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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那六只迦楼罗便同时掉头下飞,其上的六个僧人再发大手印神通。
十二只丹色大手同时袭来,徐慎之踏浪狂奔,由于此时无法踩实,因此奔跑的速度并不快。
那十二只丹色大手分散降落,徐慎之左右躲开,手印入入水,激起滚滚大浪,水流变得更加湍急,他虽然竭力以灵气反冲涌泉穴,但不可避免的开始下沉,河水须臾之间便淹过了小腿。
情急之下,徐慎之神授亢金龙下飞,亢金龙得他授意,迅速向下飞来。
由于无法踏地借力,他也就不能腾空而起,必须得等到亢金龙降至河面才行。
亢金龙是笔直下落的,巨大的身形在空气中穿梭,发出强烈刺耳的气爆声,那六个僧人见状,连忙驱使迦楼罗下飞拦截。
“扶摇子,交出道书,自废修为,饶你一死!”南岸那老尼提气高喊。
此人说话的语气很是高傲,令徐慎之听着大为反感。
不过此人说的话是真的,只要他交出道书,并且自废修为,对方的确是会放了他,但自废修为可不仅仅是废去修为,而是损毁气海,永远不能再练气,他不会那么做。
“忘八端的老贼尼,且等贫道上岸,削了你秃瓢!”徐慎之冷言以对。
骂完老尼,徐慎之急行灵气,瞬息之间灵气自涌泉穴反冲了七八次,双腿迅速自水中浮出。
北岸的一干僧人见他迟迟没有落水,接连施展神境通跳上水面,朝他奔来。
施展神境通需要不停地气冲涌泉穴,这一点和尚们要比徐慎之更加熟练,因此他们踏水而行时的速度要比徐慎之稍快一些。
眼见众僧人入水而来,徐慎之心中焦虑,自怀中取出油纸包,将里面那两道原本打算用来蛟龙的星宿符咒取出,甩手一扔,口中急诵真言,“吾受玉清敕封,统摄诸天群星,敕发神霄符令,速着角宿显形,元皇大道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两头巨大的鳄鱼凝聚成形,正是东方苍龙七宿神兽之角木蛟。
那两头角木蛟现形之后,迅速没入水中,徐慎之心中有感,踏浪而行,踩到其中一头角木蛟的背部。
角木蛟乃是二十八星宿中最擅长水战的神兽,是水中厮杀的好手,而且即便是在陆地上,其搏杀能力也不比许多走兽逊色。
眼见两头体长十丈的角木蛟浮于水中,那些僧人立刻心生胆怯,不敢再往前靠。
当初道佛斗法之时,他们见过角木蛟的凶残。
而且黄河之水极为浑浊,角木蛟藏身水中,根本看不到其行踪。
徐慎之脚下踩得那头角木蛟,还可以根据他的移动轨迹来判断,另一头根本是无迹可寻。
本来水下若是有活物移动,水面上是会有痕迹的,但黄河水流很是湍急,角木蛟移动时所产生的波纹很容易被掩盖。
若是寻常异类,也可以根据其身上散发的妖气在判断行踪,但角木蛟不行,一来这是神兽,二来它是灵气凝变,并无活物气息。
不仅和尚讲常怀慈悲心,其实道人也是如此,但无论是和尚还是道人,都不会对自己的敌人慈悲,徐慎之便是如此。
见那些和尚不敢上前,徐慎之心中大喜,当即神授另一头角木蛟自水下潜行,朝那些和尚游去。
且不说能否将这个贼秃一网打尽,只要能将他们杀废一些,那也是再好不过。
须陀洹果位的僧人虽然也能凌波踏浪,且比徐慎之做得更加娴熟,但人终究是陆地上的霸主,到了水里就不行了。
那角木蛟潜行的速度很快,片刻之后到得一名僧人脚下,突然张开血盆大口自水下一跃而起,将那贼秃囫囵吞入腹中。
吞食一人之后,角木蛟没有再潜入水下,而是向着其他一干僧人飞也似的游了过去。
那些僧人见状立刻四散奔跑,但踏浪而行的速度终究不快,顷刻间被角木蛟追上咬死四五个。
那四五个人要么是被咬断了四肢,要么是被嗑掉了头颅,还有的被拦腰咬断,肠肚流出,鲜血瞬间染红了水面,随即又被大浪冲散,残缺不全的尸体随着泥沙一同被大浪冲走。
不过僧人数量众多,一头角木蛟短时间内咬死不了多少,因此徐慎之也没有闲着,神授脚下角木蛟冲入战场。
一头角木蛟就让众光头方寸大乱,再看到徐慎之脚踏另一头角木蛟向他们逼近,那些和尚已经吓得肝胆俱裂,魂不附体。
他脚下的角木蛟游至一名奋力往北岸逃窜的僧人脚下,抬起狰狞的头颅,一口咬断那僧人的右腿,头颅再一甩,将其拖入水中。
徐慎之此时脚踏角木蛟,双脚落到实处,借力很是容易,瞅准了一名正在逃窜中年尼姑,猛地飞扑出去,鱼肠剑陡然往出一刺,捅进那尼姑后颈,自其咽喉而出。
拔剑的瞬间,那尼姑的尸体迅速坠入河中,徐慎之双脚在其头顶一踩,再向右侧一个尼姑扑了过去。
杀尼姑是为了给南岸的那老尼姑看的,那老忘八想让他自废修为,束手就擒,徐慎之心中很是恼火,不过他杀不了那老尼姑,就杀她的弟子。
和尚待的是寺院,尼姑住的是庵堂,先前那肥和尚告诉他,此番前来的众僧尼分属门派不同,但尼姑庵只有清静庵一个,想必那此处的尼姑都是清静庵中的弟子,是那老尼姑的徒子徒孙。
右侧那尼姑见同门惨死,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又见他向自己扑来,更是发出一声惊呼,向北岸逃窜。
她虽然跑得很急,但在水面上难得快速,被徐慎之扑至身后,一剑捅了个透心凉,变成一具尸体堕入河中。
她的尸体还有一点用处,徐慎之没有浪费,踩踏她的尸体再次借力跃起,向一名僧人扑了过去。
这次没有杀尼姑不是因为他滥发善心,也不是因为尼姑是女人,而是因为和尚人数多,但尼姑只有七八人,站位比较分散,很难在短时间内杀干净。
和尚也好尼姑也罢,都是光头,都想夺取道书,置他于死地,对于这些人他升不起一点怜悯之声,哪怕他们的尖叫声再凄惨也不行。
古语有云:“小善如大恶,大善最无情。”
人的善恶在成年之后就会定型,很难通过教导做出改变,以德报怨只能助长坏人恶习,让他们恶上加恶,而杀伐果决可以让恶人心存余悸,即便改变不了他恶性的一面,却可以让他们不敢肆意妄为。
昔子贡无偿赎人,孔子得知此事之后对子贡加以批评,无偿行善,便不会有多少人肯行善。
子路有偿救人,帮人之后接受别人的馈赠,这样可以促使他人仿效。
人都是有私心的,这一点连仙人也无法避免。
黄沙大浪翻滚咆哮,两头角木蛟肆虐咬杀,徐慎之挥剑坎剁,将二十多个僧尼毙命,尸体顺着水流向东而去,猩红的鲜血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被大浪冲淡。
逃回岸上的僧尼只剩下了半数,一个个面无人色,不敢再踏浪前来。
徐慎之回到角木蛟背上,看着那一干被吓得不敢入水的僧尼,冷笑不已。
“好个嗜血成性杀伐无度的妖道,残害我沙门同道,贫僧今日饶你不得,定然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半空中的一名斯陀含僧人怒吼一声,骑乘迦楼罗向下扑来。
“死贼秃来得好!”徐慎之抬头仰望上空,引气出海,聚集于双掌之上。
迦楼罗笔直下飞,那僧人挺直身子站立,与地面几乎平行。
迦楼罗来势极快,在离徐慎之还有三丈时陡然转向平飞,双翼鼓起强劲的风波,将河水卷起形成巨浪,向徐慎之猛扑而来。
那浑浊的大浪有十余丈高,汹涌澎湃,咆哮连绵,徐慎之眼见无法躲闪,便将灵气行出体外,形成护体金光,同时牢牢吸住角木蛟的背部。
大浪汹涌袭来,淹没了他的身形,巨力入体,险些将他拍入河底,好在他提前吸住了角木蛟的背部。有金光咒护佑,大浪侵不得他的身体,没有将他身上衣物打透。
但那僧人的攻势绝不会如此简单,大浪尚未彻底散去,两只铁钩似的巨大鹰爪便破开大浪,抓住了徐慎之的双肩。
金光咒并不是无懈可击,迦楼罗的爪子上的力量十分巨大,将护体金光直接破开,尖锐的鹰爪直接戳进了皮肉之中。
迦楼罗一击得手,急速扇动羽翼上飞,企图将徐慎之拖上半空,但徐慎之双脚牢牢吸附着角木蛟。角木蛟体型庞大,异常沉重,迦楼罗再三鼓动翅膀,扇起来的风浪将河水再度卷起,但终是不能将徐慎之拖上半空。
剧烈的刺痛令徐慎之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发出是为了好受些,但不代表他会怯战。
亢金龙此时被另外五个骑乘迦楼罗的僧人缠住,无法脱身,不能前来支援,他便神授另外一头角木蛟赶来援助自己。
虽然看不到迦楼罗背上那僧人的表情,但他能猜到对方此时很是得意,不由得冷笑起来。
那僧人此时可能以为吃定他了,因此并没有再施展其他神通,但他不知道另外一头角木蛟已然潜行来援,绕至迦楼罗后方。
正是:金风吹树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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