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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你说什么?”
“你……死到临头你还耍什么威风?”蔓丽被她推倒在地,手肘擦破了皮,沾着灰刺疼起来。
她在这冷宫守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因着没有主子需要伺候,过的也是自在,偏生荆楚楚被打进来,又不是个省事的女人,徒叫人厌烦。
蔓丽蹭地站了起来,呲牙揉着痛处,心头火一下冒了上来便反手将荆楚楚推倒在地,骂道:“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还想出冷宫,你做梦去吧,我若是皇上,宁愿宠幸个细皮嫩肉的小太监,也不愿意瞧你一眼!”
嫌恶的言语与憎恶的眼神双双落在荆楚楚身上,她下意识便自卑地低下头去护住自己半边脸,身子蜷缩做一团。
蔓丽看此更是来劲,又因为没有在荆楚楚的包袱里捡着什么值钱的东西,便一同发怨出来,说道:“荆贵人,你也不想一想,你自己进的是什么地方,四面徒壁不见天日的冷宫,你想踏出一步都难,劝你还是乖乖地不要惹恼了我,否则别想从我这里讨的一丁点儿好处。”
荆楚楚听着这些话语,双手一点一点攥得生疼,指尖深陷进掌心疼得抽气也不松开。而眼尖的蔓丽瞧见她手腕上戴着一直成色通透碧绿无暇的玉镯,眼睛一下便亮了起来。
“这可是好东西。”蔓丽一面赞叹着一面就要来捋她的镯子。
手腕被蔓丽拽去,荆楚楚立刻便挣扎推搡她,这镯子是周芝清给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叫这个贱婢夺去。
“你松开!”荆楚楚咬牙,对蔓丽一副贪婪的样子生恨。
一枚好玉镯值当不少银子,蔓丽是个在永巷与冷宫都摸爬过的婢子,怎会轻易放过这等发财机会,只见蔓丽眼露精光,捏住荆楚楚的细腕便往内一掰。
“拿来吧,这般好东西待在你身上也是糟蹋。”
荆楚楚不依,两人便扭打起来,屋内本就破乱,这样一闹腾更是四处东西碰砸。不论是进宫前进宫后,荆楚楚再怎么不受宠爱也算得是养尊处优大的,力气哪里比得过蔓丽这等做惯了粗活的宫婢,三两下便落了下风。
蔓丽将她钳制着,伸手便要取下玉镯,但荆楚楚不肯,张口咬在蔓丽的手背上。蔓丽一吃痛,下意识猛推了她一把,岂知这一推玉镯不偏不倚砸在地上,碎得干脆。
“镯子……”
荆楚楚愣住,将碎做两段的玉镯捡起,慌忙拼起来,可玉碎难全,一松手便落地了。
蔓丽一咂嘴,直道可惜,碎了的镯子可不值钱。
这镯子是周芝清所赠,戴在荆楚楚手上还没戴热乎便这么碎了,荆楚楚岂会善罢甘休,她暴怒得跳起,揪住蔓丽的头发一个劲地撕扯,骂咧道:“你这个贱婢,你赔我的镯子,淑仪姐姐赠的东西就这么被你毁了,你该死!”
头皮被扯得生疼,蔓丽亦是恼火,两人又掐了起来,各自不依不饶。僵持了片刻终还是蔓丽占了上风,她使出不小的力气将荆楚楚掀倒在地,听得砰地一声荆楚楚前额重重磕在地上,没一会儿便印出了血珠子。
“这……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蔓丽见她出了血,有些慌张起来,耿着脖子回应。虽说眼下荆楚楚已经是个起不来头的人不足为据,但闹得太大终归是不好的。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望着荆楚楚那双带着怨毒的眼睛,心下有些没底气,不由得又拔高了语调:“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可别指望我赔给你,呵不就是一只破镯子,瞧你宝贝成这样,想必你那位淑仪姐姐也没怎么将你放在心上,否则你都进了冷宫了,只是一个镯子就把你打发了,又见得几分真心?”
这番话刺痛了荆楚楚,她不顾额上的伤口,咬着牙就窜了起来,疯狂地掐向蔓丽的脖子。
“你胡说!她不会的!”
“你这个疯子!”蔓丽猛地咳嗽了两声,恼得抬手朝她脸上招呼过去。
可任凭蔓丽怎么扇打荆楚楚,她就是不松手,口中念叨道:“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给我收回去!”
“疯子。”
蔓丽有些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口中却不依饶:“枉费你在宫中多时,真是蠢钝如猪,你落得这般下场,她照样当着她的淑仪,随手给你一个玉镯就让你感恩戴德,想必以前也没少干这等子赏个蜜枣便让你卖命吧,哈哈哈,瞧瞧你这副德行,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有谁会真心把你当做姐妹。”
字字句句,如刀钻心。荆楚楚咬着牙嘶叫一声,情绪如山崩倒,控制不住地手上就加重了力道,抄起手边的铜烛台狠狠朝着蔓丽头上砸去。
手气台落,鲜血迸溅。
蔓丽闷哼一声,双眼凸瞪。可荆楚楚已然疯魔一般,手上动作没个停,一下砸得比一下狠,室内渐渐只余下烛台砸在头骨上的噗噗声,还有荆楚楚疯狂的喘息。
不知什么时候,蔓丽已经没了气,半边脸和半个头骨被烛台砸得血肉模糊,荆楚楚失了力气,待平静下来一摸自己的脸,全是血点子,惊呼一声推开。
而蔓丽的身体也失去支撑,嘭地倒地,血肉模糊的脸正好对着荆楚楚,死不瞑目。
“我……我杀人了……”
荆楚楚踉跄地往后退去,身子没站稳摔在地上,饶是如此还是撮挪着往后退,满是血点的脸上惊恐而惧怕。
她哆哆嗦嗦地抹去脸上的血迹,唇色泛白,警惕地往探看,见宫门口守着的侍卫身子动也没动,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死了人,早晚是要被发现的,她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若是被人发现,也是一个死字。
想到此处,荆楚楚害怕非常,慌忙打来清水将自己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又四处翻找麻袋,吃力地把蔓丽装进里头再整个扛进橱子里藏好。
做完这一切荆楚楚已是大汗淋漓,可心下还是不安,若是有人找蔓丽怎么办,要是有人搜屋子怎么办……
她心如擂鼓,哆嗦着身子踱步,片刻后只想到周芝清,对……周芝清可以救她的,即便不能救她出冷宫,摆平一个宫婢是轻而易举的。
想到了退路,她一刻没有耽搁,披上斗篷又溜了出去,因着时辰已晚,荆楚楚又穿着之前和蔓丽交换过的衣服,昏昏欲睡的守卫并未拦她。
荆楚楚几乎没有停过脚,一路躲过巡夜,小跑着到了揽清苑,可外头的侍卫伸刀斧相拦,她如何也进不了身。
“你们让我进去吧。”荆楚楚急得不行,“和挽秋姑娘通报一声,她知道我的。”
天色已晚,荆楚楚的模样又狼狈,看着着实不像什么和清淑仪能攀上交情的人,几个侍卫不耐地打发她走开,万般无奈之下,荆楚楚只好绕到后墙,企图爬上墙边的枣树,再顺着墙沿翻进去。
她艰难地爬上去翻下来,衣裳被树枝剐蹭,皮子也蹭破了好几处,加上她腿脚不便更是艰难。好不容易翻进了院子,她一瘸一拐地就往周芝清的卧房去,遇着巡夜的太监,不想图生事端只好躲一躲,侧身进了不远处的假山。
脚步声由远而近,又渐渐远去,待得巡夜太监走远了,荆楚楚正要出去,忽然又听见另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连忙停住身子,屏息不动。
只听不远处,有一声音响起:“琪儿,你明日往永巷去一探,将这些东西交给冷宫那位。”
“挽秋姑姑,那荆贵人都失势至此了,还要来连累咱们淑仪娘娘,岂能了得?”
挽秋笑了一声:“她不过是个棋子,如今没有用处,娘娘自然是要拔去的,还妄想着让娘娘救她出冷宫,真是天真。”
“是了,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晓得,如今娘娘不被皇上待见,若再荆贵人再来纠缠,恐生事端。”
“你且去吧,按着娘娘的吩咐明日把东西交到人手里便是。”
琪儿应下,便走了,而挽秋后脚也离去。荆楚楚躲在假山后头,有些恍惚,更多的是不信。
不会的,淑仪姐姐不会这样对她。一定是误会。
她强装镇定,握紧了双手连忙跟在挽秋后头,见挽秋进了屋子,连忙也绕到后头躲进屏风。只听屏风外周芝清懒懒地唤了一声挽秋:“事情可都办妥了?”
挽秋答道:“东西都交给琪儿了,明日她去给荆贵人送物资的时候会把药也悄摸加进茶水里,神不知鬼不觉。”
“嗯,办妥了再回来向本宫复命。”周芝清倦怠地摆摆手,“这个女人难缠得紧,死了便干净些,省得往后再生事端。”
这些话无疑都落进了荆楚楚的耳朵,她身如抖筛,难以置信自己一直相信依仗的周芝清,竟是这副面孔。许是周芝清乏了,外头声音小了下去,而荆楚楚瘫坐在地上,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心中早已如死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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