
灵果之上的五种颜色分布面积均匀,其中黄色部分色泽微淡,其他四色皆深。这种现象表明了这枚五色果实尚未完全成熟,只要等到黄色部分变成深黄色,便是火候够了。
五色灵果聚拢这山谷中的灵气而生,所散发的香气甚是清新,徐慎之闻之神清气爽,连体内疼痛也缓解了许多,不由得贪婪地多吸几口。
青蟒居守此地,定是等待这五色灵果成熟,然后将其吞食,进化成蛟,甚至是化龙。
徐慎之吸食几口灵果香气,便拿出了巽剑,指着五色灵果,冲青蟒道:“你若再往前半步,我便毁了这灵果,叫你多年守候化为泡影。”
天地灵物生成不易,只会在灵气浓郁的山川大泽才有可能长成,且生长时间极为漫长,少则三四百年,多则上千年。青蟒既然看守这五色灵果,居守此地至少也有数百年了。
青蟒此时离徐慎之不过一丈距离,但它没有再扑过来,张口喷出一股腥风,徐慎之闻之大为恶心。
不过,徐慎之心中此时是略带侥幸,青蟒没有扑过来,说明它的确在意这枚灵果,同时也说明它是能够听懂人言。
但侥幸之余,徐慎之也极为忧虑,他在考虑如何离开此地,若是等双腿恢复知觉再行逃跑,青蟒恐怕还会追击,可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徐慎之本想以五色灵果要挟青蟒退至山谷北端,但思虑片刻,便觉得此举行不通。能够通人言的异类已经开启了灵智,其智慧不会超出人类,但也绝对不会差多少。
倘若以五色灵果要挟青蟒后退,青蟒定会担心他趁机摘了五色灵果逃走。虽然五色灵果尚未成熟,但其中灵气甚是浓郁,对修行中人大有裨益之处,吞服炼化,可省去多年苦修。
青蟒不敢再往前逼近,只是不断吐信示威,而徐慎之此时也没有完全之策,只是持剑遥指五色灵果,一人一蟒便如此胶着对峙。
大约两炷香后,徐慎之发现山谷北端有动静,抬头看去,是公输长风追至此处。
公输长风此时也甚是狼狈,衣物破烂,脚下鞋底也磨损坏了,因此赤着一双血淋淋的脚狂掠,但公输长风并未太过靠近,停在大约离他十丈时便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他和青蟒,随之便将目光挪到了水潭中央的五色灵果上,再也没移开。
青蟒也察觉到了公输长风的到来,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回头继续盯着徐慎之。
片刻之后,山谷南端又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徐慎之闻声心惊不已,这山谷中除了他和宝象,青蟒以及公输长风之外,竟然还有第五者存在。
徐慎之扭头便山谷南端看去,只见二十丈之外走来一个男子,身高七尺,体型壮硕,面目方正,浓眉大眼,观其年龄,应当不超过三十岁。男子上身赤裸,腰间系着一块虎皮裙,脚下拖着一双方形木屐,手中那些一根精钢打造的盘龙棍,扮相甚是怪异。
徐慎之眉头微皱,来人虽然扮相怪异,但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王霸之气,很是不凡。
青蟒看到那人,陡然将头颅仰起,身上敌意剧增数倍,连连冲其怒吼。
徐慎之微感诧异,青蟒的行为说明它此前见过那人,而且不止一次,它表现出的强烈敌意,更说明它与那人发生过冲突,由此可见,那人应该是冲五色灵果来的。
“老朋友,近来可好?”那人冲青蟒笑了一声,但青蟒回应他的却是一声怒吼。
那人又笑了笑,随即打量了徐慎之一眼,确切的说,是打量了徐慎之手中巽剑所指的五色灵果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公输长风身上,眉头微皱。
公输长风看到那人时,表情先是诧异,随即将脸拉了下来,看他表情,好像是认识那人。
“公输长风,好久不见。”那人看到公输长风,也略感诧异。
“宋虎臣,你来此所为何事?”公输长风皱眉凝视那人。
宋虎臣也不瞒他,指着水潭中央的五色灵果,道:“我为这灵物而来,你呢?”
公输长风看向徐慎之和宝象,道:“我是追他们二人至此。”
“各取所需,互不干涉。”宋虎臣上前几步走到离水潭五丈时止住了脚步。
“一言为定。”公输长风点了点头。
徐慎之在旁察言观色,发现公输长风似乎对宋虎臣极为忌惮,心中不由得好奇起来。
公输长风在才俊榜上排名第十八,且又有斩妖剑罡诀傍身,乃是武林翘楚,能让他忌惮的人,定不寻常。
公输长风与宋虎臣达成了协议,便缓缓迈步朝徐慎之和宝象而去,而宋虎臣也缓缓向水潭靠近,青蟒见宋虎臣靠近水潭,嘶吼示威的同时也缓慢向前。
“你若再上前一步,我就毁了这五色灵果!”徐慎之眼见公输长风逼近,形势对他和宝象大为不利,便将剑指着五色灵果,冲公输长风说道。
徐慎之话音一落,公输长风依旧前行,但宋虎臣和青蟒同时止步不前。
徐慎之那话虽然看似是冲公输长风说的,实际上是对宋虎臣和青蟒说的,这一人一蟒对五色灵果极是在意,定会制止公输长风前行。
果不其然,宋虎臣闻言皱眉,冲公输长风高声道:“且慢。”
与此同时,青蟒也回头朝公输长风怒声嘶吼。
公输长风闻声止步,皱眉对宋虎臣道:“宋虎臣,说好的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宋虎臣沉默片刻,道:“可否暂放这小子一马?”
“可否将这五色灵果暂让于青蟒?”公输长风冷笑回应。
宋虎臣皱眉不语,作沉思状。
公输长风又道:“这小子明显是利用你来牵制我,你会看不出来?”
“我知道。”宋虎臣皱眉回应,随即将目光投向了徐慎之。
徐慎之如坐针毡,他此时已经受到了宋虎臣的敌视,情况大为不妙,如今保命的依仗不是巽剑和浮光掠影,而是水潭中的五色灵果,只要他将剑投射出去,便能瞬间将其劈成两半。
他以五色灵果逼迫宋虎臣和青蟒,宋虎臣和青蟒因五色灵果不得不牵制公输长风,而公输长风因受到宋虎臣和青蟒的双重压力,又不得不止步。
四方阵营,彼此对立,互相牵制,皆无可奈何,便胶着对峙,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时间渐渐过去,约一刻种后,徐慎之双腿不再发麻,便站起了身子。
宋虎臣和青蟒见他起身,俱是一惊,但徐慎之起身之后便没了动作,他只是不想坐着了,坐着行动不便,一旦有一方率先打破平衡,他很有可能会反应不及时。
宝象此时像是个旁观者一样,静静地看着这三人一兽,山谷之中此时沉寂无比,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没人开口说话,场面十分尴尬,气氛也冷到了极点,时间缓慢推移。
胶着半个时辰后,山谷中的灵气突然加速向水潭中央的五色灵果聚拢,被五色灵果吸收,其上的黄色部分,颜色缓慢加深。
“五色灵果快要成熟了。”宋虎臣语气平缓,率先打破了沉寂。
“我知道。”徐慎之轻轻点头。
“灵果成熟之后,只能保持一刻钟时间,要么立即吞食炼化,要么以玉制器皿盛放保存,否则过了一刻钟,其中灵气便会挥发散尽,与寻常水果无异。”宋虎臣再次开口说话,青蟒闻言顿时提高了警惕。
徐慎之此时皱眉不语,宋虎臣的语气极为平静,但他语气越是平静,徐慎之就越是感到不安。
宋虎臣平静语气丝毫掩饰不了他眼中的狂热,一旦灵果成熟,他将全力以赴出手争夺。
青蟒此时也安静了下来,但身上的气息却是不停地上涨起来。
公输长风焉能看不出宋虎臣眼神之中的狂热?他将右手提起,缓缓伸过肩头,握住了剑柄。
气氛更加压抑,由沉寂转为了剑拔弩张,空气中透着一股无形的寒意,笼罩着徐慎之的心头,使他浑身汗毛乍立,汗流浃背,右手捏紧了剑柄。
宝象也察觉到了场中气氛的变化,拄着戒刀站起身子,站在徐慎之左侧。
灵气的聚集甚是迅速,一个时辰之后,那生出五色灵果的植株,最下面的一片叶子开始枯黄,其中灵气向上游走,涌入了五色灵果之中。
这一现象表明,五色灵果,成熟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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