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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的功夫,路归谛身边的侍卫与亦梦姝带来的人马,早已将现场打扫了干净,并给几人收拾了一处完好的房间,眼下天已然微微亮,经过这么一折腾,更早已没了睡意,便围坐在一起叙话。
路归谛吩咐下人上了茶,与亦梦姝对坐而谈,“亦小姐为何到此?”
他感激亦梦姝仗义出手,言语间便多了几分的欣喜,凤莲在旁听着,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但念在亦梦姝确实救了他们二人的性命,凤莲还是选择了沉默。
“王爷有所不知,从青城到京城之间,山路崎岖,少有车马往来,起先倒还太平,但近些日子却又生了匪患,王爷一走,民女心中便放心不下,这才带了人马,跟在王爷身后,保护王爷周全。”
亦梦姝一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倒是使得路归谛心中更加感激,忙道,“亦小姐仗义出手,本王铭记在心,日后如若有事用得着本王之处,本王必定倾力相助。”
他本就欣赏亦梦姝侠义心肠,眼下亦梦姝更是救了他的性命,自然是对亦梦姝极有好感,连连夸赞,甚至忽视了身旁凤莲的表情。
闻言亦梦姝脸上尽是欣喜,喜不自禁的问道,“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也不等路归谛回答,她紧咬了下唇,张口道,“不瞒王爷,民女奉家父之命进京拜访楚陵王,但不知王爷意思,因而一直惶恐的紧。”
路归谛一开始并未反应过来,过了半晌才明白亦梦姝的意思,大笑道,“亦小姐何出此言,莫说亦小姐对本王有救命之恩,便是依着梦剑山庄与我楚陵王府的交情,亦小姐到我王府,本王怎会不夹道相迎?”
二人早已是相谈甚欢,凤莲在一旁全然插不进话去,心中顿觉失落。
就此亦梦姝便与凤莲等人同行进京,她奉了自己父亲的命令进京,自然是受到了路钧倾的盛情接待,也不知路钧倾是有意还是无意,更是直接将她安排在了潇湘阁,与路归谛的清霄园一墙之隔。
她本就对路归谛有意,现今近水楼台,便时常寻了各种理由,到清霄园来。
这一日路归谛不过刚起身,亦梦姝便差了玉蝉前来,“王爷,我家小姐为答谢王爷,特地下厨做了些清粥小菜,请王爷移驾。”
路归谛也不推辞,当下便应了下来,“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本王这便过去。”
闻言玉蝉便退了下去,临走之前,更是略带挑衅般的,睨了凤莲一眼,气的凤莲直接将手里的路归谛的腰带扔了出去。
“亦小姐这么好,去找她伺候,找她伺候你穿衣裳。”她冷着一张脸,显然是怒不可遏。
但路归谛却只以为她还是为着在梦剑山庄时的事,对亦梦姝有怨气,只笑着捡起了自己的腰带,并不要任何人伺候,自己系上了。
亦梦姝并未等多久,路归谛便到了潇湘阁,二人用过了早膳,路归谛便去了早朝,到了午间才回府,他刚一回府,玉蝉便又来传话,“王爷,我家小姐想到街上去逛一逛,但这京城我们人生地不熟,不知王爷能否作陪?”
路归谛自然是欣然应允,二人便一同去了京城,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
凤莲心中气愤,但无奈亦梦姝乃是楚陵王府的贵客,更是她与路归谛等人的救命恩人,只能自己一生着闷气,到了傍晚,好不容易见路归谛回来了,凤莲便缠了上去。
此时路归谛正命令小厮抱了剑,准备到演武场去练武,稍不留神便被凤莲缠住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路归谛低着头,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凤莲,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你若是有事,便快些说,我还要去练武。”
凤莲瞪着眼看着路归谛,而后目光转向那抱着剑的小厮身上,这才相信了路归谛是真的要去演武场,便说道,“我也想学武功,你教我吧。”
瞧着凤莲这副模样,路归谛不由得有些一个头两个大,可被她缠的无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好吧,你想学什么,我来教你。”
见他答应下来,凤莲一下子便笑了,笑得眉眼弯弯、纯良无害,倒是比平时妖媚的模样多了几分娇憨,也正是这副模样,不经意间便触碰到了路归谛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到好似中了邪一般,认认真真的教起了凤莲习武。
说来这凤莲前世本就有武艺在身,这会子学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路归谛不知其中缘故,只以为凤莲乃是练武奇才,更瞧着凤莲举手投足、一张一合之间,尽是他梦中之人的模样,瞬间便有些恍惚,竟分不清这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直到凤莲回过头来望着他,眼中尽是期许的问道,“王爷,你看我这表现,可还说的过去?”
路归谛这才算是回过神来,闻言认真答道,“你平日里懒怠的很,却不想竟在这武学之上颇有造诣,如若不是我知晓你这身子骨从未习过武,怕是都要以为你出身于自小便学习这些了。”
他眼中尽是赞赏,自顾自的说着,自是没有瞧见,凤莲听闻这些,瞬间黯淡下去的双眸。
是了,她凤家乃是圣域国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族中无论男女老幼,尽皆习武,她自然自小耳濡目染,可就是这样一个繁盛的家族,也终究逃不过没落的命运,到了最后,只剩下了她与大姐二人。
生怕引起路归谛的怀疑,凤莲赶忙甩去了自己脑海中的异样,缠着路归谛要他教自己新的招式,路归谛心中颇为无奈,虽说自己之前警告过凤莲不准缠着自己,但凤莲却是摆明了没有放在心上,路归谛无法,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由此一来,二人之间相处倒是甚是和谐,可他们二人谁都不曾注意,这一切都落到了不远处的亦梦姝的眼中。
许是因着生气,亦梦姝早已是双眼通红,眼中尽是仇恨,这幅模样把一旁的玉蝉都给吓了一跳,犹豫着说道,“小姐,这晚间风大,您还是赶紧回房吧。”
可却不想,亦梦姝闻言,凶狠的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坚冰,“滚。”
玉蝉再不敢插嘴,静默着站在一旁,而亦梦姝瞧着远处分外和谐的二人,终究是没有忍住冲上前去,在路归谛面前站定。
“王爷,民女一直对王爷的剑法向往已久,而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便想与王爷切磋一番,还请王爷指教。”
她这般横插一脚,凤莲早已很是识趣的退到了一边,脸上气鼓鼓的,摆明了对亦梦姝这样的行为很是不满。
而路归谛闻言却是爽朗一笑说道,“亦小姐客气,本王素日便听闻梦剑山庄剑法盛名,自认不是亦小姐对手,这切磋,便免了吧。”
听他婉拒,凤莲早已乐开了花,又难得见到亦梦姝吃瘪,她心中属实高兴,便顾不得亦梦姝还在一边,便对着路归谛说道,“王爷,方才王爷教我的,我还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
路归谛此人,做事向来认真执着,平素里不做便罢,若是做了,必定是要尽善尽美,闻言便对着亦梦姝做了个揖,道,“亦小姐自便,本王先行一步。”
而后也不等亦梦姝回答,便去教凤莲武功去了,这幅场景落到了亦梦姝的眼里,便是凤莲不知好歹,对自己的挑衅,她怒极,此前对凤莲的那几分畏惧,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路归谛又指导了凤莲几招,见凤莲耍起剑来倒是颇有几分架势,不由得有些赞叹,“不错,本王倒是不曾想到,你在练武这桩事上,倒是真有几分慧根。”
没想到路归谛会真的开口夸奖自己,凤莲脸色微微一红,可嘴上仍是不依不饶,“难不成这剑,只有你们这些男子才拿的么?即便是身为女子又如何?我偏要挎长刀、降烈马、护边疆!”
她眼中神采奕奕,将秀发一甩,无端便是风流无数,英气十足,路归谛在旁边看着,眸色深深,只因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实在是像极了他逝去的夫人,那位凤家二小姐。
如若不是路归谛亲自埋葬了凤莲的尸首,面前人的模样更是与那人半分相似也无,他几乎便要认错了。
凤莲心中正因着路归谛的夸赞高兴不已,却瞧见打不远处匆匆进来一名小厮模样打扮的人,俯在路归谛耳边耳语了几句,路归谛便迅速的变了脸色,对着凤莲吩咐道,“今儿个你学的也差不多了,便先回去吧。”
说完,他也顾不上凤莲到底是何反应,带着那小厮匆匆离去。
见状凤莲心中涌上一股浓重的不安,只因那小厮身影高大,行走间半丝声响也无,一瞧便知乃是武功高强之人。
他虽说只穿了小厮的服饰,脚上套着的,却是一双颜色陈旧的战靴。
思及此,凤莲并没有半分犹豫,便冲着路归谛离去的方向,压低了脚步声跟了上去。
天色早已黑了下来,路归谛在房中并未多做停留,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换上了一身游侠的装扮,趁着府中之人熟睡之际,从楚陵王府溜了出去。
而这一切,全都没有逃过凤莲的双眼,还未等到路归谛顺利的逃出楚陵王府的大门,她便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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