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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难耐地低吟了一声，手中握着荷举的手力道一大。
荷举因为刚才扎了身体上的多个大穴，已经渐渐清醒，却比刚才那时候身体更加虚弱。只是被燕绥这样轻轻一带，她脚底下步伐虚浮，根本站不住，直往前边倒下去。
燕绥自然也就是顺势伸手接住她，可这恰巧是抱了个满怀。
身上的衣裳相摩擦，都要起火了似的。
燕绥下意识地收紧了胳膊，抱紧了她，以一种诡异的姿势。
荷举明白这是要干什么，急的眼泪水都要落下来了，她含糊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道：“燕……燕绥，我……我……你……我不会原谅你的……”
“你在说什么……”燕绥听不清楚她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便无意识地问了这一句。
荷举身体虚弱，眼底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只知道在哭，“我恨你……真的恨你……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当初就死了算了……”
“我恨你！还不如死了的好，落的干净。”她就这样剧烈地喘息着，渐渐地就连声音都低了下去，越来越看不清楚燕绥的容貌，仿佛连燕绥的脸都在慢慢离自己远去。
最后还有一丝清明，荷举似乎也只是从他的唇形判断出他在喃喃地唤着自己的名字，“荷举，荷举……”
姜荷举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也想就一次荷举。
可是，这次，好像……
当荷举慢慢恢复神志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周围吵闹的厉害。
有小狗的吠叫，有人来人往的走动声，有窃窃私语，各种各样，就像是萦绕在自己的耳畔一样，挥之不去。
当脑中的混沌渐渐消散，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听到的就是两个人针锋相对的话语。
“现在？现在怎么……把她送走？送到哪里去？”
“这么多人看见了，而且这女子跟我们家无亲无故，呆着这里也不好，而且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她这些天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
“那好歹也得等她彻底痊愈吧，爹啊，我们家不能做这种事啊，这不是把人家姑娘往绝路上逼啊。”
那个稍微苍老的声音，突然冷笑了一下，“那留在这里，我们谢家难道就不怕那些嚼舌根的人说闲话吗？梦渔，难道你是想让我们谢家成为全广陵府的笑柄吗？”
“可是，哥哥……”
“他啊……”谢看松皱了皱眉，“现在他能把自己的身体管好，我就谢天谢地了。至于这个女子，我是绝对不允许他们再接近的了。”
谢看松看着谢梦渔正色道：“不说你哥哥现在出家礼佛，就是有朝一日还了俗，那也是我谢家子弟，我是不会让这种不明不白的女人进我家门的。”
这是静修的弟弟？
听着这般对话，荷举知道这是谢老爷和谢梦渔的一番对话了。
“可我们还没有弄清楚事情是什么样的，而且那天情况肯定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的，姜姑娘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能就这样妄下定论，指着人脊梁看不起吧。”
谢梦渔又加上了一句，“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相信姜姑娘。”
“你相信她？好，那你说说，她为什么要瞒着你们跑出去，这么多天不回来，就算是有什么事，怎么也不派人回来报个信？”
“谁还没有一些不想跟别人说的秘密，爹，你这也太……”
谢看松索性不想再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直接转身走出去了，门被“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屋里一时静寂无声。
屋里床上荷举睁着无神的眼睛，背对着门口的方向，默然半晌。
荷举已然是泪流满面。
她知道自己这是又回到了谢府，自己平常住的那个小院子，很多天没见了，里面依旧收拾的精致干净。
一床一榻，一桌一椅，简洁大方，自己身处在这样整洁的地方，让她不禁想起来自己的一身狼藉，与之对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肮脏了。
虽然身上已经换上了新的衣服，躺在柔软的锦被里，屋里还燃着好闻的安神香，但是她怎么能忘记在那间密室里她先后被两个男人按在地上的狼狈耻辱。
即使是醒过来了，她的手脚还是酸痛无力，脖颈间还依稀有着一些青紫色的印记，她伸手摸了摸，想来在衣衫遮掩的地方还会有更多让她羞愧地无地自容的伤痕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地方回到这里来的，但看样子谢府的人肯定都知道了些什么，包括静修，谢梦渔肯定都知道了什么，甚至是她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些什么。
也许，后来真的发生了很多不堪恶心的事情吧，谢看松才会这么愤怒，谢梦渔才会这样欲言又止。
后来，谢梦渔也叹了口气，轻轻地退了出去。
许久，屋子里只有荷举一个人躺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着想着就开始流泪，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外面天黑了。
静修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原来皱褶的眉舒展开来，一如他平日里的云淡风轻。
他轻轻地唤道：“荷举。”
荷举头埋在被子里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回他，更是一点都不敢动弹，装作睡着的样子。
荷举觉得，这样子还是让他以为自己还昏睡着，什么也不知道也许会比较好。
“荷举。”
静修又走近了一点，再唤了一声。
还是没有听到她的回答，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他走过去缓缓做到床沿上，替她掖了掖被角，便怔怔地望着前方出神。
他的眼神有些恍惚，里面蕴含着太多太多荷举看不懂的东西，荷举每次看到他这个神情，都是飘忽而忧伤的，她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其实他的内心深处，也有很多的脆弱和徘徊吧，可是他从来都不愿意说出来，宁愿自己一个人苦苦撑着。
现在她躲在被子里，真是避无可避了。
她屏住呼吸，甚至不敢抬手帮他把皱起的眉头抚平，她生怕有一点点小动静就会惊扰到他，让他发现自己已经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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