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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鸨悄悄觑了沈奕一眼，赔笑道：“都在这了，年纪小的还得贴钱养着，现在生意不好做，开源节流呢。”
沈奕不耐烦的挥挥手，让老鸨先退下去，自己也觉得对着个孩子问不出什么，索性就悄悄四处看看。
风月场所生意经倒是一套一套的，何沉仔细看了这孩子一眼，皱眉道：“小小年纪化那么浓的妆，跟个鬼似的。”
“那也是最美的鬼啊。”小姑娘还甩了甩头发，朝何沉眨了眨眼睛，“莫非客官看不上我这样的？”
“去把妆洗了。”何沉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而这小姑娘自然就是躲在此处的姜??，她借着这个妆容让旁人认不出她，若是一洗，那肯定得露馅，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姜??走到何沉面前，牵起他的手，心想这货到底是练武的，手心有些粗粝，抓着他的手道：“大人，民女命苦，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此话何意？”
“前段时日听闻隔壁婶子去世了，听她相公说媳妇一直说胸疼胸闷，还说胀痛，就是因为没早点去看大夫，这才去世的。你说若是早些去看了，指不定就能活命了，对不？”
何沉皱眉，什么隔壁婶子去世的，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姜??捂着胸口一脸凄然道：“大人，我最近这段时间也胸疼的厉害，摸着还有硬块，肯定和那隔壁婶子得了一样的病，我……我不想死，所以我要多赚点银子去看大夫。”
这不能吧，这看着也没毛病啊，但何沉一向不会安慰人，更不懂得如何哄孩子，只淡淡道：“要银子找老板去，我这可没有。”
姜??忽然一把抓起他的手，摁在自己心口上，“大人，你看这是不是有个硬块？”
何沉倏然收回了手，虽然只是个小姑娘但到底也是男女有别．
姜??暗笑不已，却露出哀伤对的笑：＂大人，我恐怕真的是命不久了．＂
何沉看她好像很是悲伤绝望的模样，有些别扭的安慰道：“或许是你最近不小心撞哪了，才肿起来的吧。”他这样说着，就那样细细地盯着姜??的心口看．
“真的吗？”姜??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泪水的浸润下显得更加明亮，心里却在骂，这榆木脑袋，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的？
后知后觉的何沉看着姜??心口那一处似乎是有些鼓起来，看看那位置，又鬼使神差地看向了另外一处，发现也是鼓起来的，他就是再蠢钝，也意识到不对劲了，细想之后顿时如一只炸毛的猫一样往后退了几步。
了耳根，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在自己脑海里不断的扩大，连着姜??在耳边叫他好几下都没反应过来。
何沉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一路顺着手臂上烫到了心里，觉得心里某一处好像也跟着开始发烫，甚至还发颤。他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将酥酥麻麻的感觉在自己脑海里不断的扩大，连着姜??在耳边叫他好几下都没反应过来。
脑海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小荷才露尖尖角．
“大人？大人？”姜??连着唤了好几声，看到何沉那受惊的模样，心里却是嗤笑不已，这人装得人模狗样的，看了一只不够，还要看另外一只，无耻，下流。
估计这件事是何沉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事，他的心尖还在发颤，刚刚看到的东西，自然是姑娘家才有的，小皇帝当然不可能有，那就排除了眼前这姑娘的嫌疑。
姜??可怜兮兮地走到何沉面前，仰头看着他，因为皱成一团，小脸上的粉都扑扑地往下掉，再加上落了几滴泪，看着更加触目惊心，她还故意咬着唇，做出可怜的模样：“大人，您是因为我是将死之人，这才不想我伺候吗？”
“你……你不是将死之人。”他要如何解释呢？
“那我为什么会疼啊？我自己都碰到硬块了。”哼，姜??今天就是存心要他难堪，以报这么多年来被他欺负的仇。
“这……”何沉平日里本来话就不多，被这么追问着，更是觉得词穷，
“听说揉揉可以散瘀血，要不……”
可何沉还没听完马上就拿起桌子上的剑就大步往外走，生怕这小姑娘下一刻说出更让他震惊的话来。
小样，跟我斗？
姜??确定何沉走远了，这才迈着小腿蹭蹭蹭的跑上楼，一进门就赶紧关上去，把绑在腿上的沙袋拿下来，因为何沉拎过小皇帝很多次，对自己有多重心里有数，绑上沙袋混淆体重，她可不想给他任何怀疑的机会。
姜??把脸上的妆容都洗掉，这才走到屏风后，对躺在榻上的小姑娘道：“半夜天黑我就离开，你自己多多保重。”
那日姜??无处可躲，就悄悄躲到了这“上天入地”地，却不想撞见有个无耻大汉正欲对这小姑娘不轨，这姑娘才这么点大，若真是被他给那啥了，还不等于是要了她的命？
姜??壮着胆子用花瓶砸晕了那大汉，在虎口下救下那小姑娘，又打扮成她的样子去老鸨那告状，老鸨不想惹是生非，当然迅速把这大汉抬出了上天入地。
这小姑娘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听说姜??要躲一阵，也没多问就很是配合地让她一直躲在自己屋子里，很多次躲过了皇城司的搜查。
“嗯。”那小姑娘从榻上跳下来，跑到自己梳妆盒那，把里面仅有的几个碎银拿出来，塞到了姜??手里，“姐姐，我只有这么多，你拿着。路上总用得到。”
“玲珑。”姜??把银子塞了过去，“你拿这些银子不容易，而且在这虎狼之地，你更用得到钱。”
“姐姐。”玲珑不由分说地把银子再次塞到姜??手里，握着她的手，不允许她再还给自己，“如果不是姐姐，我早就见阎王去了。若不是怕耽误姐姐，玲珑只怕恨不得跟着姐姐走。”
姜??都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居无定所自然也不好给出承诺，只得揉了揉玲珑的头：“待我寻到稳定的地方，再来接你。”
玲珑小脸一笑，脸上露出和自己年纪不符的稳重和成熟，她只应了声：“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在这不算太平的世道里，人人都是浮萍，却不是人人都能找到可以依靠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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