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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暗沉带冷,沈音容和秦聿心下一凛,抬眼望去,只见其瞳孔幽深,嘴角绷紧。
魏沉不着痕迹地将酒坛拿过,状若未发觉一般,往三人的杯子里倒了些许,声音微微拔高道:“这酒甚是香醇,可别浪费了。”
秦聿都快吐出来了。方才还不解魏沉为何意,等他拿起酒杯假借饮用时才发现,这甚是热闹的酒楼里,一些普通食客的视线有意无意地都在往这边看,似是在等什么时机一般。
秦聿和魏沉都是练武之人,对这样的注视自然是敏感的多,而沈音容则是不一样,她指出那只酒坛,完全只是因为闻到了很奇怪的味道。
像是腥气,又有几分令人作呕的骚味,与她所知的酒香完全不同。但魏沉和秦聿突然的动作和眼神,让她反应过来周围怕是有人在盯着这边。
沈音容一下子便想到了之前木偶案,莫非还有余党不成?
魏沉眼睫沉下,便听到沈音容将身子微微往那边倾了些,低声细语间,笑容浅浅,像是在说着女儿家小心思,至少在外人看来就是如此。
“大人,酒有问题。”
少女暖暖中带着馨香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魏沉呼吸滞了一瞬,捏着酒杯的手不自觉捏紧,在听到她说的话后,不动声色地颔首。
魏沉其实根本不知酒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的鼻子自然没有沈音容那般灵敏。看到杯子里打转的蛆虫时,才知道秦聿为何会脸色大变。
他只是看到秦聿脸色变了之时,发现周边的细微躁动,警觉性突起,便止住了秦聿的动作。
那伙人,是跟在他们后面进来的,否则刚进酒楼他就能发觉不对劲。但饶是如此,那伙人的来历必是不小,能跟到酒楼里才被他发现。
秦聿自然也想到了这层,自带风流的眼角稍微眯了眯:“啧,真是不安分啊……”
现在也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三人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假装低头喝酒吃菜,实则时刻提着心注意着周遭的情况。
半晌,等桌上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那伙人依旧没有多大动静,但那若有若无的视线却依旧存在。
魏沉眼底浮上一抹嘲讽的弧度。
是不敢在这酒楼里光明正大地动手吗?
那这酒……
三人的视线对上,心照不宣地起身往外面走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现一般,一切照常。
外面的青石板上已经干透了,空气中只剩下残留的潮湿,还有几分青草的味道,沈音容狠狠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味道让她莫名安心了不少。
魏沉看着她双眸熠熠,丝毫不忧心的模样,倒是有些忍俊不禁。正缝天际几朵暗色乌云被风吹散开,柔柔的月色流泻下来,将沈音容本就白皙的小脸衬得莹莹如玉。
魏沉手指微蜷,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却冷不丁触到秦聿打趣的眼神。
“咔。”极轻的声音传入耳朵,魏沉眸色突地变暗,秦聿则是唰一下打开折扇,漫不经心地摇着。
突然,魏沉将沈音容纤细的手腕拽住往身边一拉,沉沉开口道:“跟了一路,阁下不累吗?”
沈音容惊了惊,回头却只看见地上三人被拉长的影子。
她的背上突地袭上一股剧烈的颤意,像是被毒蛇阴冷的竖瞳紧紧锁住一般,刺得人心头发慌。
那种眼神,像是势在必得,又像是看死人。
仇恨浓烈。
而她能想到的仇人,只有木偶案里的人了。还是见过她的。
“哼,世子爷,别来无恙啊。”前方阴影中响起脚步声,一个高壮的身影渐渐出现在月光下,而周围也同时涌出一群黑衣人,汗巾蒙面,捏着手中的长刀,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沈音容看到那说话的男子戴着的帷帽时,心下微沉,却又有几分疑惑。
这人不是何崇的手下么?之前秦聿便说过逃了,如今竟是出现在这……
沈音容心思翻转间,那人却是左手一扬,其余人得到指令,刀锋一闪便齐齐砍了过来!
魏沉面色一凛,不作他想,一把揽过沈音容的腰肢将人抱起,身形一转将软剑抽出与最近的人对上!
沈音容深知自己若是单独在一边,恐怕更会拖魏沉的后腿,且这群人来势汹汹,还不如就这般,两人在一块,也不至于让他分心。
如此想着,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藕臂将魏沉的肩膀搂的更紧了些,顺便拔下发间一支青玉簪捏在手中,紧紧地看着魏沉身后的人,倒像是在守护魏沉的后方一般。
魏沉因她全身心信任的动作稍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手下动作越发凌厉,几个眨眼间已是划破了几人的脖子。
而另一边的秦聿也不含糊,手中折扇几个开合间,其中暗刃已是取了不少人的性命,然那扇子却是十分神奇,血色飞溅间,却是半点不染,仍旧是那华贵的象牙白玉扇。
那中年男子本以为带了这么多人已经是足够了,却没想到两人竟是丝毫不惧,还游刃有余,不过半晌就已经折了他半数的人手!
更让他气急的是其中一个手里还抱了人!
看着那边捏着青玉簪的沈音容,中年男子眼睛一眯,脑子里忽然想起自家主子吩咐的话。
公主么……
思绪间,手中的弯刀却是已经动起来,与那边的三名黑衣人略一点头,脚步一动袭上魏沉的后背!
魏沉看着面前突然不要命一般缠斗过来的黑衣人,眉间一沉。而沈音容却陡然看见混乱中直直袭过来的帷帽男子!
只见他手握成爪,朝着沈音容抓来!
这人是要抓她?
魏沉刚把一人踹开,却陡然听见后面传来的惨叫声!
沈音容呆呆的,莹白的小脸上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脸懵然。她刚才正防着这人抓她,然而对方还没靠近,却被斜刺里突然射出来的一支羽箭穿透帷帽,划破了他一只眼睛!
铁蹄声踢踏踢踏地传来,中年男子面色铁青,不甘地看了一眼沈音容:“撤!”
那些残兵倒是迅速的很,几个呼吸间便已逃了个干净,只留下同伴仍旧温热的尸体,惨状遍布。
沈音容心有余悸地喘着气,魏沉连忙将她放下来好好检查了一番,见她只是脸上被溅了几滴血,紧皱的眉头才慢慢松开,顿了顿,用衣袖将她脸上的血迹轻拭去,温声道:“别怕,没事了。”
沈音容的神思慢慢回转,却还是带着几分茫然:“他……为什么要抓我?”
若那人刚才直接上刀,恐怕就算有魏沉护着,也定要受些不轻的伤,可是他没有。
他想抓活的。
魏沉闻言,捏着她的手紧了紧,还未说话,那边的救兵已经过来了。
那日宣旨的太监拿着一张黑漆漆的铁弓,跑到沈音容和秦聿面前突地跪下:“老奴救驾来迟,望殿下恕罪!”
他脑门上还有汗,气息有些不稳,看来确实是急忙赶着过来的。
手里拿着弓,看来刚才那支箭是他的手笔。看不出来,竟还是个高手。
沈音容在他两膝着地之前便将人托住:“公公来的很及时。”
曾听秦聿说过这人是圣上身边的大公公,她可没那么蠢就这么让人在她面前跪着,再说了,她自己也不是很习惯。
秦聿笑了笑:“没事了,回吧。”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回了客栈,倒是将客栈小二吓得不轻。
沈音容一进去,安嬷嬷便迎了过来:“公主,老奴已经备好热水,您看是先洗漱一番?”安嬷嬷想的周到,早在之前就让人在后厨烧好了热水,就等着沈音容回来。
秦聿在旁边笑了笑:“安嬷嬷你这可是偏心,怎么你家公子就没有?”
安嬷嬷笑了:“殿下说的哪里话,两位的老奴可不敢忘。”
魏沉看了他一眼,转向沈音容:“你先休息,外面有人守着,没事的。”
沈音容点点头,转身跟着安嬷嬷上了楼。
魏沉瞥见一边的魏炎,见他像是有话要说,便使了个眼色,拖着秦聿进了自己的房间,听魏炎将今晚的事一一道明。
“你是说,有一波人潜进公主房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魏炎点头:“是,他们行事很小心,进了公主房间后便开始四处翻找,但似乎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
魏沉突然想到今晚,那人想要抓沈音容的事。
这一场刺杀,明显是冲着沈音容而来。
一个民间的公主,有什么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转身看着正捧着茶壶咂嘴的秦聿,魏沉道:“你自己行事小心些,那些人怕是还会来。”
秦聿闻言,冷笑一声:“我那位好三哥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笨,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旁人不知,但他和魏沉却是一清二楚。
此次木偶案中牵涉被直接赐死的几名官员,多半是三皇子的人,这般毫无预兆地被魏沉连根拔起,损失自然不小,他在京中怕是早就暴跳如雷恨不能将他们碎尸万段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这位好三哥,和那戏班子又是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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