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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晴把一件明黄的夹袄，递给了正在对着铜镜梳理头发的玉凝。
玉凝回头对她笑了笑，接过衣服，在床上展开，明黄的夹袄上，用着红丝的丝线，绣着一只欲展翅飞翔的凤凰，看着栩栩如生！
用手抚摩着上面的丝线，能感觉到那丝丝的纹路，手艺确实是精细又细腻！
“水嬷嬷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叠好衣服，玉凝不禁赞叹着，这宫内啊，要说绣工最好的，如果水嬷嬷认第二，估计就没有人敢认第一了！
这后宫里皇上、太后的衣服，全都是她绣的图案，每件衣服经过她的手，都变的格外耀眼！
“是啊，绣得很美！”
紫晴淡淡的答着，站在床边头都没有抬。
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回答，玉凝放下衣服，抬头看着她，双眸充满了疑惑。
“怎么，有什么心事吗？”
摇了摇头，她是小姐，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能有什么心事可讲呢？还是算了吧，小姐怎么吩咐，自己就怎么做吧！
“你我共处这么多年，难道你有心事能瞒得了我吗？”
玉凝坐在床沿上，手不自觉的抚摩着手上的紫金护甲，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叹了口气，仿佛在下什么决定一样，终于，紫晴抬起头，双眼充满着坚定，似乎在表达自己的心意一般！
“小姐，你不觉得利用水嬷嬷做的事，很过分么？”
玉凝一楞，过分？她今天是怎么了？这问题问的好奇怪啊！
“哦？过分？我什么事情做的过分了？”
风情云淡的表情，语气也是轻飘飘的，她倒要看看这丫头能说出什么过分的理由，弯弯的眉眼看起来特别的温和。
“这次见到水嬷嬷，她看起来很憔悴，一直唉声叹气的，说自己对不起娴妃娘娘！”
鼓足了勇气，紫晴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如果小姐生气，那她甘愿受到惩罚，可水嬷嬷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让她在内疚和不安中渡过，这对一个老人来说，实在是一件残忍的事。
玉凝冷笑一声，残忍，今天这丫头居然跟自己说残忍，还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呢！
“这样就残忍了吗？这都是她应该做的，别忘了，她进宫都是我爹一手安排的！”
不错，水嬷嬷确实是玉仙诚一手安排进宫的，起初是为了监视蓝城若的一举一动，后来太后下旨，要封玉凝为皇后的时候，就做了她进宫的内应，让她什么都听玉凝的吩咐，以便帮助玉凝尽快在宫内站住脚。
“可是小姐，娴妃娘娘已经够可怜的了，皇上也很少去她的寝宫，为什么你要连她也一起害了呢！”
“啪！”
一声响亮的声音在房中回荡，紫晴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玉凝，小姐居然打了她，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动手，紧咬住嘴唇，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记住，没人害娴妃，是她拿了迷宸散害了淑妃娘娘的孩子，皇上把她打入冷宫的，这都是她罪有应得！”
这丫头今天也太过分了，居然来指责自己的所作所为，这话要是传到了皇上和太后的耳中，她玉家很有可能就从此不保！
为了玉家，她必须要狠起心肠，为了爹爹的计划，她必须在后宫帮他清理掉一切能阻挡他的障碍！
看着紫晴委屈的眼神，她心内也愧疚极了，可是她不能够心软，现在计划已经开始了，一时的心软，就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小姐，紫晴知道了！”
紫晴红着眼眶，声音轻轻的，低头的时候，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小姐变了，以前的小姐很善良，连一只小动物都不舍得伤害，可现在，她居然开始用手段去害一个无害的女子，还害了一对为出生的婴儿。
难道权利和地位，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甚至超过了人最根本的良知？
她想不通，既然小姐要这样做，那么以后她再也不提任何异议的话，她这条命是玉家的，无论是生是死，她都不会背叛小姐的！
“紫晴，我也是为了玉家好，你想，如果刚才你的话，被有心人听到，玉家很可能就会落的满门抄斩的下场，难道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玉凝拉着她的手，用手绢轻轻擦了擦自己刚一把掌甩过去的脸颊，白皙的脸上，四个指印清晰的印在上面。
紫晴没有说话，任凭玉凝拉着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她的话，是啊，如果被皇上知道害淑妃的是小姐，那玉家一定会很惨的，想到这，她又后悔刚才对小姐的指责了！
“如果，牺牲掉两个人，能够保全玉家的话，就算再选一次，我还会这样做的！”
玉凝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也是她的心里话，不管怎么样，她都有义务保全玉家不受伤害，哪怕爹爹和哥哥做的事她无法接受，可那毕竟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无从选择！
紫晴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玉凝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叹了口气，希望这丫头能够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吧！
“你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紫晴慢慢的走出了寝宫，看着她落寞的背影，玉凝不禁在心内问自己，难道真的做错了吗？可是不这样做，难道让她眼睁睁的看着玉家没落，看着爹爹和哥哥受苦吗？
她做不到，不管结果如何，既然迈出了第一步，她已经没有退路可选了，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哪怕这路，要踏着血，咽着泪，她也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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