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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帐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来人慌慌张张,一进到大帐内,竟然摔倒在地。
慕予竹向来最不喜欢下人们不懂规矩,怒道:“你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来人拍拍身体,站了起来,对慕予竹道,“太子殿下,沈寒渡派了人送了公主回来。”
“公主?什么公主?”慕予竹奇怪地问。
慕予桃从宫中跑出来之事,一直被宫中压着,没有对外通传。远在千里之外的慕予竹自然不知。
正在慕予竹问来人什么公主之时,慕予桃从帐外走了进来。
“哥。”慕予桃披着一件灰色的斗篷,站在帐中。她的脸上还带着没有被自己清理干净的血污。
慕予竹向来对自己这个妹妹很是疼爱,如今竟然在前线战场之中得见,还是被敌方谴人送了回来,心中自然焦急。
慕予竹大跨了两步,走到慕予桃的面前,握住她的手。慕予桃的双手十分冰凉,想来这边塞上的苦寒之风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受得了的?
慕予竹看着这个满脸血污的女子,心中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妹妹,他问道,“妹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身上可有什么地方伤到了?”
慕予桃终于在这无情的战场中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她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道,“哥,我没事。”
慕予竹牵着慕予桃的手,坐到了椅子上,问道,“你怎么从沉国的军营中来了?沈寒渡有没有为难你?”
慕予桃摇摇头,对慕予竹道,“没有,哥。”
慕予竹继续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竟然从王城中到了这里?”
慕予桃看了看大帐中正盯着她看的一干仆人。
“你们下去吧。”慕予竹道。
“是。”
“哥,”等到仆人们都出了大帐,慕予桃一下子扑进了慕予竹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慕予竹知道这个妹妹大小便最是依赖自己,想必这一次她孤身一人到了这边塞战场,一定见到了许多她平生都未见过的场面。便由着慕予桃抱着自己哭。
过了好一会,慕予桃才止住了眼泪,抬起头,对慕予竹道,“前些日子,你带军出战。有一日我去找父王,无意之中听到朝中一些大臣们在父王面前说你好战,不顾惜百姓。”
慕予桃看了看慕予竹的脸色,继续道,“我担心父王会被这些大臣们的话说动,对你不利,就冲了进去。哪知道,还没说两句话,父王就将我赶了出来。我……”
慕予竹接过慕予桃的话道,“你就跑出来了?”
“嗯。”慕予桃点了点头,继续道,“哥,父王从来没有像那日那样凶过我。”
慕予竹知道,慕予桃乃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她一向就是后宫之中最受宠,最调皮的那一个。尽管大大小小的祸闯了不少,可是父王却从没有苛责过什么。
想来这一次,慕予桃竟然在父王与大臣们议事之时冲了进去,父王一定恼怒异常,故而狠狠地训斥了这个小丫头。
想到这里,慕予竹摸了摸慕予桃的头顶,道,“后宫不得干政。就是后宫里的各位母妃娘娘们对于政事都避之不及,你一个小丫头竟然敢在父王议事时冲进去,难怪父王罚你。”
慕予桃听到慕予竹这么说,心中更是委屈,道,“可是哥,他们在跟父王说你的不是。我心中焦急,才会如此啊。”
慕予竹知道,自己前番在沈寒渡手中折了一次,损兵折将不说,更是让父王没了脸面。这一次,对于他又一次兴兵出征,那些个老古董们都是颇有微词。
想来,慕予桃与自己亲近,定然也是想维护自己才触怒了父王,也不忍再责怪她。便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好了,别哭了。”
慕予桃定了定心神,终于将自己的情绪稳住,不再哭了。
慕予竹捏捏她的脸,道,“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跑到这边塞苦寒之地来就算了。怎么还被沈寒渡捉了去?”
慕予竹想一想就后怕,若是沈寒渡想拿慕予桃的安危做文章,那自己可真是进退两难了。慕予竹似乎全然忘记了前不久,自己刚刚捉了镜孤鸢到营中,以此威胁沈寒渡退兵二十里。
慕予桃摇摇头,道,“我才不是被沈寒渡捉去的。那日我听闻哥哥你率兵在此地与沉国交战,便想来寻你。我哪里知道战场是这般模样,差点性命不报。还好是沉国一位将士路过救了我。”
“哦?”慕予竹一听,好奇是沉国哪位将军,便问道,“救你那人是沉国哪位将军?”
“不是的。”慕予桃摇摇头,道,“那人不过是来往于前军和后营之间通风报信的一个小兵,叫于然。”
慕予竹的脑子飞速转动,他将沉国所有的将军名单过了一遍,的确没有一个叫于然的将军。便道,“好吧。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慕予桃将自己在沈寒渡大帐中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对慕予竹讲了一遍。
慕予竹心中虽然惊讶,更是升起了对沈寒渡的一丝敬佩之情。想不到这沈寒渡竟然真的对慕予桃秋毫无犯,还将她安安全全地送了回来。
“哦,对了。”慕予桃突然想起临行之前镜孤鸢交给自己地信封,她从怀中取出信封,递给慕予竹,道,“镜孤鸢让我把这封信带给你。”
“镜孤鸢?”慕予竹好奇地道。
慕予桃点点头,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将这封信交给我。”
慕予竹接过信封,前后打量,对慕予桃道,“这镜孤鸢昨日倒是被我请到营中来过一次,只是不知现在又托你带信给我,所为何事?”
慕予竹边说边拆开手中的信封,一页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太子殿下亲启:
自沉、??焦?徽揭牙矗??橥刻俊A焦?傩战陨钍芷淇唷=裎页凉??魃蚝?桑?罴鞍傩展驴辔抟溃?辉冈僬健T赣胩?拥钕孪嘣济魅瘴缡保?恋钕戮?校?嗌毯徒馐乱恕
一应求和之事,皆听从殿下安排。
镜孤鸢拜上。
“这是沈寒渡送来的求和之信。”慕予竹看完这短短的信件,道。
慕予桃一路上几次好奇想拆开信件看一看,都忍住了。此时听到慕予竹说这竟然是一封求和之信,心中也是一阵惊讶,道,“求和?”
慕予竹对着帐外喊道,“去请军师前来。”
不一会,慕予竹的军师便也到了帐中。
看罢慕予桃带来的求和信,军师沉思了一会,对慕予竹道,“殿下,此信恐怕有诈。”
慕予竹在帐中来回踱步,听到军师这么说,问道,“军师何出此言?”
军师捋了捋自己已经有点发白的胡子,道,“殿下细想,如今我们与沉国虽然正在胶着之时。可是沉国有镜孤鸢亲手设计的机关巧术,一时之间我们也无法破解。”
慕予竹想了想军师的话,接着道,“可是镜孤鸢心中写的明白,是因为沈寒渡不愿再战。也许是沉国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呢?”
军师跟随慕予竹已久,自然了解他的脾气。慕予竹既然这么说,想必心中便是已经动了接受停战的想法。
想到这里,军师便道,“既然殿下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那不妨先听听沈寒渡他们是如何求和,有无诚意,再行定夺。”
慕予竹方才听到慕予桃带来了京城之中老臣们向父王弹劾自己的消息,心中已经动了停战之意。他本来就只是为了能够巩固自己储君的位置,才一直要求出战沉国。若是为了这点军功,失了自己在朝堂中的人心,可是得不偿失。
听到军师这样说,慕予竹问道,“那不知军师有何良策?”
“回殿下,”军师欠身行礼道,“既然镜孤鸢心中写的明白,明日午时要来我军营中商讨,那我们便静观其变。若是他们真的是前来商谈求和之事,殿下便可开出自己的条件。可若是他们意图其他,既然是在我们军中,又有何惧?”
慕予竹听到军师这样说,按下心来,点了点头,对军师道,“那明日之事,便有劳军师谋划。”
“殿下客气了。”军师说完便退出了大帐。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镜孤鸢便已经起身梳妆。她让空蝉为自己换上了女装。连日来,她在军中一直是以盔甲示人的,如今换上女装竟是光彩夺目。
“阿姐,”空蝉问道,“此次您去沉国军营可有危险?”
镜孤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捋了捋自己额边的散发,道,“慕予竹此人虽然狂妄,但是心计却是深沉。对于他,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空蝉一下子站直身子,对镜孤鸢道,“既是如此,阿姐,你带上我吧。”
镜孤鸢看着空蝉,心中发笑,她捏了捏空蝉的脸,道,“带上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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