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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哥觉得是极好的,风度翩翩。”谢梦渔回忆起自己看到的情形,艰难地启齿。
“原来如此。”谢道源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也明白了谢梦渔一直怪怪的原因了。
“那哥你是那样的吗?”
“我应该告诉你,她其实并不是男人,是荷举。”
话音刚落,谢梦渔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你笃定?”
谢道源点点头,他抬首望月,只见月轮清亮,冷光幽深,他很信任谢梦渔,也自然知道谢梦渔知道以后必定不会随便乱说,而自己也能减少一点麻烦。
“也罢,既然这样我就不多问了。”谢梦渔起身告辞,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
“你去吧。”
谢道源的眼中一时间风起云涌,继而又渐渐转为平静。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再也不放开。
许是因为这样,使得谢看松更加地忧心,发现谢梦渔说了也没什么效果。看起来也不怎么想管,便想着自己还是要亲自去敲打敲打他比较好。
“那个借住在这……谢看松刚刚开口说话。”
谢道源就以为他是要找她的的麻烦,眼中立时荡起了一道波澜,问道:“爹,你找言蹊做什么?”
言蹊言蹊,叫得这么亲热,谢看松望了望自己的儿子,“怎么说住在我家里,我也得过问一下不是?”
谢道源也不明白父亲在查什么,只得道:“是燕公子的弟弟。”
“听下人们说,你们相谈甚欢,我也瞧瞧是什么样的人物得了你的另眼相看!”
谢道源更加是不知所措,父亲基本上从来不会过问这些事情,这次破天荒地亲自来问,再加上他也知道了一开始谢梦渔来找他的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心里也有了点数。
于是想着辩解道:“也就那样吧,就是因为燕公子的缘故,所以就多多谈了几句。”
“什么缘故,你跟他有什么情分?”谢看松扶额,“我看他也是仪表堂堂,也未成亲,不如让你娘帮他相看相看?”
“爹……”谢道源惊愕,没想到居然是想帮言蹊相亲,“反正也帮你看着,多他一个也不多。男子汉还是要先成个家,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倒是轻巧,哪那么容易?”谢道源瞪着他。
“你也已经还俗了。”谢看松冷眼瞧着他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反正这事也不用你烦心,你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跟你娘一定会亲自给你挑到好姑娘。”
“爹,你少胡说八道了。”燕绥别过脸去。
“你这还别扭什么,莫非一直看不上别家姑娘,是不是你心里早就动了心思?”
谢道源垂下来眼睫,没接话。谢看松更加地恼火,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真的是让自己烦心。不近女色也就算了,甚至也没有对家里的侍女丫鬟们动过心。至于在外面,他也时不时向谢梦渔打听。
大家闺秀他见得不多,至于说是青楼那种地方,因为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样他跟谢梦渔去过一次,结果还没进门就被里面浓浓的脂粉气味熏跑了。
“老爷,少爷,燕公子求见。”正当两人僵持的时候,有人进来通传。
“你安排吧。”谢看松看了一眼他,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当然,燕绥这么急着来,是来看荷举的。
他见到荷举的时候,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在她的房里,低低地道:“荷举,对不起。”
荷举不理会,只得道:“求求你了,就不能告诉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吗?现在,我真的很心慌。”
燕绥静默,知道自己这是已经彻底输了,即便是这么久没见了,荷举见着他就连最简单的寒暄都没有,只是一心执着于找回丢失的记忆,他轻声道:“荷举,你忘了就忘了吧,对谁都好。”
荷举道:“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到现在都不肯说吗?”
燕绥扶住她的肩,柔声道:“我这是来接你回去的,你离开太久了。”
荷举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用力一甩,已经是甩开来他的手,道:“我不知道你这是在为难遮掩什么,那么我也就不强求你了,我自己去找他问清楚。”
见她甩手要走,燕绥急忙抓住她的手,紧紧拉住,说道:“荷举,别这样!你听我一句劝,慢慢来,好不好?”
荷举道:“我真的是很想知道真相,我也很想知道我心里的那些奇怪的感觉和想法,现在我应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里很空很慌。”
“可是,荷举真的是急不来的。我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了,会作何选择,像现在这样,让我觉得我假假地拥有了你,不行吗?”
“这不是一码事,燕绥,我不想对不起你。”
“那你知道了还不是会对不起我。”燕绥笑笑。
“我只是单纯地想要了解一下我的过去,不行吗?”
“嗯……”燕绥冷冷而笑,“三年都过去了,你们都有了各自新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过去不放手呢?你只记得他是你的故人,你可曾想过我,现在你是我夫人?”
荷举一呆,然后眸光很快地就寂静下来,“那么……你先给我一纸休书吧,我以后再做什么都与你无干!”
燕绥一下子捏紧她的手,恨不能将她的手腕捏断。他恨恨地道:“你再说一遍!”
荷举对着他那双忽然间寒意四射的眼睛,到底是有些害怕,可还是咬着唇道:“反正我们也只是为了应付我娘,当时可都是说好的,你难道要反悔?”
燕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也不答她的话,只是盯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再不肯送开来。
荷举眸中亦闪现着泪光,她定定地看着燕绥,忽然将她的手覆在燕绥的手上。
他只感觉到手上蓦地一麻。
燕绥急忙缩回手,只见他一只小小的虫子正被荷举拂回到袖子里。
那酥麻感,立刻对他疯狂袭来。
他运气内功抵挡,却只能用另外一只没有被咬住的手,指着她嘶哑地唤道:“荷举……”
这么久以来,荷举一直在说要拿毒虫子咬他,但是始终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有真的拿虫子咬过他。
即便,有时候他欺负她。
可是,终究……还是为了谢道源毒了他。
荷举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颤悠悠的,看着他喃喃地唤着自己的名字,“对不起……”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能活到下辈子,我下辈子一定会来找你,报你这一世的情,燕绥,我发誓……”
有泪水滴落到燕绥的脸上,而她已经走到桌边,挥毫写下一纸休书,拿起燕绥的手指画了押,便再没有看他一眼,飞快地奔出门去。
她的裙角和长发在门口一晃而过,只空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刺刺地扎在燕绥的眼睛里。
“荷举,荷举……”
他已经叫不出声来,喉间发出来压抑不住的哽咽声。往日意气风发桀骜不羁的一双黑眸,瞬间就涌上了大片的雾气,很快就凝成水珠,滑落在地上。
泪水在地上碎了,那形状,像是被谁生生捣碎了的心……
荷举跑出去,在凉亭边看到了那个素衣温柔含笑的男子,至少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他的笑容,她安慰了些。
这时候,就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一个柔软的怀抱拥住,清淡的气息扑面而来,忽然间又迫使她流出泪来。
她也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呜咽着抓住他的衣襟,“我……”
谢道源自然明白燕绥来找她的用意,可是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大概是作出了选择,他更加紧地拥住了荷举,缓缓道:“我……都知道。”
他的声音来有一丝怆然,但是渐渐地便平静了。
荷举素来是坚强,可是这次,眼泪水就跟决堤了似的,硬是怎么止都止不住。她的身上一阵阵地发抖,谢道源目光不觉轻柔,牵住她的手。
“别这样……”荷举想要甩开,想着自己现在还是男子装扮,要是这样被撞见了,又有的说了。
“我都不在意,你还在意什么。”谢道源看了看她,“要不你就恢复女装吧。”
就在转身的时候,谢道源看到了一个冷若冰霜立在他们身后的男子,他微微地顿了下,是燕绥,但是很快地就变得极其自然,像是没有见过一样。
他还是一直十分欣赏燕绥的,哪怕最近燕绥已经越来越不能维持他原来的风度了,哪怕是流于表面的风度。
燕绥就一直微笑地站着,甚至没有再往前走,整个人就像是被冰雕成的似的,那样冷森森地站着,看着谢道源旁边的额荷举。
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手指微微你动了动,他无奈地勾起了唇角,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是要多愚蠢有多愚蠢。
他慌乱地不敢想象,那双人影刺痛着他的心,仿佛是在无声地宣示着,他的残暴无情,和她的背弃有理。
他的眼圈红了。那种剧痛,是真正的心如刀割。
他到底还是败得一败涂地,他到底还是失去了她。
也是的,根本就是从未得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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