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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伤势渐渐痊愈,就想着出山探查外面的情况,可是转念一想,荷举的的个性倔强,既然是为了寻访女神医,别说是这几天,就算是在此耗上数月,找不到人荷举也是不会放弃的。一旦他走了,荷举一定会继续自己的寻找。
上天好不容易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在这里与她相逢,他不能不珍惜这次机会,不能让她再像三年前一样,如同一根断了线的风筝,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杳无踪迹。
这几日朝夕相处,因为在这深山老林,万事皆不便,行为举止间便没有太多的避讳。两人公用碗筷衣袍,燕绥会把烤好的肉自己先尝一口再给她,夜间寒冷燕绥会先借口冷得受不了将她抱在怀里,荷举反抗了几次,到底还是由着病人了。后来她也渐渐习惯了,也能睡得安然。
自然,抱着荷举燕绥是再也不能睡得安然了,不过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所以他下定决心要打破这个僵局,人的一生,可以耽误的三年实在太少了!
而荷举,既然忘了都忘了难道她还打算将自己的大好年华就这么耽误下去?为了那段已经过去而且再也不会拥有的情事,连带害得他燕绥都每日的寝食难安。
于是,还是让他继续陪着荷举在这山里转悠吧。至少,如今的日子就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
这日,前面又看见了一处山村。
两人在山里游荡的时日已久,就想着进村里找点日常之用。当然,对于燕绥而言,头等大事便是赶紧找一身合身的衣服,换掉这身有损他形象的短小衣裳。
荷举他们进到村里去,找了户收拾的比较整齐的人家,很快燕绥便得到了一套粗布缝制的衣服,他们所需要的碗筷干粮也很快备好了,待荷举取了银两报酬的时候,那主人却是怎么也不肯要。
主人道:“去年那场大病,差点就丢了性命,幸亏神医出手相救,诊疗费分文未收,如今只要这些东西,怎敢再要银子?”
荷举呆了呆,问道:“我救过你?”
那人笑道:“神医救的人太多,不记得我也是正常,可你是这大漠里出了名的女神医,我怎么会不认识?”
荷举一听这话,就更加的不解了。自己虽然来到这里有些日子,但是去年还在师父那里学医,虽然她也救过不少人,但是想来是不显山不露水,远远称不上有名。
一听这话,燕绥似乎是明白了几分,于是笑问道:“主人家,既然你说你认识神医,你能不能说出来神医住在哪里?”
主人往东边指去,“这可难不倒我,虽然神医多外出,一去好几个月,但是那边神医种了许多稀罕的药物,总是要不定期的回来打理。”
燕绥抱拳道:“果然!”
荷举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燕绥就已经笑着辞了那主人,拉着她奔了出来,骑上踏雪一直向东去。
荷举仍然很疑惑道:“那主人家莫不是认错人了?”
燕绥道:“你说呢?”
荷举睁大了眼睛:“莫非我生得和那女神医很像?”
燕绥笑笑:“我也不知道,想来你们都是女医,气质也会很相像。”
荷举沉吟道:“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而且我这眼皮跳得厉害。”
“左眼皮还是右眼皮跳?”
“左眼。”
“嗯,那就对了。左眼皮跳说明,你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你想找的人了。”
他嘴里这样说,心里看着荷举也着实高兴,悄悄地从背后将她揽得更紧,看见她如玉的面庞,很想上去亲一下,却又怕她翻脸,只得忍住。
荷举完全不知道燕绥的小心思,只顾着骑马向前,一路上行的飞快。不久,前面便出现几道小瀑布,之后便是狭窄的山道,行的很是艰难。燕绥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便让荷举在上面坐稳,自己下了马,牵着踏雪缓缓向前。
泉水潺潺,往前走便闻得阵阵的花香,荷举皱了皱眉眉头:“这花香就好像是在哪儿闻过一样……”
话未说完,燕绥看她时,就见她的笑容收敛了,双目失神,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顿时心中苦涩。他知道,曾经谢府里也有许多这种花儿。
相处的这些日子,似乎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忘记了关于静修的一切,所以后来他也小心翼翼,再不提那些关于谢府的任何话题。
可是他又怎么不明白,这是要多么深刻的感情,才会让她在忘记之后还有这些零碎的感觉,比如记得要养大白,比如记得这花香……
她就这样孤身一人浪迹天涯,用余生所有的岁月,所有的热情,孤孤单单地在路上。燕绥深吸了一口气,眸中显得不以为然:“这些寻常的花儿哪儿没有,我府上现在也有呢,到时候带你去看看。”
荷举也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道:“嗯,这花香我挺喜欢的,就是这山里风沙太大,吹在眼睛里真难受。”
她用力地揉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想流泪了。可是这里树木葱茏,哪里会有风沙呢?
但是燕绥也不说破,而是配合地道:“我帮你吹吹。”
他将她抱下马来,抚住她的脸庞,果然看到了一对通红的眼睛。凑上前,对着她的眼睛吹了吹,荷举双眼遇风,不由得一闭,只觉得额上一热。
燕绥轻轻一吻,落于她的眉心,便将她拥入怀中,温声道:“以后遇到风沙的时候,就闭上眼睛,躲到我的身后来。三年前我就说过,我永远会是你的朋友,如果你支持不下去了,我会借给你肩膀靠一靠。荷举,退后一步,还有我在。”
他这话看起来像是安慰,又像是在表白,荷举隐隐觉得他的言谈有些莽撞,但心里又莫名的酸涩,也不想计较了。
何况,燕绥的肩膀宽阔,怀抱很温暖,的确,能够让她安心不少。一个人在风雨里疲惫地孤独行走,生病了没有亲人照顾,悲伤了没有朋友可以说话……
虽说是踏遍千山万水,但终究……
荷举不知怎么的低低地呜咽起来:“燕绥,我真的觉得很累了,可是除了这样走下去,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人生的全部意义和价值,似乎在三年前醒来之后,便没有了。
肩上的温热让燕绥的心里也跟着揪着,许久他才柔声道:“累了的话,就在我身后歇歇,如果要继续走,我来陪着你,好吗?”
荷举还没有回答他,就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这里何时成了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
两人都是一惊,荷举急忙擦去眼泪,燕绥已经抬头看到了那说话的妇人,不由得心里一沉,在惊讶地低头看了一眼荷举,忙行李道:“原来是已经到了神医的住处,因为想着一些往事,一时失利,还请神医恕罪!”
那妇人看清了燕绥的长相,虽然穿着粗衣大袍,但是周身自有一种尊贵的气度,也微微惊讶,略略和缓了声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荷举已经平和了心情,转过身来向着那妇人行了一礼道:“后学弟子姜荷举,特来向神医请教。”
她从袖子里抽出来一张信函,恭敬地递过去,说道:“这是晚辈的师父王行之王先生给神医的信函……”
“原来是王先生介绍来的。”那妇人接过来昔日故人的引见信,也不急着打开,只是惊讶地打量着荷举。
“你姓姜?”
荷举怔了怔,这才抬起头看看那个妇人,只见那个妇人神色有些憔悴,但是举止依旧是优雅洒脱,容貌也是清丽脱俗,而且……不知为什么,看起来很是眼熟,就像是似曾相识一般。
更加奇怪的是,这个妇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应该不喜与人打交道,可是荷举莫名的很想去亲近亲近。
见到荷举怔住了,燕绥代她回答:“她确实是姜。”
那妇人还是疑惑,又打量着荷举,这才一边拆信一边问燕绥:“你呢?”
他道:“在下姓燕,单名一个绥字。”
“燕绥?”那妇人匆匆浏览着信函,听到他的话,抬头诧异地看着他,“你是燕绥?难不成是燕寻的儿子?”
燕绥也呆住了,答道:“是。”
妇人又上下看了看他,问道:“这么说是应国被灭了?还是你被逐出家门了?”
燕绥惊诧,这个女医光听一个姓名,就能认出自己的身份,还能这样无所顾忌地直呼一国之主的名字。
但是这下妇人的脸色更加的缓和,温声道:“你们到屋里来吧。”
燕绥急忙应了,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荷举,跟着那妇人往前走,还低低地向着荷举道:“荷举,这个女医长得跟你好像!”
荷举愕然,“像我?”
“是啊,眉眼特别像,简直是一模一样,若是那样子匆匆看一眼,别说是刚才那个主人家,便是我也……”
“真……真的吗?”
荷举疑惑,但是跟着那妇人走,立刻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了。她左看看右看看,眉宇间很是兴奋,赶上前对那妇人道:“神医,这里种了好多珍稀的药材啊!”
那妇人听此言也显露出几分骄傲来:“不错,这里的气候很是适宜,我想培植的一半药材,都能成活。”
燕绥一直仔细观察着这妇人的神色,越发觉得跟荷举有几分神似,也就更加疑惑了。前面便是两间简陋的茅屋,进去看时,所有的布置也都非常的朴素,屋外还晾着许多的药材。
屋里自然也都是四处药味,他看着那妇人的神色似乎也有些踌躇不安。想了想,还是问道:“请恕晚辈多嘴问一句,神医是怎么知道晚辈和晚辈父亲的?”
他心里暗暗猜测这妇人的年龄,还有她直呼燕寻的性命,估计是和父亲平辈。那妇人微笑道:“以前见过。”
她向着西南边一指,“以前那里应国打过一场仗,挺热闹。”
燕绥记忆之中,有印象的似乎就是那么一场战役,“神医口中所说的,莫非是那场应国打败北狄?”
他的脸色怪异起来,倒是那妇人坦然,“不错,那时候我也在军中,令堂有次探视军营,抱你过来玩耍,当时你母亲还是太子妃,记得……应该是姓谢,对吗?”
周围一时都沉默了。
即便当时燕寻还不是国主,谢氏还不是国后,他们的地位也是非常尊贵的,能和他们交往的当然也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兵卒。
燕绥也的确是听说过,那次战役燕寻带着他们母子,而当时统率应该大军的,是云俊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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