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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月就那么站在院子的门口，看着从窗子透过来的光亮，和祝玉研的影子，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本来一切都是很美好，要不是水笙从中横生枝节，他和祝玉研也不会闹到这般田地。
祝玉研进了房间随便吃了一个馒头就当了晚饭，之后洗漱就躺下了，只是辗转反侧并没有睡着。
她对南宫月改观是在楚华容大婚之日的刺杀开始的，就算她心里清楚南宫月可能是故意让自己受伤，但是其中有些成分也是为了她，她是心领的。但是水笙是南宫月的人，南宫月就算是为了她，也不能伤害她的家人，祝老爹的死，是要算在南宫月的头上的。
夜里外面狂风大作，晚春的雨水还是冰冰的，祝玉研想着南宫月这时候应该已经走了，就起身去把院子里晒得萝卜干收起来，但是一推门，就见南宫月还站在之前站着的位置，没有丝毫移动。
祝玉研眉头一皱，看着南宫月这样子，无非也是故作姿态，把东西收走之后，就又回到了房间，没有再搭理他。
天一亮，雨也停了，祝玉研倒是一夜都没睡，听到外面有走动的声音，知道是乡亲们早起务农了。
“哎？这不是阿牛吗？怎么回来了也不进去啊？咦？这怎么浑身都是湿的？”根嫂子的声音传过来，祝玉研正起身穿衣服，手一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你进来吧！”祝玉研推开门说了一句，然后又缩了回去，根嫂子一看这样子，就猜到是小两口赌气呢！自己之前还想给祝玉研做媒还真是好心办了坏事，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南宫月进了院子，看着祝玉研把院子搭理的井井有条，想起之前和祝玉研在这生活过的一段日子，心中感触还是很大的。
进了房门，屋子里面的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走吧，让我安生在这生活也很好，北齐你想动手就动手，我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用来阻止你的了。”祝玉研说，他们两人，越是纠缠越是掰扯不轻，还不如就这样，所有东西都不去触碰，伤口也不翻出来，她自己一个人守着流血化脓就好了！
“很多事情都不是按照我所想的步骤发生了。”南宫月说，希望祝玉研能够原谅他。
祝玉研到了一杯茶放到南宫月面前，茶叶是最粗糙的茶梗，茶碗也是从乡亲那手来的旧货，南宫月却是毫不在乎直接端起来喝了一杯。
“就算不是按照你所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还和你在一起。”祝玉研摇着头说，很多预想都只是预想，当初想着自己嫁到北国，慢慢的就带着北齐的军队回归北国，但是不论是北齐那些将士，还是自己，发现最后结果也不是按照自己所想发展的。南宫月如果说他无奈，那她也同样是无奈的。
“怎样你才能原谅我？回到我身边？”南宫月问到了关键，如果可以，他绝不想问，因为他所想出祝玉研会说的要求，他根本做不到。但是不到最后，他也不想真的放弃，还是想心存侥幸的。
“你知道的，我爹不能白死。”她可以不计较南梁小皇子的死，但是自己的亲爹还是要顾的，血债就要血来偿。
南宫月沉默了，他就是怕祝玉研提出要杀了水笙的要求，毕竟水笙为他办事多年，他也不能过河拆桥。
“换一个吧，除了这一条，我都能办到！”南宫月最后还是选择庇护水笙。
祝玉研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看着南宫月说：“我们之间就是这样，总是一个死局，无解。水笙害死我爹，又陷害我失义于南梁，不得不退位求全，现在我左臂废了，对我来说左臂废了是什么意思你能理解吗？这仇你现在还觉得你能化解吗？”
南宫月听着祝玉研的话，字字诛心，的确，她很信任水笙，却被水笙反杀，弄成这般田地，他提出让祝玉研原谅自己的要求，的确很难实现。
“她虽然做错事，但是也是我教导无方，有什么你都可以冲着我来。”南宫月纠结的说，但是祝玉研却摇了摇头：“她自己做的孽，我不会在别人身上找，我虽然废了左臂，你虽然护着她，但是只要她踏出皇宫一步，就要小心了，你还是祈祷自己活得长一点，不然怎么护着她一辈子？”她已经不想和南宫月再说水笙的问题了，南宫月的态度已经摆明了是要护着水笙的，以她现在的能力，真的不能越过南宫月去杀了水笙。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月说，祝玉研已经对他失望了，言语中也失去了耐心，似乎不想和他再多说，他却不能真的就这样放祝玉研走。
“你走吧，除非水笙死，不然这辈子，我和你就是水火不容。”祝玉研说，现在她孑然一身，已经不再对南宫月有惧意，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选择来这小村子隐居，因为南宫月无法用这些村民来威胁她。
南宫月明眸一沉，知道祝玉研这次是铁了心了，起身想要再说两句，祝玉研却已经起身出了房间，然后牵着牛就出了门。
南宫月自己一个人进村的，其余的侍卫都被他留在村外临时落脚，他想了想，回到房间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之前在这住的时候留下的衣服还在，他倒也意外没有直接把这些衣服给扔了，当即换了一身。之后就出门去追人，最后在田垄发现了祝玉研的身影。
南宫月的出现无疑是打破了祝玉研“被休”的传言，众人深色也尴尬，但是祝玉研却半点没有表现，依旧和乡亲们说说笑笑。
南宫月走到祝玉研身边，就一只手去牵牛，祝玉研自然不给，只是她一只手已经废了，就算右手还有力气，但是也没有南宫月两只手都好的人活动灵活。南宫月抢过了牛绳，就往田地里走去。
祝玉研就那么看着南宫月的鞋和脚都裹上黄泥，神色依旧冰冷。
“孩子，他这样就是来和你认错的，你也就服个软，和他回城里好好过日子吧。”一个老大娘过来劝说祝玉研。
祝玉研笑一笑，什么也没说，老大娘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走了。
南宫月就这样一口气带着牛犁了一上午的地，祝玉研就坐在田垄上歇着，到了中午，家家都是媳妇过来送中午饭，祝玉研直接拍拍屁股回了住处。南宫月无奈也只能跟着回去了。
祝玉研做了一些稀粥，用盐调了一碟咸菜就摆上桌。南宫月看到有他的碗筷之后，心中才踏实，只要她不撵人，万事都好商量。
“吃完就走吧，你不用这样惺惺作态，水笙不死，我不会改变主意。你是一国之君，以后女人也千千万，没必要在我一个村姑这里耗费时间！”祝玉研边吃边说。
“我不走，你也一国之君来着，不也当了村姑了，那我当个山野村夫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南宫月固执己见。
“我已经退位了，和你不一样，那些江山权势，你舍不得！”祝玉研讽刺的说。
“你不用激怒我，我想做什么我心里清楚。”南宫月吃完了饭直接放下手里的碗。
祝玉研也不在乎，她就不信南宫月受得住这种苦，接下来一个月的菜谱，全都是稀粥咸菜，看他撑得到几时！
接连几天，白天南宫月去田地里做农活，晚上就睡在外室，可谓起早趟黑。若是这些乡亲们知道这两口子的身份，估计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你离开这么多天，不怕京都乱了套了？”祝玉研问南宫月，南宫月不可能和她在这一直耗，离开一个月，想必朝廷官员也坐不住了。
南宫月知道自己真的不能长期在这耗，祝玉研也是打定了主意不听她劝的，所以想先回京露个面，之后再回来就是了。
“就算你不做北齐的皇帝，还是我北国的皇后，你想回来还是随时回来的。”南宫月说着就转身从之前穿的衣服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之后是一枚小小的凤印。
“我还是那句话，我的仇不会不报，我一个皇帝都不当了，还会在乎一个皇后的位置吗？”祝玉研不屑。
“留着吧，有事的时候说不定用得上！”南宫月二话不说就把盒子推到祝玉研面前。
祝玉研也没有再看，就见南宫月把衣服换回去了，这是要走了。
“水笙只是我安插的线人，我护着她也只是当初薛家灭门之后同是幸存者而已，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南宫月临走的时候说。
祝玉研没有搭理，甚至没有看向南宫月，南宫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走出房门，走出院子。祝玉研则看着那枚凤印，想着当初自己因为京都干尸案认识的苏解意，其中就有水笙认尸一事，现在再一想，所有的事情都是南宫月安排的，包括认识苏解意，包括认识程灵翊，他的心思到底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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