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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这一日正是原先锦茵与情郎贾铭说好的迁居之筵的日子,锦茵自是不敢怠慢半分,早早地就沐浴熏香,穿戴妥帖。谁知,黄昏时分,她正准备备车出门之时,有贵客临门。
正是贾铭的主考王大人。
他仍旧同之前的那回一样,一个人,没带任何的仆从。出手阔绰,甚至还打赏了老鸨几十两银子。
云娘见钱眼开,看见这么多银子,简直就跟见了亲人一样,恨不能立马就将锦茵奉上,溜须拍马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这位爷更加开怀。
她急急忙忙地把锦茵叫了出来,让锦茵去奉茶。一声招呼,婢女们袅娜着腰身,端上各式各样精致的茶点。
这时候,锦茵不知道这位怎么过来了,她急着赶去贾铭的宴席,便显得有些没有耐心。可因为云娘在一旁不停地挤眉弄眼,她也不好做得太过,只得勉强地堆起笑脸,应付着。
可是,坐了将近有一盏茶的功夫,也没看明白这位的来意。她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王大人悠然地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还想等一会与锦茵对弈一局,听她唱上几首,根本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可是锦茵因为心里有事,再加上屋里的熏香,火急火燎的,内心更是焦躁无比。
她实在是没有闲情逸致来应付这位贵人,她满心满眼装着的只有贾铭,她的情郎,他们今夜的约定。
只要一想起那晚见着那嫁衣的惊艳,她就忍不住去遐想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幸福生活,他们说好的,要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
“姑娘,准备好了。”
荷举匆匆而过,在锦茵的耳边提醒道。
乍一听见此言,锦茵表面上是波澜不惊,按兵不动,实则内心早已经是惊涛骇浪,欢喜不已。
她尽力稳住自己的心神,明知故问道:“是去哪里?”
“广陵府西门外贾府。”姜荷举不明白为何有此一问,还是敛住自己的疑惑,照实说了。
锦茵没有动作,而是转眸瞥了王大人一眼。那王大人只有在听见地点时面上显露出一点惊讶,随即便恢复了正常。拿着茶盏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去赴的是贾状元的宴?”
“回大人的话,”荷举代为回答,“正是贾公子。”
不知为何,在听到贾铭和锦茵之间有交集时,他没来由的烦闷,面上现出一丝阴霾。而他喝茶的动作没停,甚至还开始在饶有兴致地摆起棋盘来。
因为知道镜花水榭的规矩,姑娘们若是早有邀约在身,即便陪客时对方有再显赫的身份,也是无法强留姑娘的。所以,在如此低气压之下,荷举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姑娘,还走不走了?”
锦衣觑了一眼坐着的王大人,“你先找个人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待会就到。”
荷举点头应道:“嗯,我明白。”说完便转身下去,做自己的事了。
她人小鬼大,更何况在这里待了这些天,对于男女情事她有了更深的理解。她自然也看的出王大人对锦茵姑娘怀着的心思。
“大人,时间不早了,你看——”锦茵故意拖长了嗓音,“要不要叫点饭食上来。”
王大人面无表情,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允许锦茵先行离开的意思。他只是专注着自己手里摆放好的棋子,拿起一枚白子递给她,“你看下哪儿?”
锦茵不敢违拗她的意思,只能强忍住自己的不喜,按捺下自己的焦急,陪着他。
不知不觉,大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她在心里不停地计算着时间,又实在是不好意思向王大人说明,于是又唤了姜荷举进来,一面向她吩咐,一面希望可以旁敲侧击他,“你再派人去捎个口信,就说我一定会到的,可能路上会稍微耽搁点时间。”
可是在听完她的话之后,荷举面露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跟锦茵说情况。纠结一会之后,咬着牙:“姑娘,云娘看着你的时间不够,刚刚已经吩咐了春花姑娘代替你去了,叫你不必担心,她自会帮你解释清楚,说是肯定不会坏了贾公子的宴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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