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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人间鬼市 > 第四百二十六章 泼皮韩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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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得那狱卒动土挖坑,徐慎之便晓得他要做什么了,闪身快速掠至那狱卒身侧。那狱卒见得身旁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心头一惊,挥起大刀朝徐慎之拦腰砍去。

    徐慎之放出灵气,震开狱卒手中大刀,一把提起那狱卒,快速掠进王显庙中。

    庙内虽无庙祝,但却点着不少香烛,那狱卒借着烛光看清了徐慎之的穿着打扮,甚感惊慌,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徐慎之反问。

    那狱卒闻言并未答话,双手握紧大刀,后退两步,紧张地盯着徐慎之。

    “草席中卷的是何人尸首?”徐慎之明知故问。

    “此乃……贾宜人之尸。”那狱卒眼珠子一转,回道。

    徐慎之见状点了点头,宜人乃是官家女眷封号,狱卒的意思是草席中裹的是一位姓贾的官员的妻子的尸身。

    “难得,岳将军英烈忠魂遇到你这义魄为其敛尸。”徐慎之赞叹道。

    那狱卒见他一语道破实情,难免有些惊慌,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道人。”徐慎之赞许地冲他点了点头。

    由于徐慎之并未说明身份,那狱卒便一直不曾放下心来,大刀直指向他。

    徐慎之也不再理他,自怀中取出那道被油纸包裹着的符咒,甩手焚化。

    片刻之后,黑白无常突兀现身,黑白无常此时虽非恶鬼形象,但那狱卒却通过他们的穿着打扮判断猜到了他们的身份,登时骇得汗毛直立,魂不附体。

    徐慎之见状抓起那狱卒手腕,延出一道灵气,定住其心神。

    “真人焚符唤我兄弟二人前来,所为何事?”黑白无常见徐慎之浑身被雨淋透,便晓得他有要紧之事。

    “岳将军今遭人荼毒,贫道请二位送他亡魂托生忠义之家。”徐慎之拱手说道。

    “这个容易。”谢必安自怀中取出生死簿,快速翻过几页,提笔在上勾出一人,递与徐慎之,“此人可否?”

    徐慎之接过生死簿,只见谢必安勾的是那行字是:“吉州庐陵,文家云初,生于端平三年五月初二日丁巳时,卒于至元十九年腊月九日。”

    “端平三年是何年月?”徐慎之疑惑发问。

    “九十四年后。”谢必安答道。

    “这么久?”徐慎之有些吃惊。

    “这文云初是百年后的抗虏义士,配得上岳将军忠肝义胆。”谢必安答道。

    “就他吧。”徐慎之合上生死簿,还给了谢必安。

    “若无其他要事,我兄弟这人这便去了。”谢必安抱拳告辞。

    徐慎之点了点头,黑白无常瞬移离去。

    徐慎之走到那裹着岳云尸身的草席前,解开草席,只见其岳飞颌下带有大量血迹,可见死前脏腑受到重创。

    再往下看,只见胸肋凹陷,当是遭钝器猛捶而死。

    徐慎之扭头看那狱卒,他此时尚处于巨大的惊愕之中,徐慎之再发灵气,助他回神,道,“岳云和张宪尸身现在何处?”

    那狱卒闻言,强定心神道,“二位将军今日被腰斩,尸体当在城外乱葬岗中。”

    “待雨停了,抽个时间去将他们二人尸身收敛。”徐慎之沉吟道。

    “小的明白。”那狱卒丢下大刀,看着岳飞尸身黯然落泪。

    “岳将军终有平反之日,你且悄然为其收敛尸身,日后说与子孙知晓。”徐慎之又道。

    “真人所言,小人自当铭记于心。”那狱卒低头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徐慎之问道。

    “隗顺。”那狱卒答道。

    徐慎之点了点头,“你为敛尸有功,阴司会记这你阴功一件。”

    “小的蚍蜉之命,不敢惦记阴功,若岳将军能够还阳,被驱金虏,小人愿肝脑涂地,死不足惜……”隗顺说着便痛哭起来。

    徐慎之无奈叹气,他焉能听不出隗顺话中之意,但雪女早就带着雪莲子离开了珠峰,他也无能为力。

    看着隗顺痛哭不已,徐慎之安抚了他几句,随后离开了王显庙,回返徐府。

    进得府中,王美娘正撑着门口等他。

    见他浑身被雨打透,王美娘忙跑过来为他打伞,关切地道,“老爷,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也不带把伞。”

    “不碍事。”徐慎之苦笑一声,随他一同进屋。

    到得屋内,王美娘立刻让婢女去烧了热水,服侍他洗澡,随之取来衣物给他换上。

    忙完这些,王美娘又叫人拿了沾满泥水的道袍去洗,又问他饿不饿。

    “别忙活了,陪我坐坐。”徐慎之拉过她的手坐下。

    二人虽是夫妻,但徐慎之很少有如此亲昵举动,王美娘便知他心中有事,坐到了他身旁。

    “苦了你了。”徐慎之捂着她冰冷的双手说道。

    “既嫁从夫,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王美娘摇了摇头。

    “你等了我十二年,我有愧于你,日后在我面前不必太过拘泥,礼数其给外人看的,你我是夫妻。”徐慎之说道。

    王美娘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徐慎之叹了口气,王美娘见状给他倒了杯热水,徐慎之接过热水喝了几口,再度叹息。

    王美娘虽知他心中有事,却不多问,陪他坐了一会儿,便回房去了。

    二更时分,雨停了下来。

    次日,岳飞父子的死讯传遍临安,临安百姓大为轰动,放声悲泣,哭得撕心裂肺,传入徐府,府中众人闻言,皆感伤神。

    岳飞之死对于大宋百姓而言,是个巨大的噩耗。

    徐慎之有心进宫,想让赵构厚葬岳飞,但他知道赵构不可能答应的,因为他若是答应了,等同承认自己是冤杀岳飞。

    这个世上不乏满腔热血的真男儿,当天中午,徐慎之听到消息,枢密使韩世忠进宫面圣去了。

    担心韩世忠再遭荼毒,徐慎之便火速前往皇宫,昨日下过大雨,道路还很泥泞。

    到得宫门外,徐慎之就看到了一名身穿黑色锦袍的魁梧男子指着那一干守卫破口大骂。

    那些守卫也不敢还口,只是拦住他不让他进去,那人几番想要硬闯不得成功,动了真怒,接连起脚踹倒几名守卫。

    见此情形,徐慎之便知此人应该就是韩世忠,唯恐他将事情闹大,徐慎之便快速上前,挡在他身前。

    “滚开!”韩世忠起脚踹向徐慎之小腹。

    “将军切莫冲动!”徐慎之闪身避开,随即按住韩世忠肩膀,发出灵气,控住韩世忠。

    直到此时他才看清了韩世忠的相貌,此人年过半百,须发花白,脸上留有许多岁月痕迹,虽呈老态,但目光矍铄,雄风振振。

    韩世忠见徐慎之不松手,沉肩坠肘,腰马弹抖,将徐慎之震退,冷喝道,“韩某要进宫面圣,你是哪里来的道人,竟敢拦我!”

    徐慎之正要答话,却见不远处有几名轿夫抬着一顶轿子正向宫门处行来。

    韩世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有人乘轿而来,便回头冲那几个被他踹倒的守卫道,“那是何人的轿子?”

    “回韩大人话,那是秦相爷的轿子。”一名守卫低声应道。

    “秦桧,这狗贼还敢来这里,我不扒了他的皮!”韩世忠大步流星,迎上了秦桧的轿子。

    眼见韩世忠拦住了轿子,那几个轿夫便停下不动了,旁侧一名随从揭开了轿帘,“相爷,有人拦路。”

    “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挡我的道!”轿子内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随之走下一人。

    此人年纪与韩世忠相仿,却没有韩世忠高大魁梧,头戴长翅官帽,身着紫色朝服,颌下留着一缕山羊须,正是秦桧。

    秦桧抬手抚摸颌下山羊须,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韩大人。”

    “岳飞北拒金虏,而今抗金形势空前良好,他何罪之有,为何杀他?”韩世忠义愤填膺地道。

    “韩大人慎言,如今宋金两国已经议和,大宋社稷稳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切莫再说出什么抗金不抗金的话来!”秦桧面露不满。

    “岳飞父子何罪之有,皇上为何要杀岳飞?”韩世忠双拳紧握,恼怒不已。

    秦桧不以为然道,“岳飞父子事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

    “‘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韩世忠目露杀机,冷笑不已,“奸佞小人,死后必遭太祖太宗铁杖!”

    “泼韩五,积些口德!”秦桧怒了。

    韩世忠从军前本是一无所事事的泼皮无赖,因在族中排行第五,故被乡人戏称“泼韩五”。

    听得自己的老底子被人挖了出来,韩世忠自然懊恼不已,上前一脚将秦桧踹倒。

    秦桧一介文人,无甚武艺,被踹倒之后头顶长翅帽滚落,惊恐不已,大叫道,“韩世忠,你要造反不成!”

    “韩某虽是一介武夫,但不敢生出不臣之心,不过像你这等奸臣佞贼,杀了便杀了,想来韩某因此不会背负千古骂名!”韩世忠一把揪住秦桧发髻,挥拳便要击打。

    旁侧随从见状赶紧阻拦,宫门外的守卫也赶紧跑来劝解。

    徐慎之唯恐事体闹大难以善后,闪身上前朝韩世忠手腕上戳了一指,韩世忠陡感手腕剧痛,松开了秦桧。

    “泼韩五,你给老夫记住!”秦桧起身连连退后。

    “相公还不快走!”徐慎之回头瞪了他一眼。

    秦桧不敢久留,连忙向宫内跑去。

    “你这妖道,我砍了你!”韩世忠怒发冲冠,一把抽出旁侧一名守卫腰间佩剑,挥剑横扫,直取徐慎之六阳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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