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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没有得到食水补充,他的体力没有完全恢复,因此掠行的并不快速。
那蓝衣女子立刻施展轻功追赶,她的轻功很不一般,徐慎之听得身后破风声,立刻回头看去,只见那少女所用身法迅捷异常,正是神行宗真传绝技踏雪无痕。
见此情形,徐慎之陡然止步,冲那蓝衣女子问道,“你如何会得这门轻功?”
“本姑娘凭什么要告诉你?”蓝衣女子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是谁教你的?”徐慎之阴沉着脸。
那女子见他面色转变,更加嚣张,两眼上翻,“脸拉的比驴脸还长,想杀我啊!”
徐慎之闻言没有说话,能教此人踏雪无痕的人不多,除了马墉等人,就只有王思甫了。
如果此人的轻功是马墉等人教的,那就得小心了。倘若她的轻功是王思甫传授,那就得趁机问出王思甫的下落。
“是不是神行宗的人教你的?”徐慎之皱眉再问。
蓝衣女子眼珠子一转,道:“你带我去徐州,我就告诉你。”
“贫道现在正遭仇人追杀,你不怕死吗?”徐慎之挑眉冷笑。
“太好了!”蓝衣女子闻言双眼冒光,“早就听说江湖中好玩儿,可是我哥一直不放我出来,此次偷跑出来,我要玩个尽兴!”
见对方竟然欢喜雀跃,徐慎之不由得皱眉苦笑,好多人对江湖抱有幻想,想要行侠仗义,过饮马江湖的生活,却不知江湖险恶,人心复杂。
“想杀贫道的人很多。”徐慎之再次出言。
“那你一定很厉害,不然不会被好多人追杀,这么厉害,保护我总不成问题吧?”蓝衣女子冲他眨了眨眼睛。
“你去徐州做什么?”徐慎之再问。
蓝衣女子摇了摇头,“我是偷跑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你说去徐州,就想跟着你一起去。”
徐慎之点了点头,“现在告诉贫道,你的轻功是谁教的?”
“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子。”蓝衣女子答道。
“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徐慎之急切发问。
蓝衣女子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会儿,双手比划着,“他大概这么高,相貌堂堂,说话也挺斯文,但也不怎么说话,问他叫什么也不说,只说他姓王,他当时断了一条腿,当时他被人追杀,在我家躲了几日,作为报答,他就教我这门轻功。”
“他现在在哪里?”徐慎之闻言情绪激动,急切发问,蓝衣女子所说的与当日宋虎臣所说的一样,王思甫的确断了一条腿。
蓝衣女子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在我家住了几天,一天夜里突然不辞而别。”
“你家在哪里?”徐慎之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事得问清楚,看看王思甫当初是从哪个方向逃的。
“济南府,”蓝衣女子回答完毕,又疑惑道,“你认识他?他是你什么人呢?”
“师兄。”徐慎之应了一声,低头沉思。
当初宋虎臣遇到王思甫是在怀来县,那个时候王思甫刚从神行宗逃出来,济南在怀来县以南,也就是说,王思甫当初是沿着南方逃跑,他很可能去了南方。
想及此处,徐慎之不由得叹了口气,无论王思甫是在南方,还是在北方,天下如此之大,该去哪里找他。
叹气过后,徐慎之转身就走,那蓝衣女子见状快步跟上。
徐慎之皱眉回头,“你跟着做甚?”
“咱们说好的,你要保护我,带我去徐州!”蓝衣女子拉下了脸。
“贫道几时说过要保护你,带你去徐州的?”徐慎之反问。
“你刚才……”蓝衣女子话说到一半,这才想起他刚刚的确没有明确表态。
徐慎之转过身子,继续前行,那蓝衣女子很是气恼,脚步急行,追赶徐慎之。
徐慎之有心将她甩开,奈何他此时体力不够,无法将速度提到最高,只能仍由对方跟着。
此时天色已晚,起了凉风,徐慎之衣袍尚未干透,被风一吹立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只得运气御寒。
“喂,你叫什么名字?”蓝衣女子发问。
“徐慎之。”
“我叫周紫涵,紫色的紫,涵养的涵。”蓝衣女子又道。
徐慎之没有接话。
往南行走了两个多时辰,到得子时,二人终于看到一处小镇。
天色已深,小镇内的酒肆客栈全部打烊,但二人总不能在街上过夜,还是找了一家客栈去敲门。
大晚上打扰人睡觉多半是要挨骂的,徐慎之就遇到了这种情况,敲了了几下门之后,里面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但始终没人出来开门。
见此情形,他也不敲门了,抬起一脚,直接将门闩踹断,破门而入。
听到破门声,店主立刻披了外衣,拿着灯烛自后堂而出,看到徐慎之浑身是血,吓得直哆嗦。
虽然此人先前没少骂他,但徐慎之也没有为难他,叫他开了一间上房。
“你想跟我同住一间房?”周紫涵怒视徐慎之。
“贫道身上的银两不多,只给自己开一间。”徐慎之说完上楼,撂下了周紫涵。
他之所以只给自己开一间房,的确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银两不多了,其次是想逼周紫涵不要跟着他。
周紫涵身上带有银两,气呼呼地看他上楼,随即让那店主再开一间房。
在黄河边上的一战,令徐慎之体力过度消耗,十分疲惫,灵气也消耗了不少,只剩下了三成不到。
灵气是施展法术的关键,需要恢复,但他此时很是困乏,脱掉身上湿透的衣袍晾起来,随即登榻休息,片刻之后便已睡熟。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徐慎之便离开收拾下楼,其实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想趁着周紫涵还没睡醒赶紧走,甩脱了她。
下楼之后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周紫涵没有经历大战,没有他那么疲惫,因此起来的很早,此时已经要了几个包子在吃了。
徐慎之没有吃包子,让店主去烙些炊饼,付了银钱,出门上街,去买朱砂和符纸。
周紫涵生怕他趁机溜走,跟着他一起。
备足了画符事物,徐慎之于客栈内调制朱砂,将符纸裁剪整齐,取出随身法印,于符纸上一一加盖。
他本来还想置办身新的道袍,但镇上只有布店,没有卖成衣的铺子,更没有卖道袍的。布店承接定做衣服的活儿,但较为花费时间,徐慎之急着赶路,便打算先穿着这身残破的道袍,将就些时日。
他本来是带有几套换洗道袍的,但都在另一个包袱里,而那个包袱恰好挂在陆瑛等人乘坐的那辆马车上。
一切准备妥当,徐慎之便与周紫涵出发上路。
此时是沿着东南方向而行,令他不由得向起了当年南下前往茅山的事。
时间飞快,一晃之间已是三年。
三年前他是数典忘祖的师门叛徒,三年后他被道佛两家所追杀,原因就是他身上的半部道书。
道书虽是至宝,却也是祸害。
“你去徐州做什么?”二人出得镇子,周紫涵耐不住寂寞,再次开口。
“见人。”徐慎之回答的很是平静。
“什么人?”周紫涵的话很多,什么事儿都喜欢刨根问底问个清楚。
“一个对贫道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徐慎之淡淡答道,陆瑛等人虽然乘坐马车,但此时肯定还没抵达徐州,毕竟路途遥远。
见得徐慎之脸色不太好,周紫涵转变了话题,“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有很多人杀你?”
徐慎之侧目瞅了她一眼,“你所学的轻功叫做踏雪无痕,是神行宗的真传绝技,以后尽量不要在人前施展出,不然也会有不少人杀你。”
“那些人杀你的人也是因为这个?”周紫涵有些不太相信。
徐慎之摇了摇头,“不是,贫道有比踏雪无痕更加珍贵的东西,是他们觊觎的。”
“江湖中不都是义薄云天的豪杰吗,怎会行出如此卑劣的勾当?”周紫涵将信将疑。
徐慎之本来走得正快,听此言语,扭头注视着她,“什么是江湖?江湖中鱼龙混杂,真假难辨,义薄云天的豪杰不是没有,但更多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莫要对江湖抱有太大期望!”
“那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周紫涵虽然阅历不够,脑子却不笨,岂能听不出徐慎之的弦外之音,分明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不要再跟着他了。
得她如此回复,徐慎之就知道自己是白费口舌,又继续迈步前进,话锋一转,“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还有一个哥哥,他可厉害了,武功高强,灵气修为也十分高超。”周紫涵傲然说道。
“你有灵气修为吗?”徐慎之再问。
“有啊,我现在已经是大周天了呢。”周紫涵突然止住脚步,引气出海,自双掌间狂发而出,在路面上击出两个土坑。
徐慎之见状点了点头,周紫涵既然有大周天的灵气修为,也不全是个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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