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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兄妹恋，那事情可就大了。哪怕在现代，也是规定三代近亲不允许结婚啊。这个封建时代里虽然不是严格按照三代来说的，但亲兄妹乱伦的结果似乎也很严重吧？
待她们离开，楚安之宁静的眼底又开始泛起波澜，哽咽的声音让人心碎：“哥，谢谢。”
“傻丫头，说什么呢。”楚羽陌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碎发，良久，他又是一声轻叹，“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的。”
或许这句话就是他这一年来对她说过的最多的一句了。一切都会好的……
未婚夫暴病去世的时候，他是这么安慰她的；她受不了流言蜚语想要了结的时候，他是这么安慰她的；二人初到京都她被人鄙夷的时候，他是这么安慰她的；如今，他用同样的话来安慰她，可她，却带着更加失落的心情。
“哥，我一定会坚强的。”楚安之抿了抿唇，抬眸，水珠还在眼中集聚，可唇角，却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她知道这样太过于自欺欺人，可她要让那个人明白，她不是失去了什么就活不下去的。不过，这好像也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吧？是她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楚羽陌心知她的痛，毕竟这么几年了，他们的一点一滴他是看在眼里的。
看了看昏暗的天色，怕是又要下雨，他略微皱了皱眉头，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先回去了，大年初一，事情多。几个好友也来寻我，毕竟好几年了，也该聚聚。你注意一些，不要太劳累了。”
她不出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他离开。
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确定自己不会太失面子。楚安之才出门去寻苏以倾和呤眠，她们是客人，她也不能亏待了。
“呤眠，我和念念住这个房间，你呢？”苏以倾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回下人房去住，除了贴身的婢女是要随时照料，跟着各位主子住在院内的，其他婢女一律住在下人房。”呤眠把房间大体布置了一下，看没有什么大错了，又道，“小姐，您看看还缺什么。”
苏以倾回过头来，看屋内整洁素净，和自己想要的差不多，也就不再多做要求。反正这个地方不过是间屋子，不是她的家……
门扉被轻轻叩响，女子清亮的声音传了进来：“倾儿，都收拾好了吗？”
苏以倾也猜到了来人是谁，便也连忙开了门，望着有些落魄的她，低声道：“二姐快进来吧。”
楚安之轻笑不语，只是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屋子，看了个大概，她才开口问道：“倾儿，你喜欢这样简简单单的？”
“嗯，太复杂了也难整理。”苏以倾轻扯着嘴角一笑。她可是个懒人，不想把时间花费在那些无谓的事情上。
“这样也好……”喃喃自语了一番，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二姐，倾儿能求您件事吗？”苏以倾假意没有看到她的紧张，自顾自地开腔道。
“‘求’？倾儿，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你来楚家，爹娘都很高兴，你要什么，尽管说。我尽量帮你置备。”底气不足地说着，她略显地无力。
苏以倾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依然轻松地说着：“二姐，是这样的。我和念念才来楚府，姑姑也只给我们派了呤眠这一个丫鬟。如果她要去下人房睡的话，我怕有些事情会照料不到。虽然说很多事情我们都能自己做，但呤眠在姑姑身边这么久，对楚府也比较熟悉。而很多事情，是二姐不太擅长的。所以我……我想问问，能不能让呤眠晚上就直接睡在隔壁厢房？”
让丫鬟睡在厢房里？楚安之的脸色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难道她就可以被这么欺负？失落掺杂愤怒，她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情绪。
呤眠被苏以倾的话惊到了，又看见楚安之的脸色，心道一声：大事不妙。
虽然她和楚安之并不熟，但作为上官映雪身旁的婢女，她对这几个小姐的脾性多多少少要有些了解的。比如这位二小姐，平日做起事情来就是唯唯诺诺的，可她也知道，越是这样的女子，越是伤不起。一旦触到了底线，可就不是什么小矛盾了。
“小姐，我不用了。每天早点什么的，我也习惯了。”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呤眠被急出了一身汗。她真的担心这二位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候对谁都不好。而主子一旦出事，担着的莫不就是她们这些下人了。
“哦，那算了。”苏以倾张嘴还想再争论些，但发现呤眠一直在朝自己眨眼睛，似乎是暗示什么，她也就不敢执着了。
她是客人，怎么说还是要依从主人家的决定的。
“这事我会和娘说的。”楚安之依旧那般笑着，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苏以倾感觉背脊凉凉的，很不舒服，有点渗得慌。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转变，她还是出于礼貌地点头说了句谢谢。
楚安之本来以为她们会和别人不一样，这才让她们搬过来住着。现在看来，难说……心底像是被石头压着一样，难受的很，她随意找了个借口，道了别便出了门。阴沉沉的天色下不一会儿便落起了雨，一滴滴点在青石板上，响亮地昭示着什么。
清新的空气伴随着泥土的气息在鼻尖萦绕，女子站在窗前，眼中只剩下一片死寂……
隔壁的两姐妹小声嬉闹着，可还是传到了这方。本来就不远，这个院子又这么冷清……
呤眠站在屋内伺候着二人，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想要关窗，突然发觉另一侧的窗户边有人影在晃动。心下一惊，她连忙将窗户按上了，慌乱得紧。
由于这份匆忙，她的力道用的大了些，发出的声音自然也不小。
苏氏姐妹二人纷纷侧首看着她，问是怎么了。
“二位小姐，你们声音轻一点吧。”呤眠尴尬地皱着眉头，“二小姐在隔壁呢。”
“难道二姐平日很难相处吗？我怎么觉得你特别怕她？”苏以倾突然想起来之前要让她住到这院子里的时候险些发生的纷争，便有些不满了。
“不是不是啦。”呤眠见她有所误会，越发没了主意，“只是二小姐的境遇不太好，我也不想让她为难。”
“怎么？难道还有人在意二姐‘克夫’的……”
“小姐，这话不要说出去被人听见了。”呤眠一手捂住苏以念的嘴，对这口无遮拦的小姐也不好发脾气，“二小姐对待下人还是不错的，可是经常被人说三道四。因为二小姐是庶出，她的娘身世又不太清白，所以就算老爷夫人再怎么表现对她的疼爱，有些人还是不免在背后嚼舌根。这二小姐的婚事也是好不容易才定下来的，谁知道又……在楚府里，也有不少人对二小姐有偏见，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奴婢才不想太麻烦二小姐。毕竟，很多规矩，是不太能变动的。”
苏以倾静静地听着，暗骂自己，怎么就把这尊卑观念给忘记了？一个朋友对下人好，不代表身边所有的人都会用同样的平等眼光看待这些下人啊。更何况，生在这样的时代里，又有多少事情是能顺心的？
“呤眠，你先陪着念念，我过去唤二姐过来聊聊吧。”苏以倾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
楚安之才回来没几天，府里的下人也没置备齐，她们这边倒是热热闹闹的，也可以想到那厢的寂冷了。尤其是在这样阴雨绵绵的天气里，那份感情也会无数倍的放大吧。
等苏以倾去隔壁把楚安之请过来了，屋里，却也没有了彼时的欢闹，几个人坐在一起，距离虽然近，可是心却是远远的，丝毫没有改变。
“二姐，今天下午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苏以倾蓦地开口，倒了杯水殷勤地递到她手边，歉意地笑笑，“还希望二姐不要放在心上，因为先前爹爹和娘亲对丫鬟是极为亲近的，所以我和念念也从来没有把呤眠当成是外人。说起话来，也就口无遮拦了一些。”
楚安之的眼神略微闪了一下，那一身做工精美的绸缎散下，她抬手将茶杯放到了一侧，淡淡地开口：“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小心眼。”
“不是……二姐，我……”
“开个玩笑的。”淡色的酒窝显露，楚安之侧眸不再多说。她的心思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也许正是她这么一份淡然，才让所有的人都看不清看不明。
苏以倾见着她的怅惘，也不好多说，静静地垂眸，手边杯中的水，却是越发透着凉意了。
隔了许久，楚安之见几个人都不自在，也就不愿再多停留了。她心知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她也不要别人的同情。一个人，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她也不想去深究今天下午是怎么回事，方才的解释又是为了哪般。想那些，太劳神。
苏氏姐妹看她决绝，也没多留，这两步的路，倒说不出让呤眠去送的话了。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几个人倒是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苏以倾没想事情会被自己弄成这样，出于本心，也只是想让楚安之过来说说话，唠唠家常，免得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可……
“姐姐。”
手上一份温存，苏以倾看着自己手上的“小爪子”，莞尔一笑：“放心，我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二姐。”
姐妹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那厢，依旧是冷意，顺带着泛黄的记忆，女子坐在床头，静静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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