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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却没想到屏风外还站着个婢女,看到她出来连忙福身行礼道:“姑娘醒了?可要用晚膳?婢子叫厨房热下端上来。”
姜??沉着脸,迈开腿往外走,可那婢女又追了上来,拦在她面前,不卑不亢道:“姑娘是想去哪里?需要婢子送你吗?”
姜??往外看了看,月刚初升,怕是过了晚膳时辰,她怎得会睡到晚,心里惦记着曹家的事,边走边回答那婢女:“不用,我认识路。”
可哪知她还没走到门口,那婢女再次走了过来,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容,虽是带着恭敬的语气,可那样子,分明又是没把姜??放在眼里。
姜??要是再看不出来面前这婢女是故意拦着自己的,那她可就不是姜??,是真的一块生姜了,她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把我困在这里?”
“婢子不敢,姑娘睡了一天了,婢子是怕你肚子饿了,对身体不好。”
“这是我身体,好不好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姜??一旦生气的时候,就爱爆粗口,而且越生气爆的就越粗鲁,用她自己的话就是我都生气的不行了,难道还不允许我说几句粗话来发泄下吗?
看那婢女如雕像一样站着,姜??拂开她,道:“别挡路,要真想拦我就让陆小公子来,他既留我用膳留我睡觉,还想留我一辈子?想我和他生儿育女?那也得看我想不想给他生。”
那婢女嘴角抽的厉害,心想,这姑娘怎么说话这么直接,想给小公子生孩子的姑娘大概可以从临城城西排到城东,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就这一分神的瞬间,姜??已经抓住时机大步跑了出去,等那婢女反应过来要再去追,已经追不上了。
姜??虽然不知道那婢女为何要将自己留下,甚至猜想自己今日睡得这般沉,也和白天那顿午饭逃不了干系,只怕在里面下什么都不知道。
姜??心神不定地往曹家那边飞快的跑去,可还没到曹家,赫然看见曹家那个方向此刻竟火光一片,火势看起来不小。隔了两条街的距离,都能见到那渗人的火,似乎都能感觉到那迎面扑来的热浪。
姜??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虽那片区域不止曹家一户人家,可那片区域里有不少都是半百老人住着的,只怕也都困身在那了。
姜??头皮瞬间发麻,什么也顾不得了,飞快地往着火地方飞奔而去。来往都是行人,有些年轻力壮的,拿了扫帚水盆等灭火之物,有些就站在那看热闹,看着官府的人在那灭火。
等真的站在巷子口,能感受到那股火热时,姜??简直无法呼吸了,饶是她见惯了世面,见惯了各种事情,可还是腿有些发软。
起先她还抱了侥幸之心,盼着别户人家着火,面前她根本无法自欺欺人的画面在她面前出现,起火的正是曹家的屋舍。
这段时间的天气本就干燥,再加上风的神助攻,火借风势,此刻早吞没了整座房子,大火四处飘舞,火星子发出啪啪的爆裂之声。
姜??找了一圈,没看到曹家任何人,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早,他们都还在睡着,曹大成今天当值,今天不会在这里,可自己家被大火烧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也不可能不赶过来。
姜??怕自己错过,又瞪大眼睛找了一圈,可依然没有曹大成的影子,莫非是今天和别人换值了没去府衙而是在家里?
姜??顾不上那么多了,抬脚就要往里冲去,被前面的吏役拦住,“你不能进去!”
“我是住这里的,我家人都在里面。”姜??说着就要推开面前的人,就听到有人大喊了声,抬出来了。
姜??闻声看去,只见几个吏役用门板抬了三具尸体出来,那三具尸体都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姜??的一双眼被火光染透,赤红一片。
这,这才三个,虽然认不出来,但根据身形来看,曹永腾不在这里,那他就是还在里面,今天学堂不上学的!
她趁着吏役不注意,避开他往里冲去,才刚进院子,院子那成片已经燃烧了的葡萄架子上的火星迅速溅燃了她的头发,她丝毫不觉,只想着要冲进去,总要把曹永腾救出来。
正此时,“喀拉”一声,近旁的一竿茅竹被火烧断,半截带了余火的竹竿挟了呼呼风声朝着姜??当头砸了下来,她想避开,可脚下收不住势,扑跌在了地上,那截带火的竹竿不偏不倚,正砸到了她后背。
火苗迅速透过薄衫燃到了她的皮肉,姜??闷哼出声,还要再起来,却被忽然冲进来的吏役给摁在了地上。
姜??拼命挣扎,却被吏役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她绝望地抬头,只听得“哗啦”一声,面前的几间屋子轰然倒塌了。火焰中迸溅出的细碎火苗,疯狂地上冲,一直冲到十数丈高的夜空之中,又迅速在夜空中飞散熄灭。
但事情还没结束,这场大火只是个开始。
姜??被这些吏役摁着,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屋子全部坍塌,心想若是曹永腾真的在里面,只怕现在也是一具焦尸了。
她无力地趴在地上,视线里出现一双皂青色的靴子,又听得有人问道:“你是姜???原是住这户人家家里的?”
姜??还没回答,就被吏役一左一右架起来,后背的疼痛还在加剧,不用看也知道被烫伤了皮肤,她看着面前的人穿着身藏青色右衽便服,中等身材,略有些发福,正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
看到姜??不回答,只看着他,这人顿时冷下了脸,“问你话呢,死了?”
语气很不友善,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左边那个吏役一脚踢在姜??的后膝盖上,迫使她往前一个踉跄,半跪在了地上。
那吏役道:“瞎了你的狗眼?看到知府大人不知道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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