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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音容本以为三皇子会是个面相孱弱之人,如今一看却是有几分惊讶了。
他面上虽有几分苍白,但并无弱相,且行止间淡然之至,似乎对万事都不甚在意的模样,要不是那颗泪痣给他添了几分烟火气,怕是更像那不问世事的仙人了。
秦?方才便看见魏沉身后的小姑娘了,见她打量着自己,便淡笑道:“先前便听闻父皇寻回了一个公主,且一向冷淡的魏世子也对这位照顾有加,若没猜错,你就是嘉德妹妹吧?”
他言语中并无半分不屑或者探究,沈音容敛下眸中神色,上前行了一礼,道:“见过三皇兄。”
秦?笑道:“不必多礼,今日我来的匆忙,改日再给你送上见面礼。”
说着,又朝着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魏沉,说:“我今日还有要事,来日再聚。”
说着,便先转身朝着一处竹林而去,脚步不急不缓,却很快消失在身后两人的视线中。
沈音容看着魏沉,问:“你觉得这位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魏沉手指微捻,道:“深不可测。”
之前的大皇子秦?P,魏沉言之其性情怪异手段残暴,而对于秦?,却是以“深不可测”四字评价,沈音容回想起方才秦?身上的那股淡然的气质,只觉看不透。
“那他今天怎么会来南山寺?”
魏沉头也不回地答道:“南山寺有一得道高僧,听闻可堪破天机,很多人都想找他打听自己的命道,连皇上也不意外。三皇子更是隔三差五地差人往这跑,下个月是皇上大寿,他此次回京,大抵是顺便前来找那高僧的。”
沈音容只觉新奇:“那高僧怕是不在寺中吧?”
魏沉闻言,眸底闪过一丝笑意:“阿容又怎么得知他不在?”
沈音容想当然道:“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若那位高僧有那本事,不得赶紧躲起来,否则那么多人要找他打听‘天机之事’,怕是烦都烦死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闻言前来南山寺的人却总是只增不减,当然,也没听说有人找到过。
魏沉笑笑不再说这事,而是将话题转到了今早的案子上。
“阿容是觉得茶水有问题?”
沈音容点点头:“如果真如玉县主所说,青翠来敲门时她根本什么都没听到,那茶水中定是被下了药让她沉睡,目的就是让她听不到任何不同寻常的声音。但最大的问题出在红玉身上,”沈音容皱着眉,“若红玉是死在昨日傍晚,那青翠后来见到的出来烧水的红玉定然就是冒充的,那药也是假红玉下到茶水中的。可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人如此大费周章,目的就只是为了杀了一个婢女再把尸体搬到玉县主的厢房中么?这一点都说不通。”
如果说只是为了栽赃陷害,那这弯子绕的太大了不说,漏洞亦是那么多,可是现在根本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解释。
沈音容慢慢走着,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很多画面,她说:“魏沉,能这样冒充一个人还有恃无恐地出现在被冒充者的亲近者身边,是怎么做到的?”
魏沉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金光洒满的屋顶,淡淡道:“目前为止,也只知道人皮面具一物,但这东西并不多得,在我知道的拥有这项手艺的人,大盛朝只有三个。”
“只有三个?”沈音容心下微惊。
魏沉的情报网如此巨大,手中掌控的资料定然不少,但他竟说他知道的也只有三个人!
看来这人皮面具果真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
魏沉微微点头:“祁央,皇上手下的一位工匠,还有容姬。”
祁央一心投在药物之上,而那位工匠直接受命于皇上,皇上要是想做什么自然不会如此迂回,那么就只剩下容姬了。
之前容姬在广陵县自知事情败露,逃了不说还将一直囚禁的牟蓉蓉一并灭了口,自那之后一直没有消息,如今却又突然犯下命案,而且死的人还是玉县主的大丫鬟……
“小心!”
沈音容出神地想着事,一时不察,竟是脚下一空险些掉下台阶,好在魏沉眼疾手快地将她拽住了。
魏沉有些无奈:“阿容在想什么?”
沈音容唔了一声,道:“我在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思维和行事方式,包括犯案的凶手,且这些案子定然都只是为了某种目的,能让容姬一个杀手以同样的身份潜藏在一个地方好几年只为找出一个人,我想,她背后一定还有主子,而杀手,只是她的副业罢了!”
沈音容的一番话着实让魏沉吃惊不少。
他一向知道这个小丫头是聪明的,然她的敏感完全超乎自己预料,总能从一堆杂乱无章的事情中,准准抓住最为关键的一条线索。
魏沉暗笑,自己可真是捡了个宝啊……
“所以阿容觉得,南山寺里的这件案子,和之前广陵县的案子目的相同?”
沈音容却是顿住了:“可是广陵县案子里,容姬是为了找冯老爹这个桃花村幸存者,但是玉县主这边,我想不出来她会和桃花村有什么联系,我觉得,肯定有什么东西被遗漏了……”
魏沉看着她纠结的小脸,眸色微沉,却又很快尽数敛去,笑道:“想不出来就别烦恼了,往后再查查,事情不就都清楚了么?”
再复杂的案子,也不可避免地会有漏洞。
沈音容想了想,倏而笑道:“你说得对。”
“嗯,走吧,去母亲那儿。”
两人一路说着话过去时,侯夫人已经在院中等了好一会儿了。
但她却是丝毫不恼,甚至还十分悠闲地模样,在两人过来时,面色有些不自然地将手中的东西往后一收,故作正经地抿了口茶。
“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沉儿不准备带阿容四处逛逛?我记得后山的景致还不错。”
魏沉带着沈音容坐下来,一边动作极为自然地倒了一杯茶推到沈音容面前,头也不抬道:“上来有事,一会儿就得回去了。母亲不是要祈福?”
侯夫人看向沈音容:“祈福要等到午后去,阿容不若与我一起?”
沈音容笑着点点头,道:“那我先回去换身衣裳,一会儿便来。”
“好。”
等人走远了,侯夫人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盒子,揶揄面前的儿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也不见你给我带个礼物上来!”
魏沉面色不变:“我怕父亲生气,到时候在一旁看笑话的可不就是您么?”
这话着实不假,庆阳侯那醋劲大气来那是真的六亲不认,想当年魏沉还小的时候,养了一盆雏菊,被侯夫人看上后要过去了,到了庆阳侯面前得瑟兮兮的说是儿子喜欢娘亲才送的,庆阳侯虽面上不显,暗地里却偷偷让魏沉多背了半柜子的书,每日还多了两个时辰练武,年幼不知事的小魏沉还满心以为是自己功课不合格所以被罚,要不是后来庆阳侯喝多时说漏了嘴,魏沉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自此,从未送过侯夫人任何礼物,除了某些特定节日。
侯夫人不自然地咳了两声,魏沉面色无波地站起来,瞥见侯夫人藏在手里的那抹淡紫,道:“我父亲绣的香囊有这么好看么?戴了这么多年都不带腻的,不如让他多绣些让你日日换着花样戴。”
侯夫人一听,本想说好,瞥到魏沉眼中那抹揶揄便是一怒:“臭小子敢诓你娘了!这是你阿爹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有本事你也给阿容秀一个!去去去,别烦我!”
且不论这边母子俩是何样的战争,沈音容那边倒是一片融洽。
玉县主的行事能力与她本人一样风风火火,不过半个时辰便连人带行李地搬到了沈音容的院子里。而她本人正在满脸不耐地与一边的衙役说着什么。
小团子则是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小嘴鼓鼓囊囊地吃着糕点。
“姐姐好……”
刚一进门就看见这么个软兮兮的小团子,沈音容的心情都好了不少,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嘱咐道:“少吃些甜食哦,等会儿该用午膳了哦。”
小团子乖乖地放下糕点,接过旁边丫鬟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见沈音容含笑看着他,还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子去,可爱的小模样看得沈音容心都快化了。
笑着,心中却又升起淡淡的怜意。
福亲王早早离世,不仅走了人,还断了这家中的顶梁骨。木香说福亲王妃因福亲王的逝世大受打击,已是缠绵病榻好些年,看似风光的府邸中却早已是空壳一个,让本应娇养的玉县主不得不以一人之力撑起这个家,护着母亲和幼弟。
“砰!”
正出神间,半开的门却被大力推开,陡然发出的声响让沈音容和小团子都吓了一跳,看到玉县主面上的怒气,沈音容顿了顿,而小团子却是迈着小短腿跑上去一把抱住玉县主的腿,软软道:“阿姐不要生气……团团有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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